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方詩銘:
資料來源:
《後漢書.王允傳》;
《三國志》;
《英雄記》;
《九州春秋》;
《先賢行狀》;
《資治通鑒》;
《太平禦覽》;
東漢末年的戰爭年代中,呂佈這個人物與其他割據者不同,既非“名豪大俠”,亦非“富室強族”,而是屬於“劍客”或“壯士”這個類型,也即是當時所謂“輕俠”。呂佈所掌握的是一支並州“勁兵”,長於騎射,並以他為中心形成並州軍事集團,是當時具有特殊戰鬥力的割據者。
一、呂佈前半生並州經歷推測
盡管《三國志》和《後漢書》都有呂佈的列傳,其他列傳中提到呂佈的地方也不少,一般說來,都詳於他的後半生,很少涉及他的早年生涯。《三國志·魏志·呂佈傳》說:“呂佈字奉先,五原郡九原人也。以驍武給並州。刺史丁原為騎都尉,屯河內,以佈為主簿,大見親待”。《後漢書·呂佈傳》僅將“驍武”改作“弓馬驍武”,基本相同。呂佈在得到丁原賞識以前,即他在並州的早年生涯,對人們說來,是一個謎。是不是呂佈的這段經歷完全無法瞭解呢? 回答是否定的。盡管由於史料不足,不能正面瞭解呂佈的這段歷史,但是,如果從某些跡象,或者從某個側面,仍舊可以顯示出一定的真實情況。
《三國志·魏志·呂佈傳》說:“司徒王允以(呂)佈州裡壯健,厚接納之”。《後漢書·王允傳》也說:“(王允)素輕(呂) 佈,以劍客遇之“。王允是並州太原郡祁縣人,“世仕郡為冠蓋”,說明在大姓豪族代表人物王允的心目中,呂佈不過是並州同鄉中的一名“壯健”或“劍客”,毫無地位,而他之所以厚加接納,目的僅是在於實現他的政治圖謀,即利用呂佈以刺殺董卓。這就為人們提出一個問題,為什麼呂佈遭到大姓豪族和大官僚們如此輕視,以致呂佈殺死董卓有功,被東漢政府任為奮武將軍、進封溫侯之後,王允還繼續將他看作“劍客”?
為瞭回答這個問題,不能不追溯呂佈的出身,以及他早年在並州的生涯。
“劍客”一詞,是開啟這個謎的鑰匙,因此,這裡有必要進行較為深入的考察。
“劍客”一詞,在漢代的史籍中,是不止一次出現的,如《漢書》的《東方朔傳》、《李陵傳》,《後漢書》的《馬援傳》、《劉陶傳》等。《李陵傳》敘述李陵在漢武帝面前陳說自己的部屬是“皆荊楚勇士奇材劍客也,力扼虎,射命中”。《劉陶傳》也說:“(順陽)縣多好猾,(劉)陶到官,宣募吏民有氣力勇猛,不拘亡命奸臧,於是剽輕劍客之徒過晏等十餘人皆來應募“。這兩條史料很重要,也很典型;李陵所部,其中有“劍客”,因為是對漢武帝陳述,他隻是強調瞭他們能夠”力拒虎,射命中”,但這僅是這類人物的特點之一,即勇猛的一面,至於另外的一面,則略而不提。劉陶在順陽的措施,可以說明“劍客”的的另一特點。為瞭對付“奸猾”,劉陶不論其是否“亡命奸臧”,隻要“氣力勇猛”,都可以前來應募,因此,應募的人中就有過晏等十幾個所謂“剽輕劍客之徒”。十分明顯,“亡命奸臧”和“氣力勇猛”,即是“劍客”這類人物的兩個方面,也是他們的兩個特點。劉陶利用“剽輕劍客”以對付“奸猾”,這是一種以毒攻毒的辦法。所謂“亡命奸臧”,具體指的是什麼,從“剽輕劍客”的“剽輕”二字,即可以說明。《後漢書·袁紹傳》說:”僄狡鋒俠”,李賢註引《方言》:“僄,輕也“。又說:“‘僄’或作‘剽’,劫財物也“。說明“剽”、“輕”二字意義相同,一般說來,這是剽悍輕銳的意思,但李賢在這裡特別提到劫奪財物,是有根據的,也是有見地的。同書《王渙傳》說:“(王)渙少好俠,尚氣力,數通剽輕少年“。李賢註:“剽,劫奪也”。這不但可以為“剽輕”二字的解釋作補充,而且王渙本人是遊俠,既勇猛尚氣力,又一貫與所謂“剽輕少年”聯系,目的很明顯,即糾合一幫人以武力劫奪財物。根據這裡所考察的當時“劍客”的行徑,從而也就為呂佈這名“劍客”在並州的早年生涯作瞭寫照,他之所以一貫遭到大姓豪族和大官僚的輕視,絕不是偶然的。
東漢末年是一個遊俠橫行的時代,其層次也是有高低的。荀悅《漢紀》卷一O說:“遊俠之本,生於武毅,不撓久要,不忘平生之言,見危授命,以救時難而濟同類,以正行之者謂之武毅,其失之甚者至於為盜賊也“。茍悅是當時著名政論傢,表面上所表述的是西漢武帝時的情況,實際則是在評論當代的遊俠。荀悅指為“盜賊”的這類遊俠,即當時所謂“輕俠”,王渙屬於這個類型,是遊俠中層次最低的。《三國志》的《諸葛誕傳》、《劉嘩傳》、《周瑜傳》、《凌統傳》、《賀介傳》等,都出現過“輕俠”這個詞,而具體描述輕俠行徑的,是《甘寧傳》:“(甘寧)少有氣力,好遊俠,招合輕薄少年,為之渠帥。群聚相隨,挾持弓弩,負眊帶鈴,民聞鈴聲即知是(甘)寧,……至二十餘年,止不攻劫”。裴松之註引《吳書》說:“(甘)寧輕俠殺人,藏舍亡命,聞於郡中“。甘寧這種殺人越貨的行徑,與王渙相同,正是荀悅所斥責的“其失之甚者,至於為盜賊也”。呂佈的“驍武”或“弓馬驍武”,類似於甘寧的“少有氣力”和“挾持弓弩”,而“劍客”當時又被稱為“剽輕劍客”,殺人越貨,也應該是呂佈早年在並州的行徑之一。根據當時的歷史情況,“劍客”與“輕俠”一般是可以畫等號的,因此,呂佈又應該是一名並州的“輕俠”之士。
“輕俠”是遊俠中層次最低的人物,他們是被踐踏在社會底層的遊民無產者。一般說來,其優點是“驍勇”、“尚氣力”,有其鬥爭和反抗的一面,而其弱點則是勇而無謀,並易為人們所利用,這種性格即表現在呂佈身上。當時不僅是呂佈,黑山軍的領袖張燕,白波軍的首領韓暹、胡才、李樂,也基本上是屬於這一類型的人物。
二、並涼州軍事集團沖突與矛盾
識拔呂佈的並州刺史丁原,是並州軍統帥,他與涼州軍統帥董卓,都得到大將軍何進的重視。《後漢紀》卷二五:“(何)進以(袁)紹為司隸校尉,王允為河南尹,乃召武猛都尉丁原、並州刺史董卓,將兵向京師,以脅太後“。這是袁紹為何進所作的建議,即召集擁有強兵勁旅的猛將,率兵前來京師洛陽,威脅太後同意誅滅宦官。董卓這時雖已被任為並州刺史,並未上任,所統率的仍是涼州兵;丁原離開並州,這時以武猛都尉名義屯駐河內,所統率的也仍舊是並州舊部。並涼兩支勁旅,成為何進所依靠的主要軍事力量。
並州與涼州的士兵勇敢善戰,當時被稱為“並涼勁兵”。由於並、涼兩州邊鄰匈奴、西羌等少數民族,這裡的廣大人民經常處於與這些少數民族貴族的戰鬥當中,甚至婦女也可以“載戟挾矛,弦弓負矢”。當時人們看來,並、涼士兵屬於“天下之權勇”,為“百姓素所畏服”。並州是產生“武勇”之士的地區,也是“武勇”之士得以發揮他們才力的地區。在並州軍中,屬於呂佈這種類型的人物也不止一個,這不但加強瞭並州軍的戰鬥力量,並為此後以呂佈為中心組成並州軍事集團創造瞭條件。
與呂佈出身和經歷相同的,還可以從《三國志》中找到兩人,這就是張楊和張遼。《張揚傳》說:“張楊字稚叔,雲中人也。以武勇給並州,為武猛從事……並州刺史丁原遣(張)楊將兵詣(蹇)碩,為假司馬“。《張遼傳》說:”張遼字文遠,雁門馬邑人也。少為郡吏。漢末,並州刺史丁原以(張)遼武力過人,召為從事,使將兵詣京都“。從籍貫上說,呂佈是五原人,張楊是雲中人,張遼是雁門人,五原、雲中、雁門三郡都屬於並州,這是其一。其二,呂佈“驍武”,張楊“武勇”,張遼也“武力過人“,才力完全相同。其三,他們都以這方面的才力為丁原所利用,在並州得到“司馬”、“武猛從事”或”從事”這種高級武職。後來他們都成為並州軍事集團的主要人物。
不久,董卓利用呂佈,誘使背叛並殺死丁原,從而兼並瞭並州軍。盡管董卓極力拉攏呂佈,“誓為父子”,但並、涼兩支軍事力量之間,仍存在矛盾,甚至處於敵對狀態。《後漢書·董卓傳》說:“孫堅收合散卒,進屯梁縣之陽友。(董)卓遣將胡軫、呂佈攻之。佈與軫不相能,軍中自驚恐,士卒散亂。堅追擊之,軫、佈敗走”。李賢註引《九州春秋》說:“(董)卓以東郡太守胡軫為大督,呂佈為騎督。(胡)軫性急,豫宣言:’今此行也,要當斬一青緩,乃整齊耳‘。(呂)佈等惡之,宣言相警雲’賊至‘,軍眾大亂奔走“。胡軫字文才,屬於所謂”涼州大人”,在涼州軍中具有崇高地位。在這次戰爭中,胡軫為“大督”,位置在擔任“騎督“的呂佈之上,是全軍統帥。由於胡軫和呂佈的“不相能”,尤其是胡軫對並州軍的敵視,“要當斬一青綬”,所謂“青綬”即指呂佈,這更引起呂佈等人的仇恨,從而導致全軍不戰自潰。這是並、涼軍事力量相互矛盾和敵視的典型事例。《後漢書·呂佈傳》說:“(呂佈)嘗小失(董)卓意,卓拔手戟擲之。佈拳捷得免,而改容顧謝,卓意亦解,佈由是陰怨於卓。卓又使佈守中閣,而私與傅婢情通,益不自安“。呂佈對董卓的暗中不滿,以及內心的”益不自安”,對並、涼兩支軍事力量之間的矛盾來說,更起瞭直接激化的作用。
東漢政府中密謀誅殺董卓的大官僚王允等人,利用瞭這個矛盾。如前所說,王允曲意結納呂佈,並誘使刺殺瞭董卓。從此,並州軍從涼州軍的束縛壓制下解脫出來,重新成為一支獨立的軍事力量,並逐漸形成並州軍事集團。以呂佈為主的並州軍事集團,其成員為:
(1) 張遼
如前所說,張遼是並州所屬雁門郡人,其出身和早年經歷應該與呂佈相似,後來,張遼為並州刺史丁原所派遣,率領並州勁旅前赴京師洛陽,又受大將軍何進委派回到河北募兵。待到從河北重返洛陽時,丁原已死,並州軍為董卓所兼並,張遼也率部歸附董卓。呂佈殺死董卓之後,張遼“以兵屬呂佈”,這支部隊後來成為並州軍事集團的主要力量之一。
(2)張楊
如前聽說,張楊是並州所屬雲中郡人,其出身和早年經歷也應該與呂佈類似。後來並州刺史丁原響應東漢政府號召,派張楊率領並州勁兵前赴京師洛陽。與張遼相同,他也受大將軍何進委派,回並州募兵。當丁原被害、並州軍遭到董卓兼並時,他留在並州的上黨郡,拉起瞭一支幾千人的隊伍,起兵反對董卓,並與匈奴單於於夫羅聯合。丁原的部隊曾經屯駐河內。這裡本來是並州軍的地盤。不久。張楊即在河內站定腳跟,又從董卓所控制的東漢政府取得河內太守名義。“(張)楊素與呂佈善”,他的這支部隊後來也成為並州軍事集團的主要方量之一。
從史籍留下的記載,至少可以知道,在擺脫涼州軍控制後逐漸形成的並州軍事集團,包括瞭呂佈、張遼、張楊等三支武裝力量。張楊的地盤在河內,與呂佈一直保持著密切聯系;張遼雖然“以兵屬呂佈”,但他以北地太守或魯相名義,在呂佈軍中仍保持相對的獨立地位。呂佈、張遼、張楊三人組合的並州軍事集團,他們擁有強勁武裝,先後取得一定地盤,成為當時重要的割據勢力之一。
三、並州軍的解體
呂佈刺殺董卓後,並州與涼州兩支軍事力量之間更勢同水火。《後漢書·董卓傳》說:“(李)傕、(郭)汜以王允、呂佈殺董卓,故忿怒並州人,並州人其在軍者男女數百人,皆誅殺之”。李傕、郭汜是涼州軍的重要人物,他們采取殺盡軍中並州人的殘酷行動,是必然的。《三國志·魏志·呂佈傳》說:”(呂)佈自殺(董)卓後,畏惡涼州人,涼州人皆怨。由是李傕等遂相結還攻長安城,佈不能拒,傕等遂入長安“。從呂佈說來,排斥涼州軍的李傕、郭汜等人,這也是必然的。兩支軍事力量之間的戰爭,以呂佈失敗率軍退出長安而宣告結束。
《三國志·魏志·呂佈傳》註引《英雄記》說:“(張)楊及部曲諸將,皆受(李)傕、(郭)汜購募,共圖(呂)佈。佈聞之,謂楊曰:‘佈,卿州裡也,卿殺佈,於卿弱。不如賣佈,可極得傕、汜爵寵’。(張)楊於是外許汜、傕,內實保護佈。汜、傕患之,更下大封詔書,以(呂)佈為潁川太守”。當呂佈被袁紹利用,為其大破黑山軍張燕之後,險為袁紹謀害,從而來到河內依靠張楊。並州軍的呂佈、張遼、張楊集合在一起,對涼州軍的李傕、郭汜來說,當然是嚴重威脅。他們首先進行分化,誘使張楊及其部曲諸將殺死呂佈。在張楊看來,這具有相當大的誘惑力,因為不但可與涼州軍暫時和解(張楊在河內,與呂佈不同,沒有和涼州軍直接沖突過),而且可以兼並呂佈部隊,以擴大自己的軍事力量。“佈,卿州裡也,卿殺佈,於卿弱“。 呂佈的這番話,指出他與張楊同屬並州軍事集團,唇齒相依,如果內部火並,呂佈被殺,張楊也必然勢孤,無疑將為涼州軍所攻滅。權衡輕重,張楊不得不放棄這個如意算盤。表面上,他敷衍李傕、郭汜,實際卻大力保護呂佈。在這種情況下,李傕、郭汜隻得反過來籠絡呂佈,任他為潁川太守。呂佈得到潁川這塊地盤,有瞭立腳之地,而潁川、河內兩郡又相距不遠,從此,並州軍事集團力量也日益壯大。
東漢河內郡、潁川郡地理位置(出自譚圖)
割據兗州的曹操與陳留太守張邈,以及當地大姓豪族之間,矛盾日趨激化。曹操謀士、也是當地大姓豪族代表人物的陳宮,乘曹操東征徐州陶謙的有利時機,勾結反對曹操的一批人,準備起兵,將曹操逐出兗州。《三國志·魏志·呂佈傳》說:“(陳)宮說(張)邈曰:‘ 今雄傑並起,天下分崩,君以千裡之眾,當四戰之地,撫劍顧阿,亦足以為人豪,而反制於人,不亦鄙乎? 今州軍東征,其處空虛,呂佈壯士,善戰無前,若權迎之,共牧兗州,觀天下形勢,俟時事之變通,此亦縱橫之一時也’。邈從之“。陳宮的建議很明白,他們之所以利用呂佈,是看中他“善戰無前”,實際上,陳宮對呂佈是輕視的,僅將他看作一名“壯士”,加以利用,陳宮說詞中用瞭一個“權”字,就可以清楚地說明這一點。曹操謀士程昱也看出,陳宮等人對呂佈是“以勢假合,不能相君”,不過是利用呂佈而已。盡管濮陽一戰,曹操十分狼狽,幾乎為呂佈的軍隊所俘,但在袁紹的大力支持下,最終大敗呂佈,收復兗州。這次戰爭,呂佈被利用,失去潁川地盤,隻得東奔徐州依附劉備,不久又攻破劉備,奪取徐州。
由於呂佈僅是一名”輕俠”類型的人物,一貫為當時的大姓豪族所輕視,在徐州,大姓豪族對呂佈仍是反對的,其中的代表人物是陳珪、陳登父子。陳珪是下邳淮浦人,“歷世著名”。《後漢書·陳球傳》註引謝承《後漢書》說:“(陳)球弟子珪,字漢瑜。舉孝廉,劇令,去官。舉茂才,濟北相。(陳)珪子登,字元龍,學通今古,處身循禮,非法不行,性兼文武,有雄姿異略,一領廣陵太守“。當呂佈與袁術準備聯合之際,陳珪深恐“徐、楊合從,將為國難”,因勸說呂佈投靠已控制東漢政府的曹操,並說服呂佈派遣陳登到許昌“奉表謝恩”,從而陳登得以建議曹操及早消滅呂佈。曹操當然十分高興,任陳登為廣陵太守,並命“陰合部眾以為內應”。當曹操進攻呂佈時,陳登即率領廣陵郡兵“為軍先驅”,在曹操消滅呂佈的戰爭中起瞭一定作用。
呂佈為曹操所殺,張遼投降,後來成為曹操的大將。至於張楊,《三國志·魏志·張楊傳》說:“(張)楊素與呂佈善,太祖(曹操)之圍佈,楊欲救之,不能。乃出兵東市,遙為之勢。其將楊醜殺楊以應太祖。(張)楊將眭固殺醜,將其眾,欲北合袁紹。太祖遣史渙邀擊,破之於犬城,斬固,盡收其眾”。說明當呂佈被圍時,張楊曾擬援救,以河內、徐州之間距離遙遠,隻得“出兵東市,遙為之勢”。這裡的“東市”,《三國志集解》引胡三省說:“野王縣東市也”。又引趙一清說:“河內郡野王有射犬聚,東市亦當在其處“。都認為這是野王縣的市。如果張楊僅出兵野王縣東市,對被圍困在徐州的呂佈來說,如何能“遙為之勢”呢? 這是難於理解的。聯系到當時形勢,很可能“東市”是“東郡”之誤。東郡屬於兗州,是軍事要地,張楊出兵進攻曹操後方,借此緩和曹操對徐州的圍攻,這樣才能夠與呂佈遙相呼應。不久,部將楊醜殺死張楊,響應曹操,而楊醜又為張楊部將眭固所殺。當眭固準備將這支並州軍拖回河北投奔袁紹時,為曹操部將史渙所破,睦固被殺,這支軍隊也被收編瞭。
呂佈、張楊被殺,張遼投降,從此,並州軍事集團全部解體。
四、呂佈的敗亡
《太平禦覽》卷四九六引《曹操別傳》說:“呂佈驍勇,且有駿馬,時人為之語曰:‘人中有呂,馬中有赤兔’ ”。 《三國志·魏志·呂佈傳》也說:“(呂)佈便弓馬,膂力過人,號為飛將“。這是當時人們對呂佈的最高贊譽。但是,這也十分明白,人們所贊譽的,僅限於他的驍勇,而不是其他。即是說,除此之外,人們對他的評價是不高的。曹操的重要謀士程昱對呂佈十分輕視,認為“粗中少親,剛而無禮”,不過是一名“匹夫之雄”。曹操的另兩位重要謀士荀攸、郭嘉也對呂佈作瞭“勇而無謀”的評語。此外,當時大姓豪族的代表人物陳登在曹操座中同樣評論說:“勇而無計,輕於去就”,也表示出他對呂佈的極端輕視。這些評價都是來自曹操方面。如前所說,曹操的敵手陳宮、張邈兩人曾利用呂佈為他們火中取栗,奪取曹操所據有的兗州,他們的評論是“呂佈壯士,善戰無前”,所看中的仍是他的武勇。“驍勇”、“善戰”,以及“勇而無謀”、“勇而無計”,這就是當時人們對呂佈所作的全面評價,並勾畫出呂佈這個人物的才力和性格。所謂“匹夫之雄“和“壯健”,不就是“劍客”、“輕俠”、“壯士”嗎!
呂佈所統率的並州部隊,長於騎射,是一支騎兵勁旅。當呂佈最後失敗被俘時,還對曹操說過:“明公(曹操)所患不過於(呂)佈,今已服矣,天下不足憂。 明公將步,令佈將騎,則天下不足定也”。在生命的最後時刻,呂佈是仍以自己統率騎兵作戰的才能自詡的,《三國志·魏志·呂佈傳》說:“(呂)佈有良馬曰赤兔,常與其親近成廉、魏越等陷鋒突陣“。不但在這次戰鬥中,“陷鋒突陣”,幾乎貫串瞭呂佈這支騎兵作戰的全部歷程。可以設想,呂佈如此,張遼、張楊也是如此,並州軍事集團應該是以運用騎兵沖鋒陷陣見長的。由於這個軍事集團所具有的這種長處,以致曹操與袁紹在官渡相持時,曹操的主要謀士荀彧還認為”不先取呂佈,河北未易圖也“。當呂佈一但為曹操消滅,曹、袁之間的決戰也就展開瞭。
《三國志·魏志·呂佈傳》說:“(呂)佈雖驍猛,然無謀而多猜忌,不能制禦其黨,但信諸將。諸將各異意自疑,故每戰多敗”。又同傳裴松之註引《英雄記》說:“(呂)佈謂太祖(曹操)曰:‘佈待諸將厚也,諸將臨急皆叛佈耳’。太祖曰:‘卿背妻,愛諸將婦,何以為厚?’佈默然“。呂佈勇而無謀,缺乏作戰部署,也缺乏對部屬的統率能力,加以內部相互猜忌,彼此之間不團結;而所謂“但信諸將”,也是有條件的,對大將高順的日益疏遠,並奪取高順部眾與所親信的魏續,即是顯著的一例。並且如《英雄記》所說,呂佈和諸將妻子之間還存在著某種曖昧關系。呂佈的最後失敗被殺,就是侯成、宋憲,包括所親信的魏續等諸將背叛投降的結果。
以呂佈為中心的並州軍事集團,是一支特殊的軍事力量,在東漢末年的戰爭年代,他們曾成為擁有強勁武裝的割據勢力,扮演過重要角色。但是,以他們本身所具有的弱點,加以一貫被人利用,又必然成為曇花一現的人物,最終為曹操所消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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