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龍｜馬南村 馬南村

馬南版《可能》

可能馬南的陽光

迎來復興的風

可能記憶會吹來

無數細微感動

可能馬南隻剩下

一個故鄉的魂

可能走到洋橋口

才能笑得安穩

可能麥田的清香

送來農村的真

可能黑瓦房記憶

有個熟悉的人

可能窯頭河的水

夏天時候最深

可能南季的小橋

記得讀書的人

可能陳仲的學生

考過學校高分

可能灌溉渠兩邊

有人天天在等

可能你說要陪我

牽手走大李村

可能要去到古河

才能拍到寫真

可能日落五鬥堆

看到星星點燈

可能住楚州城裡

才算淮安的人

可能要收稻時節

才有回傢的人

可能穿越過桃園

才能到蘇嘴鎮

可能親戚傢的酒

體現久違的誠

可能半夜電影聲

回味當年的神

可能要多年以後

忽然懂得心疼

可能當時的窮苦

伴隨記憶一生

可能老傢的紅薯

充滿甜的成分

可能走到洋橋口

才能笑的安穩

可能你說要陪我

牽手走大李村

可能沒人會心疼

可能沒人會過問

曾經的馬南村

村裡的那輪明月

魂牽夢繞此生

可能一切的可能

相信才有可能

可能擁有過馬南

才能懂得情深

四媽走瞭

四媽走瞭

走前沒有和馬南村

任何人告別

結果就是

所有的親戚在四媽走後

回來和四媽告別

四媽走瞭

說明天回來繼續

給做菜的太亮端碗

結果就是

第二天太亮請另外一個人

給四媽端碗

在馬南村

我們說的所有的好話都將應驗

在馬南村

我們經歷的所有苦難都被銘記

四媽走瞭

留下瞭她生前生活的百般剛強

四媽走瞭

帶走瞭在馬南村所有印記！

如同我爹 還有我娘 還將如我，

活著的時候離開馬南村

死後還將被埋回馬南村

我們和馬南村生死相依

卻互不相欠；

四媽走瞭四叔還在

他要留下

獨自和馬南村的時光較勁

四媽走瞭太亮還在

他要留下

繼續給馬南村的村民做菜

四媽走瞭

我沒有按照馬南村的規矩

給她守夜

因為有雲專弟弟

還有四叔陪四媽說話

因為有人

在淮安的一個亮燈背後等我

如果上天註定

在馬南村裡

我們不能

死的無牽無掛，

就讓我們

在馬南村外，

活的明明白白……

窯頭河

窯頭河的水已經死瞭

河面上飄著

塑料農藥瓶子和青苔

曾經

喝過窯頭河的人

如果他們還活著

一定會跺腳痛罵

糟蹋窯頭河水生態的

不肖子孫

當然

他們也是應該被罵的人

因為他們

沒有教育好這幫子孫

窯頭河的水還活著

但是住在窯頭河邊

糟蹋窯頭河生態的不肖子孫

在馬南村窯頭河的心裡

他們

已經死瞭

八月的風從窯頭河上吹過

河面有青苔

水裡有魚蝦

青苔活著

魚蝦活著

但是窯頭河真的

死瞭

五鬥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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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鬥堆為什麼叫五鬥堆

是不是還有四鬥堆

或者三鬥堆二鬥堆一鬥堆

我不知道

住在五鬥堆邊上的人傢也不知道

因為他們生下來

五鬥堆就在

他們死去瞭五鬥堆還在

五鬥堆分東堆和西堆

中間是一條渠

渠水由北向南的流著

流過堆兩邊

多少人的未來和過去

見證堆兩邊

多少人的生離和死別

五鬥堆東邊住著馬南村四隊和五隊

五鬥堆西邊住著六隊和七隊

隔著五鬥堆的四隊五隊和六隊七隊

用渠水分開

又用渠水鏈接

就像我的老媽和我們

活著的時候我們

把五鬥堆踩在

腳下

死後我們終將又被

五鬥堆埋在身下

我們活著在外鄉的時候

以為馬南村在我們的生活裡

已經死去

我們死去的時候

馬南村不出意外的

和五鬥堆一樣

堅強的活著

洋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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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橋口最值得說道的是洋橋

洋橋原來隻有一座

小小的木橋

小時候覺得下面灌溉渠很寬

灌溉渠下面水流很急

下面偶爾會有大木船載著海邊的海產

在灌溉渠邊停靠

船上的人操著一口瑁言瑁語

叫賣沿海人的精明

小時候的洋橋口

是個本地最繁華的集市

父輩們會用牙縫裡擠出來的

糧食雞魚肉蛋

去置換我們的學費和其他開支

會做生意的二哥長民

帶著一幫吃苦耐勞的兄弟

早已經用板車從安徽

拉回來高粱秸稈

編織成各種炊具置換成

令我們羨慕不以的外鄉時光

現在的洋橋口

是漣水淮安鹽城交匯的三角地

是回馬南村繞不開“城”

站在洋橋口

熟悉的鄉音和蒼老的故人

會讓人產生一種恍如隔世的清醒與迷惘

不知道究竟是活在前生

還是死在瞭今世

洋橋口

一個無法避開的字眼

就這樣嵌在

每一個生在馬南村長在馬南村離開馬南村

又不得不回馬南村的人的

記憶裡

詩人簡介：許雲龍，當代知名詩人，獨立音樂人，企業傢。四川詩與歌文學創作研究院院長，新希望集團鮮生活冷鏈物流有限公司 董秘，投資部長，中農聯投資（深圳）集團有限公司執行董事，《詩尚人文書系》主編，《同濟十年詩選》策劃人，著有隨筆詩歌集《行走的蝸牛》，詩集《無悔的青春》、《菩提心境》。獨立音樂作品《他會比我對你更好嗎》《假裝艷遇在麗江》《冷鏈人在路上》《上海背後是中國》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