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2)—— 脂硯齋是誰

脂硯齋在紅樓夢裡的評語非常多,很多抄書者把脂硯齋的評語也抄錄下來瞭,這可能是最早的論壇體瞭吧。

現在的紅學傢對脂硯齋的身份有許多的猜測,但是並沒有統一結論,這篇文就對這個問題探討一下吧。

首先確認一下,曹雪芹和脂硯齋究竟是兩個人還是一人,有些學者認為二者是一個人,而且認為脂硯齋的評論填補瞭正文裡一些沒有寫的空白,是一種非常新穎的小說寫法。還有人認為脂硯齋這個人物是虛構出來的,但我傾向於脂硯齋是確有其人,並且是非常熟悉大觀園的女子。

在上一篇裡有說到,曹雪芹在抄傢搬到京城之後以賣畫賣文為生,那麼脂硯齋我覺得是女子開的書坊,可能還是曹雪芹的經銷商。因為在評論裡脂硯齋會經常用《紅樓夢》與市面上的各種小說對比,說其他小說都是千篇一律,都描寫女性閉月羞花,千人一面雲雲,感覺她看過許多小說,不太像是男性,而像喜歡看話本的女子(比如我哈哈哈)。

而脂硯齋和曹雪芹的關系是非同一般,這些從她的評論裡可以看得出來。前面幾章的評論,脂硯齋的評論基本是在評論《紅樓夢》這本書的寫作技巧,到黛玉進入大觀園,描寫各個人的時候,脂硯齋的評語就顯得很不同瞭。

如果說這本書是曹雪芹根據自身經歷寫的,書中人物皆有原型,那麼脂硯齋就是很清楚的知道每個原型是誰的。例如王夫人問鳳姐找緞子的事,鳳姐說沒找到,王夫人道:“有沒有,什麼要緊。”因又說道:“該隨手拿出兩個來,給你這妹妹去裁衣裳的。等晚上想著叫人再去拿罷,可別忘瞭。”熙鳳道:“倒是我先料著瞭,知道妹妹不過這兩日到的,我已預備下瞭,等太太回去過瞭目,好送來。”

脂硯齋的評語是“餘知此緞阿鳳並未拿出,此借王夫人之語,機變欺人處耳。若信彼果拿出預備,不獨被阿鳳瞞過,亦被石頭瞞過瞭。”說明脂硯齋是很瞭解鳳姐的。

而在一些批語中,也可以看出脂硯齋對於父母子女之間的感情很是羨慕。例如黛玉第一次見到賈母,脂硯齋批語“寫盡天下疼女兒的神理”“幾千斤力量寫此一筆”“此一段文字是天性中流出,我讀時不覺淚盈雙袖”

寫到賈母說起自己女兒之死,脂硯齋評“不禁我也跟他哭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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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到王夫人屋子中,寶玉常用的炕桌,脂硯齋評“傷心筆,落淚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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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到馬道婆施法害如瞭寶玉,被僧人和道人救回,賈母,王夫人等如得瞭珍寶一般。脂硯齋評“昊天罔極之恩如何報得?哭殺幼而喪親者”

所以正如許多紅學傢猜測的那樣,脂硯齋應該就是紅樓夢中史湘雲的原型。由湘雲的判詞“富貴又何為?襁褓之間父母違。”可知,湘雲是父母早亡的,所以她很羨慕父母對子女的愛。

而史湘雲又是誰呢?我大膽猜測,應該是曹雪芹曾祖母,也就是清朝一品夫人,康熙的保姆孫氏的娘傢孫女,史湘雲的祖父應該是孫氏的哥哥。

曹傢和孫傢是幾代人的交情,1706年,曹寅把孫氏的外甥孫文成推薦給康熙皇帝,康熙任命其為杭州織造。孫文成上任第一件大事,是為康熙南巡做接駕準備。並大興土木,目的是為瞭讓康熙皇帝能夠從織造府直接乘船到達西湖,《杭州府志》記載:“織造孫文成,啟湧金水門,引水入城內,河廣五尺,深八尺,至三橋轉南,又折而東至,織造府前而止,備南巡禦舟出入。”

《紅樓夢》裡提到史湘雲襁褓裡就父母雙亡,由叔叔撫養長大,這個叔叔應該就是指的孫文成。孫文成和曹傢關系親密,又在杭州做官,加上孫氏憐惜,史湘雲從小在大觀園長大是合理的。

在史湘雲判詞的地方,很罕見的,脂硯齋是沒有一句評語的。如果脂硯齋是湘雲原型就很好理解,自己怎麼評論自己呢?而在“樂中悲”這首曲子裡,這句“襁褓中,父母嘆雙亡”這句後脂硯齋評道:“意真辭切,過來人見之,不免失聲”也讓人覺得脂硯齋就是史湘雲。

還有一段說到湘雲勸寶玉向學,寶玉不高興瞭,脂硯齋評“此際不同湘雲一語,湘雲也實難出一語”這個點評就非常微妙瞭

一般脂硯齋的評語都是誇作者寫法新穎,文字優美,描寫符合人物個性,這個評語卻是說湘雲不會這麼說的,倒像是個辯解。而脂硯齋的各種評語的語氣,我感覺和史湘雲的性格還是比較像的。

根據甄士隱聽到的好瞭歌中“說什麼脂正濃,粉正香,如何兩鬢又成霜”的脂硯齋批文“寶釵,湘雲一幹人”來看,湘雲是屬於活到年紀比較大的角色的,所以曹雪芹寫文的時候湘雲還活著的推論是合理的。

從脂硯齋的評論也可以看出,脂硯齋在曹雪芹寫書時候和他的聯動是非常多的,甚至可以猜測,曹雪芹寫書的時候可能是一章寫完就送去給脂硯齋看並提意見的,而脂硯齋的評論有時候也讓曹雪芹重新改文甚至影響曹雪芹的思路,還能為這本書查漏補缺,兩者是相輔相成,共同成長的,所以看帶有脂硯齋評語的《紅樓夢》和隻看原文感受是不太一樣的,脂硯齋就像一個解說員,把作者藏在文字底下的事放到瞭明面上。

脂硯齋也應該是看完過全書書稿的,例如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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脂硯齋點評“後百十回黛玉之淚,總不能出此二語”,這裡百十回,可以是泛指,也可以說脂硯齋是知道全書的長度的。

再來說說脂硯齋和曹雪芹之間的關系,有人說是夫妻,也有說是知己,我個人感覺,不是太像夫妻,因為很多評語,不是那種很親密的感覺,而更多的是欣賞曹雪芹的才華以及對往昔的追憶。

在“樂中悲”這首曲子中也提到“廝配得才貌仙郎,博得個地久天長,準折得幼年時坎坷形狀。終久是雲散高唐,水涸湘江,這是塵寰中消長數應當,何必枉悲傷?”讓人覺得史湘雲應該是嫁給瞭一個和她比較般配的另一半的,但是很不幸沒能白首,她後來是守寡到老的。所以很有可能是史湘雲守寡,和曹雪芹一直保持良好聯系,但是兩人沒有結為夫妻。

要知道假如曹頫是賈寶玉的原型,他和曹雪芹可是差瞭輩的,也就是說史湘雲的原型也是比曹雪芹大瞭一個輩分的,曹雪芹得稱史湘雲原型為姑姑。再加上兩傢是世交,如果差瞭輩分,是不太可能結為夫妻的。

但在曹雪芹過世之後,脂硯齋有評語“今而後,惟願造化主再出一芹一脂,是書何幸!餘二人亦大快遂心於九泉矣!甲午八月淚筆”

讓人感覺脂硯齋其實對曹雪芹還是挺仰慕的,隻是曹雪芹活著的時候沒表露出來,後來曹雪芹過世之後,才在批語裡顯露出來瞭。是否夫妻確實不知道,但是脂硯齋和曹雪芹算半生知己,這個卻是不能否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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