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9月22日,艾伯維已終止與天境生物就CD47抗體的合作協議,該協議在2020年9月3日達成,天境生物已收到2億美元預付款和裡程碑付款。本次合作終止基於此前艾伯維已經停止相關臨床研究的決定作出。
2022年1月25日,FDA因發現“不平衡的嚴重不良副作用”叫停瞭吉利德CD47抗體+阿紮胞苷聯合治療的所有臨床研究。盡管在2022年4月試驗恢復,繼續進行,但依然前途坎坷。
在2022年7月,也就是一年多以前,艾伯維就已經終止瞭 Lemzoparlimab(來佐利單抗)的另一項臨床試驗,該臨床試驗旨在評估 Lemzoparlimab 與口服或靜脈註射地塞米松制劑聯用或不聯用,以及聯合抗骨髓瘤方案在成人多發性骨髓瘤(MM)中的治療效果。
2022年8 月 16 日,艾伯維終止瞭 Lemzoparlimab+阿紮胞苷+venetoclax 聯合治療骨髓增生異常綜合征(MDS)/急性髓系白血病(AML)的 I 期臨床,具體原因未披露,但明確並非涉及任何安全性問題。
MM、MDS和AML都屬於血液瘤,是此前Lemzoparlimab乃至其他CD47抗體藥物最被看好的適應癥類型。盡管2022年8月,天境生物曾與艾伯維修訂合作協議,允許艾伯維選擇其他CD47管線,但其核心產品的兩項核心適應癥的臨床試驗均已終止,天境生物與艾伯維的合作破裂已成定局。
據智慧芽數據:至此,除已經將研發方向轉向CD47雙抗的信達生物,仍存有一款處於3期臨床階段但動向不明的CD47單抗IBI-188以外,其他挺進3期臨床的CD47單抗全部遭遇瞭重大挫折,舊“CD47單抗時代”可能真的要落幕瞭……
即便沒在做CD47的單抗,我們也能看到二級市場近段時間對CD47抗體研發企業的期待在急速冷卻:從前些年還在為幾次臨床試驗終止給CD47這一靶點“找補”,暢談CD47未來的大好前景;到現如今哀鴻遍野,仿佛CD47再無成藥的可能性……
盡管自2022年以來,CD47相關研發受阻的消息不斷出來,但好像CD47的至暗時刻才剛剛開始。
對於CD47成藥性的懷疑並非近期才出現的風言風語,但2023年有如此多的藥企最終決定從CD47中抽身,使這個曾被認為存在成為“下一個PD-1”潛力的靶點深陷爭議泥潭。
2023年的第一個月,原先專註於CD47靶點開發的明星biotech Arch Oncology宣佈終止其在CD47抗體上的研發工作,公司大部分員工離職。Arch Oncology是最早佈局CD47靶點的biotech,也是最早在CD47研發之路上碰壁的企業之一,其開發的第一代CD47抗體Ti-061在2017年就因會造成嚴重的“紅細胞凝集”而中道崩殂。
2023年7月21日,吉利德宣佈CD47單抗magrolimab聯合阿紮胞苷治療高風險骨髓增生異常綜合征(MDS)的III期ENHANCE研究因計劃分析結果無效而終止。該研究中的安全性數據與已知的magrolimab概況以及該患者群體中典型的不良事件相符。吉利德建議MDS患者停止使用magrolimab治療。2023年年初,該試驗已被FDA叫停,雖然在4月之後恢復進行,但吉利德似乎仍然沒有解決核心的安全性問題。
2023年8月10日,憑借CD47管線納斯達克上市的ALX Oncology也宣佈終止核心管線SIRPα融合蛋白(CD47-SIRPα信號通路的巨噬細胞一端)Evorpacept治療MDS、AML的臨床研究。整傢公司轉向PD-1 ADC抗體研發。
再加上本次艾伯維/天境生物的合作破裂,在2023年一整年,“CD47-SIRPα”信號通路傳來的幾乎都是負面消息,與此前艾伯維30億美元購入CD47抗體開發權益;輝瑞22.6億美元並購CD47明星biotech時整個賽道的欣欣向榮大相徑庭。
CD47這個靶點,危機與機遇並存。
CD47是最早發現的“別吃我”信號。腫瘤通過高表達CD47向巨噬細胞發出“別吃我”信號,阻止先天免疫系統對本該排除的腫瘤發起攻擊。如果阻斷腫瘤的“別吃我”信號,那麼就可以通過人體免疫系統清除腫瘤(如果是阻斷巨噬細胞接收“別吃我”信號,就是靶向巨噬細胞上的SIRPα蛋白,也屬於阻斷CD47-SIRPα信號通路的范疇)。CD47在多種實體瘤、血液瘤上高表達,泛用性極廣,一旦成藥,則適應癥開發拓展潛力巨大。
但可惜的是,CD47在紅細胞上也高度表達,導致CD47抗體極易脫靶,促使巨噬細胞攻擊正常的紅細胞,引起貧血、溶血等嚴重不良反應,血液毒性成為瞭CD47抗體邁不過去的一道檻。第一代CD47藥物:Arch Oncdogy的Ti-061、新基的CC-90002以及Surface Oncology的SFR231等,均由於嚴重的血液毒性而被迫終止開發。
後續迭代的CD47藥物通過對CD47抗體進行優化,在一定程度上削減瞭CD47抗體的血液毒性。
最基礎的優化思路是選擇Fc端為IgG4亞型的抗體。當CD47抗體與靶細胞結合時,其尾部的Fc端的IgG蛋白會召喚免疫細胞的到來,與免疫細胞的Fc受體結合,觸發免疫細胞對靶細胞的殺傷行為。
如果受到召喚前來的是NK細胞等具有細胞毒作用的免疫細胞,就會產生抗體依賴性細胞毒作用(ADCC);如果來的是巨噬細胞等具有吞噬作用的免疫細胞,就會產生抗體依賴性細胞介導的吞噬作用(ADCP)。為瞭防止免疫系統過度殺傷正常細胞,選用IgG4亞型的抗體可以削弱結合性,幾乎隻依靠“別吃我”信號本身來進行調節。
當然也有另外幾種相互配合的優化路線,比如直接篩選出對紅細胞上的CD47不那麼敏感的抗體,再配合IgG4亞型,來降低血液毒性。抑或是像前文所述的Arch Oncology那樣,反過來從巨噬細胞下手,阻斷SIRPα接受“別吃我”信號。
CD47的失敗,也可能不隻是CD47一個靶點出瞭問題,在學界也存在著一種論調:也許整個通過先天免疫系統抗腫瘤的方案都值得再次商榷。
與已經大獲成功的PD-(L)1類抗體不同,CD47抗體並不以T細胞作為主要的輔助對象。巨噬細胞和T細胞雖然都是免疫系統裡的重要細胞,但它們的分工還是有一些區別,二者的定位類似公安和軍隊。巨噬細胞是公安系統,在人體各組織中廣泛分佈,平時處理一些入侵的病原體和衰老或異常的細胞,偶然間產生的腫瘤細胞也包括在內。
但巨噬細胞消滅腫瘤細胞的手段非常有限,在巨噬細胞不“搖人”,也就是喚醒T細胞的前提下,隻能湊到問題細胞上慢慢吞噬(ADCP效應)。這導致瞭盡管阻斷"CD47-SIRPα"信號通路後,能夠觀測到實體瘤的緩解,但是治療效果並不如治療分散在人體中的血液瘤效率這麼高,所以即便吉利德當初為magrolimab規劃瞭將近20個癌種的適應癥,但進展最快的還是血液瘤領域的幾個適應癥。
並且理論上,由於和紅細胞具有較強的結合力,導致真正進入腫瘤的劑量變少,也很可能會導致CD47抗體的療效進一步下降。即便是做瞭多方面優化的magrolimab,也避免不瞭紅細胞結合的問題,如果加大劑量,又會進一步加重血液不良反應,造成進退兩難的局面。
再加上采用瞭IgG4亞型的抗體,相當於主動放棄瞭更有效的ADCC殺傷,療效還有可能會進一步下降。
人們對於“別吃我”信號依然知之甚少,但目前可以確定,除瞭CD47之外,人體還存在其他“別吃我信號”的發射源,比如CD24。單一解決CD47的“別吃我”信號似乎仍不足以達成現有的治療目標。
從更宏觀的角度出發,也許除鉆研”別吃我“信號之外,如何刺激腫瘤發出”吃我“信號,正向刺激先天免疫系統對腫瘤發起進攻,或許也是一種非常值得開發的藥物研發路線。
但CD47也並非到瞭山窮水盡的局面。
為瞭在保證安全性的同時維持對腫瘤的殺傷效果,CD47抗體也可以采取雙抗技術路線,通過另一半抗體片段帶來超額的殺傷。目前依然在研全球一百多條CD47開發管線裡,聯合的靶點涵蓋瞭PD-(L)1、SIRPα、CLDN18.2、CD20、CD33、CD38、CD40、CD19、FLT3、4-1BB......可以說是包羅萬象。
此外,藥物聯用也可以成為另一種行之有效的治療方案,如果後續的CD47抗體藥物可以解決血液毒性問題,即便療效沒有原先所規劃的那麼強大,也能作為目前已上市藥物的輔助治療方案先一步上市。
沉舟側畔千帆過,CD47的賽道廝殺依然激烈,“CD47單抗時代”已經落幕,後“CD47雙抗時代”正要開始,我們依然可以期待其他後來者的發揮瞭……
但CD47-SIRPα領域是否會像TIGIT單抗領域一樣,因為部分企業的失利造成整個賽道”不信任“,引起多米諾骨牌式的崩塌,就需要時間來證明瞭。
吉利德這CD47的療效,咋說沒就沒瞭呢……
biospark會議討論
智慧芽情報庫
其他互聯網公開資料
封面圖來源:pixabay
上一篇
洞穴 洞穴即在土中、在峭壁上或在小丘里挖出来的空间,尤指有洞口通到地表面的天然地下室。通常由水的侵蚀作用,或是风与微 ...
一,背景美西戰爭(1898年),美國和西班牙之間的沖突,結束瞭西班牙在美洲的殖民統治,導致美國獲得西太平洋和拉丁美洲的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