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是氪金手游称霸、PC端盗版横行的废土时代。从全民丧玩的王者和阴阳师、通勤必备的开心消消乐,到人至中年还会在Switch干上两把的塞尔达。
你拥有了电子时代所有的馈赠,但总觉得还缺点什么。
带着形而上的苦恼,你的思绪被拉回到二三十年前那个阳光晃眼的下午。
那天,电风扇在脑后吱呀转动,你和隔壁阿毛一起,在8位像素版的枪林弹雨中疯狂穿梭。
“我出去清兵,你蹲基地防守。”
带着二十世纪独有的草莽,你就这样闯进了游戏世界的大门。
1984年2月16日对于全国的中小学生来说都是难忘的一天。
当时以计算机为代表的科技革命已悄然来临,邓爷爷到上海展览馆参观,遇到了两个正在操作电子计算机的小学生。
中央领导原计划在他们的展台前停留1分钟,最后却停留了6分钟。
邓爷爷和蔼地抚摸著其中一个娃娃的头,对身边的领导干部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计算机的普及要从娃娃抓起”。
后来上海市长宁区江苏路第五小学的丛霖同学把这《难忘的一天》写成了作文,被编进了语文课本。
此后的十年里,“人人懂电脑,人人会玩电脑”成为基本纲领。全国各地的教室里,电脑从0普及到200多万台。
乘着这股东风,一种据说可以“开发青少年智力”的电子设备也悄然走进了中国的大门 —— 那就是1983年诞生在日本的任天堂游戏机,Family Computer (简称FC)。
让我们以虔诚的目光来瞻仰一下正版红白机的模样。
这一突如其来的文化冲击无疑打到了万千少年儿童的心坎缝儿里,毕竟在这之前,大多数红领巾们都没接触过电子屏幕,娱乐项目无非就是跳跳房子捏捏泥巴。
但问题是,当时社会的主要矛盾还是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会生产力之间的矛盾呢,一台正版红白机要1500块,一个游戏卡带要200多,工薪家庭不吃不喝半年多也未必承受得起。
据统计,1990年全国职工的年均工资是2140元,就算做外贸有渠道代购正版FC的家庭也得考虑再三。
高昂的关税、难搞的渠道,以及少年儿童们日益膨胀的购买欲,让国内的盗版厂商发现了其中的商机。
大家纷纷发动降维打击,以FC红白机为抄袭对象,打响了改革开放以来劣币驱逐良币的第一战。
及至90年代初,山寨版图大致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先是拥有多代产品的“小林通”,然后是台湾厂商生产的“小天才”。 但真正奠定了山寨霸主地位的,是来自珠江三角洲的小霸王。
1991年6月,“小霸王”游戏机横空出世,用300元左右的售价重新定义了红白机。
想找出FC和小霸王中的正品原型,一度比现在验假鞋都难。
随后三年时间里,小霸王又历经了一轮升级改造,给游戏机配置了外接键盘和学习卡,打造出第一、二代小霸王学习机,直捣“不懂电脑就是文盲”的育儿痛点。
进阶的小霸王增加了“五笔学习”“F-BASIC”等等学习栏目。
为了给小霸王学习机打响知名度,1994年公司请来当时的功夫巨星 Jackie Chen 做代言人,在 CCTV 的黄金时间对2亿青少年进行了猛烈的广告轰炸:
祭出这个狠招后,“学三天会打字” 的广告语响彻神州大地。小霸王也彻底起飞,卖遍大江南北。
由于当时版权意识淡薄,所以你才能在电视上看到小霸王广告。
为了跟E时代接轨,中国儿童个个上进得可以,打着学五笔、学洋文的旗号央求父母搞一台;
望子成龙的大人们误以为赶英超美已经不远,纷纷掏出钱包展现了空前的购买力。
整个90年代,小霸王狂销两千万台。
靠着这盘学习卡带,不少人的盲打和五笔字型突飞猛进。甚至有人利用内置的 G-BASIC 语言,开启了自己的编程生涯。
但正经孩子很少有用它来学习的。
你本可以问鼎清华北大,却囿于999合1游戏卡的快乐。
在小霸王面前,红领巾们根本不懂得克制,一放学就飞奔回家,插上屎黄色的游戏卡,把自己流放到由 8-bit 像素堆砌而成的精神世界里。
首先是山寨版的《超级马里奥兄弟》。这位鉆下水道,踩王八,搬砖,吃金币的水管工人有着一个朴素的人生理想:救公主。
那会最流行的绝技是二段跳。班里一旦有一个人习得此技就会被立刻奉为师尊,挨家挨户传道授业,让二段跳技能造福整个小学。
虽然最后能正经通关的人没几个,很多隐藏关入口也被渐渐淡忘,但在时间的长河中人们依稀记得那种残梦之感:
救到公主这个moment,你胸前的红领巾更鲜艳了。
马里奥虽然伟大,但不如机关枪突突突的《魂斗罗》来得有吸引力。
在《魂斗罗》里,你第一次体会到四面八方都可以开枪的酸爽设定、灵活穿梭于枪林弹雨中的虚拟快感。大概也是在《魂斗罗》里,你遇到了人生中最早的猪队友。
至今你还记得“上上下下左右左右BA”这串神秘代码,但却从未体会过调出30条命的惊喜。
《坦克大战》也算是启蒙作。令人印象最深的是开局那串电子音乐,“噔噔噔 噔噔噔 噔噔噔 噔噔噔 噔!”
它是很多红领巾玩的第一款双打游戏,也是第一款能和并肩作战的好兄弟玩到友尽的游戏。
因为它不仅可以对队友造成伤害,连基地也可以被自己捣毁,经常会为了抢掉落物品互相扫射。
虽然早期的游戏像素高糊,剧情不考究,武打特效也略带一丝草率,但这并不妨碍成千上万的少年儿童投入到艰苦卓绝的战斗中。
为了打穿一款游戏,他们废寝忘食,望穿秋水,用时间锻造出的肌肉记忆,去消灭一个个敌人,战胜一个个对手。
一无所知全靠莽
多年以后,你也会想起表哥带你见识红白机的那个遥远的下午。
将一根射频线接入电视,从按下开关到调出游戏画面之前是沙沙作响的雪花屏,“小霸王其乐无穷啊”的声音鉆进了你的耳朵。
那一刻你的心跳为之加速,你的血液为之循环。然后你接过手柄,从此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一个令人肾上腺素飙升的操作。
表哥是你游戏世界的领路人,之后的路怎么走还得靠你自己。
够勤奋的朋友会在帮妈妈买酱油时悄悄占小便宜,不消三天就能购入一张新卡带。
财力有限的只能骑上自行车敲开小叔家的门,一玩就是一个通宵,也不管人家要不要过夫妻生活。
游戏卡带,小学阶段的硬通货。
毕竟有学习机就有朋友,这是当时的社交铁律。
一位朋友回忆说,当年爹妈为了奖励他期末考年级第一,花240块买了小霸王,还带终身保修。
从此每晚都有同学将他家里围得水泄不通,不到一个月,就把手柄上的十字键和ab键摸秃噜皮了。
就在人们还搓著小霸王幻想着未来的同时,1980年代,马路牙子旁开始出现了随处可见的街机厅。
可以这么说,没有改革开放就没有街机厅,没有街机厅童年就不得劲。
试想一下,从红白机一下子跃升为跟你真人般大的游戏框体,从手柄变成一只手才握得住的摇杆,FC和街机哪个玩起来带劲就不言而喻了。
对于那会儿的学生仔来讲,那就是一个个有经营执照的黑洞,专门吞噬你用来买中华丹的零花钱。
一开始,这还是沿海大城市文化宫、工人俱乐部里才能开展的“新兴文化休闲活动”。
不过,这种“高档娱乐”很快也被普罗,或降格。
毕竟当时小学生的消费水平,主要看中午吃饭还是饿著,比起外资街机厅1块钱只能换1个游戏币的轻奢体验,汇率从1:5起跳的小黑屋无疑更有竞争力。
于是到了90年代,一大批野生无牌的黑机厅就如农村包围城市一样开在了中小学的周边。只需架上三两台从番禺倒腾来的组装机,就能成为中小学王者的精神废土。
少年儿童纷纷跨出家门,去经历九十年代街机厅的历练。
不管有多少台机器,游戏厅里永远僧多粥少。
对于新人来说,街霸、拳皇这种格斗游戏属于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类型。
但围观久了也都会一招半式搓法,甚至嘴里念念有词:“除了发波不推前,你跳我就蹲重拳。”
《街头霸王》是格斗游戏的集大成者。当你和对手操控著自己的人物在屏幕上厮杀时,几十双眼睛看着这场名为《拳皇》的战斗。
格斗打不过大孩子,STG(射击类游戏)可能是你的第二选择。
行云流水的子弹、千钧一发的爆头,前所未有的操作快感,让一众社会主义接班人见了世面。
一人双打《合金弹头》
和其他游戏框体比起来,《吃豆人》自然算得上小而美。它的规则比较简单,怪物也比较单一,但胜在每只怪都各司其职。而你只需要充分发挥人类逛吃逛吃的生活本领就可以了。
《吃豆人》,街机游戏的鼻祖,易学难精的典型。
但在机厅时代,兜里没钱、技术差就意味着你的欢乐时光会变得相当短暂。
十个镚儿在菜鸡手上不算啥,半个小时就败光了,剩下的时间就是站在大神背后默默膜拜。
每个机厅都有几个一币通关的传奇人物。他们来这不是为了休闲也不是为了消遣,而是为了刷新屏幕上的Hi-Score,赢得别人的respect。
超脱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
但街机厅里也暗藏着腥风血雨。
混子是这里的强势群体,经常叼著烟,抠着脚,穿着广州出口转内销的丝绸花衬衫,剥削小P孩的钱财和游戏币。
被削惯了的小屁孩也挺淡然:这叫什么了?这叫人在江湖。
这句话让我想起了《征服》里的刘华强。
记不得从哪天起,反穿校服去机厅寻找生活真谛成了你的日常routine。你想像大孩子一样,去冒险,去战斗,去孤独求败,Fight like a Gentleman。
但世纪末的欢愉总是短暂的。
机厅老板都特心疼摇杆,每次玩激动了都喊你轻点轻点,因为这些都是盗版机,没有厂商授权,坏了就是坏了,没有人会来维修和更新。
到了90年代后期,一些老破的小游戏厅只能在倒闭的边缘垂死挣扎。
街机厅生存状况一览。
为让大家多投币,街机厅老板悄摸调高了游戏难度参数。
同时不忘另起炉灶:软赌博的爬金库、推币机、老虎机,哪个吃币摆哪个。
还有那种“每胡一局、女孩就脱一件衣服”的脱衣麻将,但碍于黑心的脱衣麻将厂商技术有限,你只能在屏幕前看到16色的性冷淡裸体。
“九几年看大朋友们玩,始终没看过结局。” 一位网友在《电子基盘》的通关视频下评论道。
电子游戏从此有了新的罪名:宣扬暴力、诱发犯罪、涉及色情、诱发癫痫,是百分百的洪水猛兽,十恶不赦的精神鸦片。
老板说,“整天在游戏室里的孩子,只有一个结果,男孩子最后变成抢劫犯、小偷,女孩子最后变成三陪小姐。”老师听说你去街机厅,就跟听说你去澳门线上赌场似的:这孩子多半是废了。
自此,游戏厅和录像室、台球室、歌舞厅一起并列为“三室一厅”,成为“藏污纳垢之地”。
祖国的花朵们到了那里,要么学坏,要么受害。
在当时风评也不咋地的网吧里,一位新世纪青年疑似被掏空了身体。
当代虎门销烟势在必行。
千禧年的夏天,七部委联合讨伐电子游戏,国务院转发44号文件,开始了一场“只出不进,大力压缩”的游戏大清算。
为了彻底拔根,江苏省甚至动用了卫星来测量游戏厅和学校的距离,以便实现精准打击。
图为被销毁的电子游戏机。
三个月的时间,原本10万多家的游戏厅锐减到3万家。仅剩的那一小半清水街机厅,已无力回天。
街机带来的美好体验才刚刚开始,就在一片喊打喊杀声中,结束了。
时间一脚跨入新千年,“游戏”俩字已经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任何沾染电子海洛因的小孩都是看不到未来的少年,中华之崛起似乎危在旦夕。
但红领巾们总有办法打着学习的旗号,继续发扬游戏的精神。
在中小学计算机教育五年发展纲要(1996-2000)的号召下,千禧一代穿着2块钱一双的鞋套,走进微机的温室,在你懂我懂的微笑下悄悄打开了新的游戏。
“没带鞋套的都给我出来。”
上机房是你我漫长的九年义务教育旅程中最快乐的时光。
系统自带的四大杰作被初级微机玩家反复品味:《扫雷》《红心大战》《蜘蛛纸牌》《空当接龙》。
通关画面令人久久不能忘怀。
玩到最后,可能连画图工具都不放过。
那会还是windows95。
到了中段,就可以打开教学官方的指定游戏:金山打字通。
从此,每个人有了绝佳的游戏理由,“老师,我在练打字。”
《激流勇进》俗称青蛙过河,输入荷叶上的单词就能送蛙过桥,尽显成人之美,还能顺带提高你的词汇量。《生死时速》俗称条子追小偷,每个男孩子都曾经指望它成为全班打字最快的男人。《打地鼠》
内会儿大部分时间都要被老师联机控制,但总有勇敢的普罗米修斯,为全班同学的微机自由而盗火。
重返自由两步走:一,打开任务管理器;二,强制关闭 student.dll。
然后大家伙一窝蜂地打开 IE 浏览器,一个堪称不上不是中国人的网站: hao123 映入眼帘。
无论点击“游戏”还是百度搜索,结果都指向那个让一亿小学生难以忘怀的神秘数字:4399。
由于4399被集成在hao123的首页,且靠小学生之间的口口相传,在当时可谓家喻户晓。
事实上同期国内还有许多类似的小游戏站,例如7K7K,3366,2144等,但都不及4399来得猛烈。
它被称为“flash小游戏界的世界之窗”,创始人是段永平。
打从一开始,段永平就知道红领巾们财力有限,为了买辣条、买四驱已经弹尽粮绝,根本无力为网络游戏买单。
于是他另辟蹊径,走流量变现的渠道,将红白机、街机以及国外网站(比如Newground)上的游戏乾坤大挪移了过来,一锅烩成了4399。
基本上每个90后孩子都接受过里头盗版小游戏的洗礼。
《黄金矿工》是很多人的入坑启蒙作:
你妈喊你吃饭,你却亮着眼睛告诉她自己在挖矿。十年前的连连看和我本人一样朴实无华。
《狂扁小朋友》也是非常风靡的一款:
爱玩《狂扁》的长大后通通成了暴躁老哥。
同样尽显暴力美学的还有《狂砸电脑》《暴打上司》以及《大便超人》。
一款为日后社畜生涯做注脚的游戏。没错,男人的快乐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大便超人》,只要输入讨厌的人的名字,他就会帮你花式屎尿屁吊打对方。但其实大便超人原本也是一个惩恶除奸的良好市民,有一次他路过一个濒临破裂的水坝,坝区有很多居民,于是他用一堆大便修复了水坝的缝隙,但却遭到了居民们的排斥和讨厌,从此大便超人就黑化了。
《森林冰火人》堪称“真正适合小学生的游戏”。绿色,益智,强调合作,特别增进同学友谊。
《是男人就下一百层》则强调另一种价值观:在成为真男人的路上,兄弟都只是炮灰。
但事实上这个小游戏平台也曾经搞过黄色。当你提起凌辱尤娜,会有人投来会心一笑。
有人从此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4399的双人区永远是最火的,放假去同学家打游戏总是两个人挤在一个键盘前,比起上下左右你可能更熟悉wasd。
模拟经营类也深受欢迎,不用营业执照就能开家金拱门,以此测试你能否在创业的大风大浪中幸存。
不少在商界有所作为的老板,都坦言《经营麦当劳》给了他们经商的勇气。但大部分凡夫俗子经营了半辈子,都无法改变牛瘟了,店倒了的结局。
换装小游戏最受女同学青睐。
最著名的是来自韩国的阿Sue,包揽了美容、服饰、家居、餐饮一条龙服务,总计开展300多种项目,比如《阿Sue化妆比赛》《阿Sue做三明治》《阿Sue照相馆》《阿Sue梦想宫殿》。
老娘约会要迟到了,搞快点。
在阿Sue的世界中,属于女孩子的快乐是那么容易实现:左键盘一个粉底液,右鼠标一个眼影刷,一扫你完不成作业的苦恼。
而你深知,在儿时的电脑桌前,给阿Sue画完妆的快乐是你现在用多少瓶SKⅡ都换不来的。
但是你那颗属于21世纪的灵魂,4399是留不住的。
时间一泻千里,十多年一晃眼过去。当初天天给阿 Sue 化妆的精致女孩,现在宁愿不洗头,也要多睡一会。
曾经在森林冰火人里探险的精神小伙,一不小心成了社畜,在工位前坐了一天又一天。
外表坚强的中年男人,也开始倚著发光的框体,在幸存的街机厅里落寞。
曾经你对着 WASD 疯狂输出,如今双手只操得动 Word,Excel,Power Point。
那场始于上世纪末的游戏启蒙,已经过去太久了。
一如三十年前的小霸王和街机厅,做工拙劣、盗版丛生的Flash小游戏早已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很快就被更新、更快、更强的网游、端游和3A单机代替。
谁成想当年的吃豆人都鉆上了3D水管。
那是时代的方向,历史的必然。
只是当人们带着新买的皮肤在峡谷野区穿梭时,仍然禁不住会想起记忆中那个燥热的下午。
那是资源匮乏的年代,十岁出头的年纪里,梦境一般的快乐。
参考资料 —————————–
[1] 《中国游戏产业成长分析》,徐涛,崔保国
[2]《任天堂:过不了中国这一关》,南方周末
[3]《沉默的人:中国电视游戏业往事》,大狗
[4]《从"电子海洛因"到"中国创造":<人民日报>游戏报道(1981-2017)的话语变迁》,何威,曹书乐
[5]《红白机刚刚过了 30 岁生日,我们来说说它创造的一整个游戏机市场》,好奇心日报,唐舒畅
[6]《街机厅里浪费的青春,在20年后就被叫作青春》,了不起频道
[7]《坊间的伤痕:历史看不到的中国街机业记录》,Mysterio
供图 网络 | 综合 李启越 | 编辑 简晓君 曹子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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