心刀篇 一

于是我生造了一个词,至少不会雷同这个词曾出现过的意思,心刀大概的意思,就是猛然间在心口狠狠戳了一刀,听得到咔嚓声,却看不到哪里来的干净利落。

它不同于慢慢扩散开的疼痛感,但瞬间出现,又急促消失,短暂的过程也足够回味。

——给前文的前两段

“那姑娘应该曾经很喜欢你,被你伤很深,那姑娘还是一没办法放过自己,傻姑娘。”

这是一个好朋友最近在我的一条微博下给我的评论,我没有回她,因为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回,拿什么样的语气回,是该一副扼腕叹息状表示物是人非斯人不再,还是该点头嗟叹一遍赞同评论里的说法一遍对自己错过一切的结果表示遗憾?

在极好的年纪不清楚怎么经营一段感情,冲冲然开始,又冲冲然相处,再冲冲然撕破脸皮以及冲冲然背对远去,最后在气数将尽的时候还要用自以为有效的补救方法为早已大势已去的局面补上一刀。

相识相知到相爱,相去相离到相恨,最终到现在这种局面,其实我不是她,也不能定性任何有关她的感受和看法,可但凡是人都会观察会思考,大概在我与她这个问题上最尴尬的东西就是一方最希望见到的人是对方,另一方最不希望见到的人恰恰也是对方吧,显而易见,我是前者。

好想讲一个故事,讲一个鸡爷的故事,故事里的鸡爷是渣男吗,看客自有看客的理解。

可我不可能讲这个故事的,就像这篇文写来写去不过是告诉自己一些事,有些我需要记住一辈子的事。

人就是不能太矫情,也不能太作,我刚好占足了两者,立在城头,稳稳当当,看城下人来人往川流不息车马进出了一辆又一辆,自以为找到了崇高的真谛却不知随时有着一摔到死的风险。

不知道诸位有些时候会不会因为突然出现的几句话大起触动,明明情绪波澜不惊,明明心口静若冰清,却突然因为看到的某句话打翻天平的横轴,随后就如同跷跷板一样再也停不下来,越是仔细思索就越觉得细思恐极,每个地方的细节都是对心理素质的考验,太难了,太难了。

说说看我遇到的几句话吧。

“前男友就是个阴魂不散的垃圾。”

形容的很好,阴魂不散基本意味着男性自以为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把对他人的纠缠当成自己痴情一片的痴缠。

而垃圾,恕我直言,每个人心里只能放得下一个人,当那个人在发光时,其他所有人身上的优点都相形见绌,何况你是前男友。

不一定是你不够好,而是因为那个人在她眼里太好,好到高过神坛,好到耸入云端,好到举手投足间都能卫星上天。

不排除前男友真的不够好。

“男的只最爱某个人,无论身边换了谁,女的最爱就是现在身边那个,无论曾经爱过谁。”

突然又想起那句话了,《我想和你好好的》里还是有那一句话“这辈子你会爱上很多人”。

呵呵,谁全说出来谁傻逼。

我没办法屏蔽或无视这句话,这句话给我的刺激太大,就,你能懂么,就那种很突然的,猛然间心口听得到“嗤!”一声,好想被刀子捅了一下,你全身的细胞都抖动了一下,眼睛死死盯着那几个字看不出名堂,但就是痛,那一瞬间的抖动之后心口犹如被一团密实的油包裹得紧紧的再加上好几圈胶带那种堵。

你能懂吗?

这样的两句话之后我很意外地得到了一些信息,一些有关某个人对我看法的信息,她对我的厌恶远超我的想象,对当下拥有的生活无限歌颂,至少对她身边的那个人。

如果说当年的分开之后我对她的感情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变化,我想即便到现在我都能清清楚楚回忆起来。

我不是女人,但多多少少有些第六感存在,加之平日里喜好把一些事推算过来推算过去,感情破裂之前约莫觉得并非没有变心或是已有下家的可能,尽管在后来我得知之后依旧像是没有心理准备一样,防线一击即溃。

刚分开时我一直以为这一切还是如同平日里的吵架斗嘴,如我和她可能每天都会发生的争吵一样,她总是让步的,永远是这样,让我现在来回忆我只能记得我每次都是高高在上给了一切的指责和批评,她永远是对我说她不喜欢吵架不喜欢争吵,可我从来没有休止过。

现在休止了,也永远休止了。

轻视著局面,以为一切还是以往一样哄哄就好,该说在那个时候我心里是觉得一切还有希望的吧,但她与往日不同的生气状态多多少少引起了我的重视,我提前到校,打点好一切,准备等她到校的时候再去当面见她。

永远忘不了当时电话里的语气,“啊,你这么早来干嘛?”

我从那语气里听出了她也身在学校,也听出了她现在生活里有些我的出现会干扰到的东西。

那该是个人,我当时疑惑了片刻。

可我依旧见到了她,在反三复四的请求之后,我见到了她,也最终证实了我的一切猜想,那段时间的每个东西我都忘不了,夏季空气里弥漫的汗味,学校燥热的气息,还有后来染发之后理发店里各种液体的味道,而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晚上,最难以忘记的是她把脸转向我,一字一顿吐出的那三个字,是她男朋友的名字。

我太清楚我不是什么好人了,在此之前翻遍了她所有动态,从一大堆人里筛选出三个ID,遗憾的是她男朋友的名字恰好包含在ID中。

我崩溃了。

“谢谢你。”

转身就走时我听到她在哭,尽管我真的不清楚为什么是她在哭,见面那晚反反复复对我说“你不是说要打架吗,那我带你去他寝室找他”

我一个人耷拉着步子走在校园里,却始终不知道我怎么走才算一通好路。

其后我便染了发,烫了头,没日没夜地喝酒抽烟,那才是失眠开始的前半段,直到有一天我又一次提出要见她,而见到她之后地结果便是脑子一热之后叫了一帮人在一栋约架。

她是不肯叫他下来的,可我一直在逼她,一直在逼她,没有办法的她拿出手机,但看到不剩多少的电量又收了起来,我把手机递给她,却看到她第一时间开开的是我的qq和微信,我不理解的是既然你还在乎我与谁交谈又有多少女性朋友,为何还要离开。

最后是诓了手机打了电话的,我在这头谎称她喝醉了让她男朋友来接一下,她男朋友在另一头答应,她却在这头骂我卑鄙。

可惜我失算了一步,当手机回到了她自己手里的时候,她拨过去的一记电话提醒了她男友,提醒了就提醒了吧,这些在我看来都不是事。

都不是事。

我记得最清楚的,是她电话拨过去之后的哭声,还有见到男友时扑到怀抱的模样。

我不知道为何你和我在一起,也不知道为何明明分离你还多少曾经在意。

至少那个模样,我没有见到过。

也是在看到那一幕的时候,我的心彻底死了。

原本抱着约架的怒火瞬间散掉,化成烟云。

架没有打成,却被狠狠怼了一通。

还能让我记得的是那个男人指着我脑袋对我说过的话。

刀挂咽喉,从此再不能接受人颐指气使。

该怎么形容那段时间。

绝望。

在那个晚上,我在一栋下大声叱骂她是个“婊子”;在那个晚上,死党们死命把我堵在身后不让我向前;在那个晚上,一个矮我几公分的大舌头叽叽歪歪冲我说著那些不知何处学来的猪头三论调;在那个晚上,她闺蜜因我发来的消息在微博私信上骂的我狗血喷头。

人们真的好喜欢欺骗自己,即使内心无限清楚撕开表皮下是怎样的败局已定,还是要顶着剧痛怀一丝希望希望能遇到鬼,希望最后上帝开一道门洒下奇迹的光芒,结果总是在看到狼藉的结局时黯然失色。

刚起争吵时,我与她很久没有说过话,我们像是完成了分开的仪式一样彼此单身彼此自由,有一天晚上她发了几张照片,是她穿着新裙子亭亭玉立的模样,配文“晚安”,我曾一度以为那句晚安是给我的,再到后来,她所有的动态我越来越看不懂,类似兔子抱着胖胖的大熊的图片,后来我才理解到,那不过意味着她男友有肉的身材给了她拥抱的安全感。

到约架那晚,一切情绪尽数平静,归到绝望二字。

深不见底的绝望。

我开始翻她、她闺蜜、他们所有人的各种信息,像查户口一样每一条都没有放过,人和人之间的事从来都不是独立的,有人的事无论前后总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你每了解一件一定会有下一件等着你,这才让一切显得细思恐极,但真正细思恐极的永远不是事情的纠缠,而是你对这些东西的思考让你发现真相,形如何时相识如何撩拨又如何互起情义的真相,这些真相,恰是分分钟刺痛内心的关键,可总有如我这般的人喜欢自虐一般去不断想不断自我折磨。

无数人劝我大气点转头就走甚至更大气地祝他们幸福,可当时我做不到,一点都做不到,当我发现越多以前我所不知道的东西时,我就越来越觉得可气,这种可气慢慢演变为愤怒,于是在那段时间主导我的一切基本就是怒了吧,怒总是容易让人做冲动的事,一言不合就喝酒早已不算什么,我疯狂地地方在于不断刷新我的状态,每日酩酊大醉,醉倒了就在路边休息,赣江边我睡过,摩天轮下我睡过,科大门口我睡过,足球场我睡过,甚至于女生宿舍楼下我也睡过,我每天编辑著类似“忍刀忍剑忍风霜”这样的字句,一边唾骂她的离开带来的撕心裂肺,不开玩笑,我真的可以用撕心裂肺这句话来形容。

我当真算阴魂不散了,可我无论怎样都只能换来一句“可我们真的回不去了”“难道你让我现在和别人分手再和你在一起吗”,想来可笑,当初面对第二句话我直挺挺问了一句“那你当初为何和我分手和他在一起。”

可能我真的曾觉得和她的一切还有希望吧,可能。

手抖得厉害,我先平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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