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常,我们会说自己是理性或者感性的,似乎我们要么聪明,要么愚蠢。读书多年,我总以为是在训练自己更智慧、更理性。但事实就是,即便是心理学博士,一样会做出“愚蠢”的举动。比如这本《理性动物》的作者之一,进化心理学专家道格拉斯,都快退休了几乎是倾其所有进行投资结果几乎血本无归——他调侃自己余生大概要在茅屋中度过。何况我这样的“普通人类”。这么说来,我的“不理性”看起来就很好接纳了。毕竟,看起来的不理性,也许其实是“深度理性”——我们的基因里写好了如何做选择对人类的进化是最佳方案。
《理性动物》书名也许有人觉得侵犯,毕竟被叫做动物似乎有点自我降格——不过我倒是没有觉得任何突兀,直到作者自己在书里分析说明为何将人也囊括到“动物”概念里。也许我从小跟我爸看动物世界,天然觉得人并不动物高明到哪里去所以对自称动物完全接纳?
古典理性经济人、行为经济学家这两类专家之外,这本书让进化心理学家这第三种类形象清晰。理性人,当然是万事“理智”不感情用事——这显然其实不是现实世界的真相。而行为经济学家,则是挖掘并曝光人性弱点,并对非理性特征窃笑的一群——你们看人类多愚蠢。进化心理学家则相信,“人人都是伪君子”——人类天生有“多重人格障碍”,我们并非只有一个自我,而是有七种“次级自我”,这些都是“真实的自我”,他们就如一群执行副总裁。
七种次级自我,分别对应自我保护、避免疾病、社交、社会地位、择偶、留住配偶、育儿。这类似于众所周知的马斯洛金字塔。展现的时间线大约是这样:一岁左右,自我保护次级自我启动;避免疾病会让幼童把不爱吃的食物吐出来;快上学的时候,社交需求显现;小学一年级前后,社会地位次级自我出现;在出生十年后,择偶型次级自我展现;之后才会有留住配偶与育儿的需求。当然,我这么描述只是为了方便理解,事实上,不同的社会环境,会启动不同的次级自我。比如择偶型次级自我尤其容易给其他次级自我带来麻烦——更冒险、更好斗,男性调动此次级自我时容易高估女性对他们的感兴趣程度,也更愿意公开炫耀自己的财富。至于女性,在择偶型次级自我占主导时则会“失智”——她会相信自己可以让浪子回头。
作者多次提到丹尼尔·卡尼曼和同伴的研究,这位得了诺奖的经济学专家,有本著作《思考,快与慢》非常有意思(这本书我也超级推荐)。不同的人在遇到压力时会有不同的表现,有人用快对策,有人用慢对策。通常,在可预测环境中长大的人,会采取慢对策,并延迟满足。而对于在不可测环境中长大的人来说,快对策则是“上佳选择”——尽力抓住当下可以获得的。
层层深入探究人类行为背后的深层原因,你会了解,不是只有富人才爱炫耀性消费(而且这个习惯从古至今都是),有些人讲环保也许是另一种炫耀(提高自己的社会地位),有些人买保时捷不过是为了吸引异性(作者甚至调侃——十有八九都是在找一夜情),彩礼存在于世界三分之二的社会中——等于为女性的生殖力付费……
所以,为什么纵观全球男性都爱年轻貌美的女性,尤其是20多岁的女性?从进化心理学看来,年轻+貌美=生殖力。
人有97种“心智缺陷”:损失厌恶、赌徒谬误、后见之明……但从进化心理学家看来,也许这些缺陷只是特点,“偏见”、“缺陷”只是为了让人类更好地生存下去。
多一个角度看世界,很多事情便有了不同于以往的答案。所以,看完这书后我对自己的“感性”更多了一些确认——嗯,我一定是“深层理性”的,毕竟我是如此“完美”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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