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集

因為下雪的原因，前往羅先的路很滑，表弟開得很慢。一路上我很擔心汽車會再次拋錨，好在一路上沒有出幺蛾子。和表弟到達羅先的時候已經晚上十一點，我本想回公寓找老馬，但表弟說這麼晚瞭，老馬應該睡著瞭，就不要回去吵醒人傢瞭。於是我和表弟開瞭一間酒店住下，酒店沒有暖氣也沒有空調，晚上我凍得受不瞭，又找服務員加瞭一床被子。我問表弟這兩天在羅先都在忙什麼。表弟說，這兩天他都羅先商貿城去考察瞭，覺得羅先發展確實很快，在羅先做生意大有可為。我想起來羅先探親的李局長，問表弟他在忙什麼。表弟說，到羅先之後，他就找爹媽去瞭。我問表弟他是否有和咱合夥做生意的意願。表弟說，李局長和我們非親非故，不一定願意和咱們合夥，而且李局長傢在羅先本來就有商鋪。我本想著李局長好歹是朝鮮的官員，如果拉他入夥，我們在朝鮮不管做什麼會方便許多。但聽表弟的語氣，李局長不屑和我們合作。當天晚上我跟表弟說瞭自己的想法，在羅先開一傢二手電器的商鋪，現在資金有點緊張，希望表弟能夠入股，表弟當即答應拿出十萬人民幣入股。表弟出手如此闊綽，讓我有些不可思議，我琢磨不投這小子這些年掙瞭多少錢。但從和表弟聊天的語氣來看，這些年他掙的錢不少。表弟雖然願意投十萬人民幣，但他也有自己的要求。那就是我們先用他的十萬在羅先把店鋪開起來，他不參與經營和分成。等我們的店開起來瞭，他半年之後到惠山開個二手電器店，我們負責給他提供十二萬的貨源。當然瞭，十二萬的貨不是一次性提供給他，而是一年之內提供給他。

表弟提的條件很誘人，但開店不是我一個人的事，老馬是我的合夥人。我跟表弟說，這事兒我還得跟合夥人說聲。表弟說，這兩天他在羅先商貿城考察過，有幾傢做二手電器批發的商傢願意給他供貨，而且價格不不高，但他擔心貨源質量不行。我是他表哥，他更相信我。表弟的話讓我心暖暖的，雖然我們好幾年沒聯系瞭，但彼此一點不見外。表弟還說等一段時間他準備到中國出差，順便去看我爸媽。表弟一直想去中國看看，但一直沒恰當的機會。表弟笑著問我什麼時候結婚，我如果結婚，他就有適合的理由去我傢喝喜酒瞭。我跟表弟說，表哥現在混得很差，在國內沒有哪個女孩瞧得上。表弟笑著說，當年我可是他的偶像，因為我非常會討女孩子的歡心。我們回首那個夏天，都很感慨。得知我在中國討媳婦困難，表弟強烈建議我討一個朝鮮老婆。然後向我炫耀朝鮮女人多麼賢惠，說他結婚之後，從來沒幹過傢務勞動。第二天早上，我和表弟到羅先商貿城找老馬。我們到的時候，店鋪已經開門瞭，但老馬不在店內，隻有一個二十來歲的朝鮮姑娘在打掃衛生。見我和表弟來瞭，朝鮮姑娘問我們要買點什麼。我問她老馬怎麼沒來店裡。朝鮮姑娘問我們是馬老板什麼人。我開玩笑說是老馬他哥。朝鮮姑娘說老馬下午才來店裡。我立刻跟老馬打瞭個電話過去，老馬還在睡覺。接通我的電話，老馬半睡不醒地問我是誰。我跟老馬說他胡哥回來瞭，老馬這才驚訝地問我什麼時候到羅先的。我說昨天半夜到的羅先，所以沒去回公寓打擾他。

老馬問我在哪裡。我說正在商貿城的店裡。老馬讓我們在店裡等他一會。掛斷電話，我問朝鮮姑娘是什麼時候到店裡上班的。朝鮮姑娘說，她是三天前來店裡上班的。我問朝鮮姑娘，老馬給她開的工資有多少？朝鮮姑娘說這是秘密，她不能告訴我。我跟朝鮮姑娘表明身份，說自己也是這傢店的老板。朝鮮姑娘半信半疑地看著我說，馬老板說店是他自己開的，沒聽說還有其他老板。我笑著跟朝鮮姑娘說，等老馬來瞭你就知道瞭。聽說老馬要過來，朝鮮姑娘開始相信我是老板，熱情地邀請我和表弟進瞭店鋪。表弟打量著店裡的女性服飾，笑而不語。我問表弟笑什麼。表弟說，沒想到我作為一個大男人，居然會想到賣這些女性用品。我跟表弟說，我之前也想過在羅先做點其他生意，但沒有錢。賣女性服飾要的本錢少，而且在朝鮮比較有市場，所以才想到賣女性用品。表弟說，女性服飾雖然很受歡迎，但掙不瞭大錢。想要掙大錢，應該賣電子產品和二手汽車。我和表弟在店裡聊瞭一會，老馬屁顛地趕瞭過來。見到表弟，老馬熱情地跟他握手打招呼。老馬很會拍馬屁，說表弟年少有為，肯定是幹大事的人。我跟表弟鄭重其事介紹老馬，表弟禮貌性地沖他微笑。

我來羅先之後還沒來得及換衣服，老馬見我穿一身破舊的軍棉襖，不可思議地問我這兩天去幹嘛瞭。我笑著跟老馬說，這兩天我下鄉支農瞭。老馬說我不是朝鮮人，為什麼要去支農。我說是自己主動要去支農的。老馬知道我胡說八道，問我這幾天到底怎麼瞭，都聯系不上我。

我隻好跟老馬實話實說，老馬說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跟老馬提及開二手電器商鋪的事，並把我和表弟想法說瞭出來。老馬當即就答應瞭，說表弟是我們倆的貴人。有表弟的幫助，我們將來一定能飛黃騰達。

老馬一口一個表弟，叫得我都替他害臊。店裡的朝鮮姑娘都羞紅瞭臉。我問老馬新招瞭店員為什麼沒跟我說聲。老馬說前幾天他想和我商量這件事，但一直聯系不上我，所以善做主張，招瞭李智恩。

老馬說，金孝珠辭職後，店裡的事他一個人確實忙不過來。而且他一個大老爺們在店裡賣女性用品，朝鮮女人都不好進店來。自從招瞭李智恩，這幾天店裡生意好瞭很多。

我相信老馬說的，以前我和老馬自己當營業員，在店裡賣女性用品，根本賣不出去。但招瞭金玉婷賣貨後，生意明顯好瞭很多。但金玉婷沒幹多久就辭職瞭，因為她們傢自己開店瞭。（首發微信公眾號：朝鮮視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