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想跟你们聊一部我特别喜欢的电影——《女性瘾者》。
我知道图文并茂的解读形式一定会让大家更喜欢,但我还是坚持用纯文字的形式去跟你们讲整部电影和我自己的感受。这不仅仅是锻炼我自己的文笔,更是不想影响各位的观影体验。
在很小的时候,大约是上小学,我第一次接触到有关于性的小说已经忘记了名字,但我仍然记得是深蓝色的封面,就像深海一样的蓝色。我常常点着台灯,打开随身听,听着辛晓琪的《领悟》,一遍一遍的单曲循环,一遍又一遍翻著那本书。
不管是音乐还是书,都有着与同年人不同时代的差距,并不是为了标榜自己的与众不同才去做这样的事。而是对比起那个好奇心大过一切的年纪,现在的自己好像也该感谢当时的误打误撞,才有了对爱和性不一样的理解。
早上起床之后,我会把这本书藏进桌上那一摞作文工具书里,那是最危险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那本书具体的内容我已经忘记了,大致是以一位女性的口吻,讲述自己从初次性体验开始,至其漫长一生对待男人和性的态度。
很不幸,我连书名都忘了。记忆的轮廓将永远是那面深蓝色的书封,和一个女人关于性的娓娓道来。
《女性瘾者》整部电影分五个章节,那下面,我就开始聊聊这部电影。
故事的开始,是在潮湿肮脏的后巷,女主角浑身是伤的躺在泥泞之中。一位出门买蛋糕的独居老人将她喊起,想替她报警。她拒绝了老人的帮助,只是希望能喝杯热茶。老人将她带回了家,她洗完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躺在松软的单人床上,橘红色的灯光,屋内发霉的墙壁,窗外阴冷的天气还在飘雪,由老人墙上那个滑稽的昆虫诱饵开始,作为报答,女主角疲惫且慵懒的低音,开始讲起了关于自己的故事。
两岁起,女主角joe已经开始认识了自己的阴道,这是她和朋友B共同的秘密。秘密的终点是她们说的——“那种感觉”。
到了七八岁,她们总是会聚在一起探索研究,朋友b总是会带来各种各样的新玩法。
放学的下午,她们将自己反锁在卫生间,拿出花洒将地板浇个透湿,学着青蛙一样趴在地上,撩起裙子将私处在地上摩擦,冰凉的瓷砖和温柔的水,两个人一言不发,将头抬起,双眼紧闭,体会和寻找。
或者在体育课的时候,挂在攀岩的麻绳上,就那么挂著,很长时间。
JOE的父亲是一名医生,慈祥且温柔,他总是喜欢带着她去公园看树,讲树和树叶,希望用幼稚的故事,让JOE记住自己的童年。很小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告诉她,每颗树都象征著一个人的灵魂,树枝延伸张开的样子,有些是普通的,有些是诡异夸张的。父亲最爱的是白蜡树,那是全世界最完美的一棵树,从上帝创造了白蜡树开始,其他的树只剩下嫉妒。
JOE称呼她的母亲为“冷酷的婊子”。母亲这一角色只在整部电影中出现过两次,开头是她趴在沙发上冷漠的自顾自的玩着扑克接龙的游戏,结尾时父亲病逝,母亲来到病房,看了一眼遗体,然后转身。
即便母亲这一角色在整部电影中只出现过两次,但仍然能在很多时候看见她的身影,或者说,几乎是无处不在。
“原罪”,是JOE对自己的认知。不是所有的孩子,自己是唯一有罪的孩子。
“为什么要选择罪过这个最残酷的定义?让其超越了宗教也能存活?”听着JOE说这句话时,老人试图宽慰她。
“有意识的利用性去伤害别人,且感到愉快。这是罪恶”JOE不接受老人的宽慰。在她看来,所有对她的谅解与包容,都是因为不够了解她的本质。
十五岁,JOE喜欢上了一个男人的双手。他看起来很老练的样子。当时的JOE迫不及待的想要寻找高潮的感觉,于是找上了这个男人,请求能被破处。
男人摆弄了一下摩托车,嘴上说著不太好,还是动手解了裤子。简陋的房间里只有地上的一块床垫,玻璃窗上没有窗帘,正午的阳光就这样赤裸裸的洒进来,她把内裤脱下,叠好。
她早就想好了,才会如此果断又迅速。
男人往手上吐了口唾沫,简单润滑后粗暴的进入了Joe的身体,没有前戏,没有语言,也没有接吻。男人在前面动了三下,又将瘦弱的她像番薯一样粗暴的翻了个边,从后面来了五下。
她疼的歪歪倒倒,站起来穿好内裤。男人迅速的穿上牛仔裤,额头上的汗珠还没来得及落下,又爬回了那辆发动不了的摩托车上。她出了门,迎著刺眼的阳光走回了家。
她发誓再也不跟任何男人上床了,虽然这个誓言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
依旧和朋友b。两人打碎了朋友弟弟的存钱罐,穿着妓女模样的衣服,上了一列火车,这次的玩法是,在下车之前,谁性交的男人多就能赢得一袋巧克力豆。
在列车的通道中穿行时就像在阅读一条河流,那些印入眼帘的男人们就像一条条大鱼,大鱼们的生活环境很复杂,有些生活在岸边节省体力躲避抓捕,有些看不清楚,所以当用“what,why”开头的句子当诱饵抛出去试探时,总能钓到合适的鱼。如果钓上的这条鱼自己不喜欢,那就想想那包巧克力豆奖品。
钓鱼真是一件特别容易的事情,看着眼睛,微笑,发问,上钩。
但河流里的事情,从来不会那么简单。如果这一次感觉钓鱼是一件这么容易的事情,那新一轮的挑战肯定又要重新开始。
比赛快要进行到尾声时,朋友B的数量遥遥领先,在鱼不多的情况下,两人来到头等舱继续搜寻目标。
而恰巧此时,列车员例行检票,二人拿不出票列车员准备叫警察,一位带着婚戒正在埋头看报纸的男人付了两人的车票钱。朋友B想“报答”,而男人拒绝了。
难得遭受到的拒绝对朋友B来说是一种侮辱,这个男人是新的挑衅,于是她向JOE提出,只要Joe睡到这个男人,就可以得到巧克力豆。
Joe走到男人面前,坐下,和他攀谈起来。男人说,今天是妻子的排卵期,所以必须要连夜赶回去造人,也正是如此,他坚决不能向二人“缴械投降”。
深夜的列车上人已经不多,头等舱只剩下joe和男人。她不管不顾的在男人面前蹲下,拉开了男人的裤子,将头埋了进去。男人涨红了脸却无法在生理反应前撒谎,拒绝著享受了整个过程,似乎能减轻对妻子的负罪感,和对接下来造人计划可能面对的失败找到借口。
“口交”,是joe在钓鱼时的终极武器。
她和朋友因为“列车游戏”而胃口大开,成立了一个性爱教会,口号是“阴道至上”,追性爱和放荡的权利,她们很多人在一起面对面自慰,一起叛逆,不谈恋爱,不和同一个男人做两次,在浴室,桌子上,窗前,洗衣机上,厨房里,床前,存在于社会中同爱做斗争。
再后来,团体失去了信任,因为她与同一个男人做了三次。
离开了教会的她本该像父亲一样学医,可是彻底解放了天性后已经无法再集中于学业上,于是她退了学,开始找工作。没有工作经验的她在第一次应聘秘书时就被录用。
录用她的人是jerome,那天正午在简陋房间里用了八次撞击就结束她处女之身的人。
Jerome兴奋的称呼自己是她的“初恋”,想要重温快乐,借着带她去认识新同事时机,在运行的货梯上动了手脚。货梯运行中突然停下,Jerome靠近她,而她却一反常态的拒绝了jerome的求欢。她说Jerome已经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了。
说不清楚是为了工作还是为了重新钓鱼,JOE不停的和Jerome以外的其他同事一次又一次去往洗手间。Jerome被嫉妒燃烧的时候,Joe也发现了自己内心里奇怪的变化。
Joe不喜欢Jerome用叉子吃面包的样子,那样很不男人,即便是那双能撩起欲望的双手,也不可以。
只是突然的一天,当她站在Jerome的办公室,突然想成为jerome手中的一件物品,不停的被拿起又放下,像那根她从不喜欢的面包叉也可以,像那颗一直在他手里滚动的高尔夫球也可以,只要能被他的双手随意处置,在混乱的生活中以一种自己都不明白的有序方式进行。
她爱上了Jerome,爱上了他那一双强壮的手。
在盲目的爱情中,jerome和他那双普通的手都变得不再普通。她知道,但无法抗拒。爱情是扭曲一切的,是不请自来的,是一种羞辱,对只寻求色情和性欲的自己一种不诚实的羞辱。但这一切都由不得她。
为了忘记jerome的手,他的魅力和不经意的优雅,她在树林中一遍又一遍的散步,和不同的男人一次又一次性交。可是都不能将jerome从脑海中抹去,于是她不允许性交时男人的手触碰身体任何一个位置。再后来,她甚至无法再和其他男人性交了。
她以为对Jerome的感情,治愈了自己的性瘾。
终于,几个月的自我挣扎结束后,她鼓足勇气写了一封信给jerome,当推开办公室门时,jerome的叔叔坐在那里,用手吃著面包。叔叔说,jerome旅行结婚去了。
于是她也辞了职。
她在地铁的座位上手淫。靠着过往乘客的部分身体“拼图”想象著jerome的样子。所有的拼图在高潮过后消失,她再也无法拼凑出jerome的样子,留在记忆中的只剩下一个轮廓。
就像冬天光秃秃的大树,光靠躯干的树枝,无法认出是什么树。
Jerome没有治愈她的性瘾,而让她变得格外有攻击性。加快了寻找性伴侣的速度,阴道就像超市的感应门,将男人以自己的标准从1至6开始划分。1是最好的,6是最差的。
与男人的关系以等级来划分,这让她感到轻松和愉悦。
或者是倍感压力和迷茫的夜晚,她会捧著那本收集了各种各样树叶的小本子宽慰自己。男人和树叶一样,纹理不同,本质不同。
H是一个已婚男人,对Joe有着不切实际的执著。Joe找了各种各样的借口都没能摆脱H的纠缠。最终Joe提出难题,要求H必须离婚才可以重新在一起。她认为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但疯狂的H真的这样去做了。只用了半个小时,H带着行李又敲响了Joe的家门。紧随其后的,是H的妻子和三个孩子。
孩子们靠在一起并排站着,想要靠近父亲却又不敢上前,H夫人说是来送车钥匙的。H和Joe尴尬地站在原地,看着H夫人悲伤又慌乱的做完自己要做的事情,说完自己想说的话。此时Joe约的另一位客人也到了。小小的房间挤满了7个人。事情无论如何发展,只能是荒诞的。
老人听到这儿插了句话,他问Joe,H夫人对她是否留下了任何影响。Joe干脆的回答:没有。
一名性瘾者寻求性爱的时候只能是不由自主且不择手段的,这一定是一件会伤害别人的事情,那么伤害的是谁,就不那么重要了。
H夫人转身离开时,将“孤独”这一巨大命题丢给了Joe。
是不是无法忍受孤独所以一定要从别人手中掠夺,还是害怕孤独才让自己变成一个性瘾者。这一点谁都说不清楚。
关于孤独,Joe能提起的,就是七岁时的那一场手术。当她被麻醉后在空旷的手术通道等待着手术时,望向门内穿着绿色手术服做着术前准备的医生时,仿佛要通过一扇不可能通过的大门,她知道这一切只能自己面对。这是关于孤独的第一次定义。
这是在15岁破处之后无论与多少男人发生关系都不可抵挡的孤独感。
就像是宇宙中唯一的一个人,尽管母亲对自己并不好,可是七岁的Joe在这个时候情不自禁的只想念母亲一个人。
谗妄症是指在长期的严重焦虑症到达顶点时产生的绝望导致人产生幻觉,幻想各种恐怖的场景和危险的事情。
慈祥又温柔的父亲得了谗妄症。他住进了医院,母亲没有出现。
画面由此开始变成了黑白。她在阴雨蒙蒙的日子里,踩着潮湿的地面,走进了冰凉的医院。她来到父亲的病床前温柔的望着他,抚摸着他的脸,他的头发,他的眼睛。而父亲虚弱靠着她纤细的手臂,摩擦,流泪。
她问父亲,你会害怕吗。父亲说,不怕。她诋毁著母亲,希望他放下执著,妄想将黑白画面重新扭转回彩色。
父亲在疼痛中睡去,又在疼痛中醒来,一次一次的喊著母亲的名字,恐惧和尖叫令他失去意识。父亲大小便无法自理了,犯病的时候只能被捆在床上,望向她,用愧疚和羞耻的眼神,死死的望向她。
她走出病房,采了两片白蜡树叶带去给父亲。父亲微笑着接过树叶,这是他最爱的树。她坐在床边流着眼泪,轻轻的提出幼稚的问题,父亲又重复的讲起幼稚的故事,像小时候带她去树林里那样。
她走向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找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像以前一样,用熟悉的方式寻找平静,再得到高潮后,放肆的哭泣。
面对父亲的遗体,她面无表情,眼泪从阴道里流出。她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表达方式,是否该直面这样的羞耻。
她向老人提起自己无数性伴侣中的三个爱人。
第一个是F。
F是一个宽厚的胖子。总是开着一辆红色的车,准时在9点钟拿着花坐在车里等待着她和其他男人结束。十点钟敲开Joe的家门。
Joe说,和f性交时似乎有一种心灵感应,他知道她需要什么,摸哪里,给她什么。F帮她温柔的洗澡,温柔的口交,结束后她裸体坐在F的腿上,轻松的聊天。
在我看来,F给Joe的,大概是一直渴望却无法得到的母爱。如大树般的呵护和滋养,像等待孩子放学后打开门迎接的母亲,围着碎花围裙,和满院的菜香。吃完饭后一起在浴室里洗澡,玩闹,然后抱着年幼的Joe轻轻的读著睡前故事,还有睡前的吻。
这是一种本能的亲近。
就像《请回答1988》中,德善抱着奶奶入睡前将鼻子埋进奶奶的脖子里,说奶奶身上有着好闻的味道。那不是奶奶说的老人味。是本能的味道。不止是动物靠着气味交流,人也是。
记忆回变淡,但是味道不会。
第二个G。
一个她愿意等待并且期待的男人。G留不羁的长卷发,每根发丝里都是膨胀的荷尔蒙味道。开门之后,他总是不着急进屋,像一只慵懒的猫咪,欲拒还迎。走起路的姿态又像一只豹子,撩动着他的性欲。G带着一种原始人的姿态出现在普通的生活中,野蛮且狂野,没有人性的框架,不需要在乎是否在道德的边缘。大自然的循环就是捕食和被捕食。而Joe总是想象自己是一只被捕获的猎物,安静的等待着G的捕食。
对待G的姿态,是一种渴望被奴役、被掌控的心情,所有的不安全感可以在G的胸膛释放,蜷缩著像一只被擒获的猎物,只要不被食用,可以被随便玩弄。
不,确切的说,在做爱的时候,是渴望被G食用的。让G的荷尔蒙冲出自己的身体,将身体撕成粉碎。在最后的那一刻重新回归。一种迫切被摧毁的渴望,被摧毁,重塑,再次被摧毁,沾染著G的体液,自己的一切分崩离析,碎片飞向房间各个角落。
第三个是jerome。
Jerome于Joe而言,就是固定的性爱中最秘密的成分——真诚的爱。
Joe一如既往的在公园里散步,消磨时间。重复的散步对她来说就是生命无意义的轮回,剩下的,就是如困兽般在生活的笼子里等待死亡的许可。
然后她就在公园中捡到了jerome和妻子的合影。
生活的不可思议对她来说应该是稀松平常,特别是关于Jerome的一切,惊喜和奇迹就是无聊生活的补给。毕竟她曾经寄希望于Jerome能治愈她的性瘾。
她蹲在地上,捡起照片仔细端详,jerome从她的头顶出现,如同上帝般伸出手,拉着她起身,从泥土到天堂。
这一次,她没有抗拒。
jerome温柔的亲吻着她身体的每个部位。她像是得到一件向往已久的宝藏般,拉过jerome的手,一遍又一遍舔舐,专心致志的一遍又一遍,含在嘴里,吮吸一次又一次。似乎这么多年的性经验顿时成了零,而她生命的意义,只有Jerome那双手。
《女性瘾者》上部到这里就结束了,不知道我的文字是否能给看客带来足够的画面感。但我也已经尽力还原了。
我个人还是喜欢文字的。文字不是田字格里的一笔一划,文字是魔法。
将同一部优秀的故事拿给不同的人看,脑海里的画面都是不一样的。
我喜欢这种无法言喻的画面感,就像在荒野之中只为你降落的流星,隐秘的惊喜。只有这种不能与他人分享的美好,才能保存的足够长,足够久。
下部还不知道啥时候写给你们看,算是吊个胃口吧。
写完下部,我也会写一篇自己的观后感,和你们聊聊,为什么我喜欢这部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