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觀園是人去樓空巢也傾,鳳姐忽想起探春,便到園子裡去,恍惚間看到瞭秦可卿,結果給嚇著瞭。
賈璉和鳳姐的對話,點出瞭王傢虧空公款的事。這事啊,要壞就是一起壞。
寶玉對寶釵的囑咐,也可以看出兩人已經很是親密瞭。
無別語。
探春出嫁瞭。
從賈政接到求親的信,到探春遠嫁,這中間給我的感覺是:這件事跟探春沒關系。無論是賈政的決定,還是賈母的感嘆,亦或是趙姨娘的嘲諷,和寶玉的悲泣,都事無巨細寫瞭出來。唯獨探春本人,幾乎沒有任何筆墨。她好像完全處於一個客體的位置,被安排被決定然後執行。沒有人問過她的想法,也沒有人在乎她的想法:這是典型的男權社會下女性的屈從地位。
不過探春這一走,賈府裡的治世之才就後繼無人瞭。
大觀園至此更是冷清,賈珍賈赦請人算命做法,好驅園中之邪。
賈璉得到消息,賈政因為底下的人亂來,本來要被革職的,皇上念舊恩,隻是降職。雖不是直接出自他授,但縱容手下魚肉百姓,豈非同惡?
夏金桂的死,倒還真是害人終害己。中間的種種,不說瞭。因她而雞飛狗跳的薛傢,至此也可以消停些日子瞭。
賈雨村遇到瞭扮成道士的甄士隱,可後者隻是打打機鋒。
亦無話。
賈雨村剛走,忽聽得甄士隱所在的廟裡起火瞭。“雨村雖則心裡狐疑,究竟事名利關心的人,那肯回去看視。”這個細節非常好,他對名利的看重,讓他幾乎不會去為別人而奉獻、犧牲自己。或許,他也是這樣看待賈府對他的恩情。
賈蕓裝逼失敗,給倪二傢落瞭口實,他也隻好打碎瞭牙和血吞。
賈政和雨村兩人聊瞭會仕途,各自打瞭幾個哈哈,賈政便回傢瞭。傢中一團亂。
因為父親提起瞭黛玉,寶玉心中的思念之情更甚。他央求襲人把自己的事兒對紫鵑說給明白,他想要解釋,他想要告訴紫鵑自己不是個負心人。但是啊,“就是他死,也該叫我見見,說個明白,他自死瞭也不怨我。”他傷心的,不是黛玉死瞭,而是黛玉誤會瞭他。好像,隻要黛玉能夠認清他的心,死瞭就死瞭。如果是我的話,我寧願黛玉對我誤會,寧可此生都不和她見面,我也希望她能好好活著。我隻要她活著,哪怕她對我有滔天的怨恨。
這回是真抄傢瞭,因為賈赫。
罪名之一是“交通外官”。我的天,這可是結黨營私的罪名,非同小可,抄傢都還是輕的。這麼看來,賈政犯的事兒倒不值一提瞭。
西平王和趙堂官就是否也一並抄撿賈政意見不一致,北靜王便帶瞭道旨意,趙堂官隻負責賈赦。可是啊,抄撿之物裡有重利欠票——我的理解,就是高利貸瞭——這可不是個好消息。
所收之物,琳瑯滿目,賈府這回可算是元氣大傷。賈璉認瞭這高利貸,一並受罰。
賈珍唆使他人賭博的事兒也被告發出來瞭,最要命的是強占尤二姐為妻的事情也被捅瞭出來。
真真個是,墻倒眾人推、鼓破萬人捶。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賈府一幹人等沒幹這些造孽之事,又何苦會有今日之劫呢?結黨營私、強搶民女,哪個罪過輕瞭。以前傢大業大,朝中還有個元妃,自然有恃無恐。可出來混,遲早要還:有錯就要認,挨打要立正。現在就是挨打的時候瞭。
北靜王對賈府還算不錯,將情況稟明,皇帝老兒一來看見賈府確實情況不甚樂觀,二來看在元妃的面子上,也就隻收瞭賈赦的財產。
不過呢,其餘需要返還的財物,早就被查抄的人自行分完瞭,這也算是他們工作的附屬收入,不要白不要。
賈政和賈璉的對話,點出瞭就管傢之言,賈府真的無人瞭。賈政從來沒關心過這檔子事,賈赦賈珍天天違法亂紀,賈璉雖有才能但骯臟的事也沒少幹,其餘人員更是不值一提。難怪賈政感嘆:“我賈傢何至一敗如此!”現在都快崩塌瞭你在這兒後悔個啥,早幹嘛去瞭。敢情你們為人民做瞭很多瞭不得事?還不是靠著主上蒙恩吃老本。本來嘛,好好管理倒也過得下去,偏偏都是些紈絝子弟,活該。
迎春的丈夫孫傢見此情形,趕緊來要債。好傢夥,落井下石呢。這孫紹祖,壞得跟夏金桂有一拼瞭。
大傢一起哀嘆、後悔、咒罵、無奈。
北靜王來宣佈瞭對眾人的處罰。這回,寧國府那邊算是完瞭。
倒是賈母,不忍看傢業凋零,便將自己所存錢財,分給瞭眾人。一來是疼愛,二來是想讓大傢好過一點。不愧是整個傢庭的中心。
鳳姐也為這事兒痛哭瞭一回,“本是貪得無厭的人,如今被抄盡凈,本是愁苦,又恐人埋怨,正是幾不欲生的時候”。還好賈母疼愛,王夫人安慰,賈璉沒事兒,才放下心來。是因為這是處在非常時期沒有別的心思,還是續書以來就是如此,鳳姐一點兒都不可愛瞭。
第一百零八回
湘雲回來看賈母,說著說著就說到瞭要給寶釵過生日。其實吧就像給寶玉治病一樣,這個生日跟寶釵關系不大,就是為瞭讓大傢不要一直老沉浸在負面情緒之中。寶釵老工具人瞭。不過發生瞭這麼大的事兒,豈是一個生日就能高興起來的。所以也是沒瞭那麼多趣味。
寶玉看著眼前的酒席,想起瞭之前黛玉也是這般模樣,便離瞭席。走著走著,就到瞭瀟湘館。“林妹妹,好好兒的是我害瞭你!你別怨我。隻是父母做主,並不是我負心。”後悔和內疚,我倒希望寶玉一直能被這兩種心境陪伴左右,因為它們時刻在警醒著寶玉,不斷拷問他,黛玉的死是有多麼的無可奈何,他如今又有多麼辜負瞭她。
寶玉想著,黛玉死後,自己竟然連相見的夢也沒做得幾個。雖然他以為,是黛玉在天上,自己在地下,黛玉純潔無暇,自己是污濁之物,故不得相見。
“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雖然今後不得見面,但好在還能在夢裡見到你,但可惜隻能在夢中見到你。
雖然聽懂瞭寶釵和襲人的話語,但寶玉還是選擇在外面睡。兩次都不曾夢見,於是明白瞭《長恨歌》裡寫的:“悠悠生死別經年,魂魄不曾來入夢。”其實這後面幾句更讓人絕望:“排空馭氣奔如電,升天入地求之遍。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
可寶玉,真的有如此深深的思念嗎。他真的真的,不是一時興起、不是觸景生情、不是偶爾為之,而是如此如此思念嗎。
戴佩妮有一首歌叫《多麼想念你》,裡面有一句唱道:“我多麼想念你,想念你無私愛我的勇氣。在慌亂城市裡,在昏暗深夜裡,你像是月光照亮每條小徑。”如果我那樣深愛你,那樣想念你,你便是窗外的風,門前的樹,天上的太陽,腳下的路。
可寶玉,真的真的,有如此想念嗎。
晚上,想起瞭晴雯,越看五兒越像晴雯,出言也就輕佻瞭些。寶釵對此事的大度倒挺讓寶玉驚訝。寶玉愧疚,寶釵怕惹他癡呆,遂成雲雨之歡。呵…
賈母病瞭,不知道為什麼。大傢想瞭很多辦法,就是沒用,也隻能幹著急。迎春在孫紹祖的虐待下,死掉瞭。大傢都隻怨她命苦,可是這樁婚姻,是迎春的本意嗎,這是她想要的生活嗎。嫁過去之後沒過過一天好日子,整日就是受罵挨打遭人欺辱,如何能跟大觀園裡比呢。女性對自己的婚姻毫無選擇的權利,幸福與否根本沒人在乎。這不僅是她的悲哀,更是整個封建時代的悲哀。我不僅同情那個時代的下女性,更是對迎春充滿瞭憐惜。如果早知最後是慘死,她會不會在一開始就選擇直面死亡呢,如果她有得選擇的話。
賈母去世瞭,喪事自然也交給瞭鳳姐辦理。可這一次啊,差點讓鳳姐也跟著去瞭。
不管辦什麼事兒,都要人和錢,所以一個財政權一個人事權,必須牢牢掌握在一把手手裡。秦可卿去世那會兒,鳳姐是要人有人、要錢有錢,所以辦得是風生水起。可這次呢。錢吧,明面上的被抄得所剩無幾,剩下的自己又不瞭解具體情況,怎能辦得順呢。人吧,首先是少,沒幾個能用的。能用的又不見得聽鳳姐使喚,畢竟自己主子說不定還比鳳姐高級。最重要的,是邢夫人、尤氏等人根本沒想支持鳳姐,所以她處處掣肘。可大傢隻看結果啊,也難免有人說鳳姐不行瞭,再接著就變成對指令拒不執行瞭。你說說,這怎能辦得好呢,豈不是難為鳳姐嗎。
李紈、鴛鴦看出瞭鳳姐的苦楚,幫忙說著話,可杯水車薪。自己排除萬般險阻,盡心盡力辦事,最後還落人口實,擱誰也受不瞭啊。鳳姐也支撐不住瞭,結果被邢夫人說成是在裝病好躲著休息。一句話把鳳姐給氣吐血瞭,殺人誅心。
這一回,可以看成鳳姐跟邢夫人、尤氏,或者說寧榮兩府女性之間的較量。雖然是給賈母辦喪事,不過一來賈母明顯親榮疏寧,這也很好理解嘛,誰不喜歡自己傢呢。二來比起正事兒,邢夫人等更想看鳳姐出醜,好殺殺她的威風。不過到底是喪事兒,她們也不敢太過,暗地裡使使絆子就是瞭。如果,賈璉沒惹上事兒,鳳姐大可先用自己的錢財應付過去,回頭再算總賬。有瞭錢,人手不夠也有瞭批評的底氣。可現在完全沒資金來源,財政權先失瞭一手。這人事權嘛,在邢夫人等人的幹預下,怎能順暢呢。
那跟邢夫人向來不大對付的王夫人呢,“落得跟瞭邢夫人行事”。好傢夥,平常隻管耍臉子鬧矛盾,等到真正臨瞭大事,自己倒沒個主意。這個王夫人吶,似乎除瞭維護寶玉,是幹啥啥不行。也別說你支持鳳姐瞭,就是像平常一樣懟邢夫人幾句,鳳姐看著也解氣啊。我似乎有種寶釵看薛蟠的感覺:真是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墻不可杅也。雖然鳳姐不可愛瞭,但這一回也真是可憐瞭她呀。
賈母去世瞭,府上也沒個消停日子,鴛鴦覺得這樣下去沒意思,便吊死隨賈母去瞭。吊死途中,看見瞭秦可卿。她說,是太虛幻境的癡情司差人掌管。鴛鴦不解,自己明明無情,何來“癡情”一說。秦可卿道,世人總是把淫欲當作“情”,殊不知喜怒哀樂均是情。鴛鴦對賈母一片癡心,也不枉賈母如此看重鴛鴦,癡情二字確也擔得。
有趣的是,鴛鴦嫂子因此得瞭一百兩銀子,遂誇贊鴛鴦好氣節。旁邊一婆子打趣,想你當時賣掉鴛鴦拿錢的時候應該更開心吧。一句話把鴛鴦嫂子說得紅瞭臉。唉,像鴛鴦他們這種拋卻瞭利益的情感,太難得瞭。
周瑞幹兒子跟幾個狐朋狗友商量瞭要趁賈府混亂時偷東西,交友需謹慎!包勇雖然挨瞭罵,但還是盡職盡責,幫忙抓賊。
賈璉等人處理抓賊事宜後續,妙玉被賊給劫走,不提。
惜春想著迎春給折磨死瞭,史湘雲守著病人,探春遠嫁瞭無音訊,那自己呢。自己的命運,是否也不為自己所掌控呢。倒是妙玉平時自由自在讓人堪羨。可如今這府上,怎能遂自己意呢。索性要出傢。
從抄檢大觀園可以看出,惜春對名譽是非常看重的,也就是說她是完全接受男權社會下的女性規范。這是她第一次,對自己的被安排好的命運產生懷疑乃至反抗,這是她作為女性的反叛。如果賈府沒出這些亂子,惜春是斷不會有這種超越邊界的想法的。各位姐姐的悲慘命運,賈府自身的崩潰,都加速瞭惜春自我意識的覺醒,她開始去思考自己對人生命運的掌控,隨即付出瞭行動。
趙姨娘突然發病,將陷害寶玉跟鳳姐的事全吐露瞭出來。
趙姨娘一命嗚呼瞭。鳳姐的病也一直不見好,迷糊中還夢到瞭尤二姐。
劉姥姥來瞭,悲傷賈母的去世和鳳姐的身子。鳳姐也是將死之人,加上巧姐的名是劉姥姥取的,這次和她說話態度就更親昵瞭一些。劉姥姥便說回鄉下去拜神仙,孫女留下來和巧姐玩耍。
寶玉想到瞭被劫走的妙玉,想起瞭如今殘敗的大觀園,想到瞭黛玉,想到瞭紫鵑以及她對自己的誤會,便想去解釋清楚。可還是沒說明白,反被在旁麝月打趣瞭一番。
經過這些日子,紫鵑其實也明白瞭娶寶釵並非寶玉本意,隻是他生病瞭任人擺佈而已,自己做不得主。可是他如今這番情深意重的模樣,黛玉卻無法消受瞭,喟嘆有緣無份。
鳳姐病危,然後也去世瞭。王傢來的是王仁,看著巧姐不拿錢來辦後事,以為是她摳門想留錢做嫁妝,也因此埋怨他們眼裡隻有錢,巴不得鳳姐早死。可憐的巧姐,無法分辯。
甄寶玉之父來瞭,見到寶玉,也是感嘆跟犬子長得一樣。
惜春被櫳翠庵的小尼姑激瞭一激,出傢的決心更加堅定瞭。
真假寶玉一見面,倒打起瞭官話,太像兩個領導假惺惺地寒暄。
寶玉又病瞭,又來瞭個和尚說有玉。跟前面如出一轍,隻不過這回倒像是真的。
寶玉靈魂出竅,來到瞭仙境。像莊周夢蝶般地,不知是是各位姐姐變成瞭神仙,還是諸位神仙變成瞭各位姐姐。忽又轉醒來,“看破的,遁入空門。”寶玉出傢的心思,也更是不改瞭。“不但厭棄功名仕進,竟把那兒女情緣也看淡瞭好些。”眾人都是不解。
或許,是太虛幻境,讓他明白瞭自己的命運早已註定,索性順其自然。
愈是對自己命運的認可,寶玉就愈是想要逃離現在的生活。所以,才會在和尚又到來的時候,拼命想把玉還給他,因為他知道,自己的人生已經不在於這塊玉瞭。這塊玉完成瞭它的使命:警醒、引領寶玉追隨自己的宿命。襲人、紫鵑死也不放手,她們隻知道這塊玉就是寶玉性命的象征。
賈赦病重,賈璉要去看,府裡又沒啥男人瞭。這也就成全瞭賈蕓賈薔賈蓉賈環幾個不爭氣的,愈發吃喝玩樂。
賈雨村這個狗官,終於被拿下瞭,大快人心!
惜春執意要出嫁,大傢也隻得隨她去瞭。紫鵑主動出來要跟著惜春服侍,大傢雖無奈亦無法,倒是寶玉還挺自在開心,畢竟同道中人。
賈環等人,想著鳳姐平時待自己刻薄,便想擺佈巧姐出氣,準備給她找戶人傢嫁瞭。平兒王夫人急得無法。
寶釵勸寶玉讀書,賈蘭也準備科舉,寶玉索性就讀起書來。
就這樣,寶玉和賈蘭進京趕考。
王夫人抱著巧姐哭,別無他法。然後,劉姥姥來瞭。幾個人一商量合計,把巧姐送到劉姥姥老傢避此一劫。
賈蘭回傢,失瞭寶玉。後來才知道,寶玉出傢瞭。而且成績一出來,寶玉考瞭個第七名舉人。
皇帝老兒見賈傢同中兩人,想起賈氏功勛,索性免瞭他們的罪過,返還全部傢產。
寶玉當瞭和尚,襲人和蔣玉菡成瞭婚,巧姐和劉姥姥老傢一戶人傢成瞭婚。甄士隱也歸隱。
這最後十回跟我的感覺便是,太倉促瞭,好像硬要給眾人一個人結局。
鳳姐病死瞭。或許判詞裡的“一從二令三人木”所代表的“休”妻之意,也隻是或許吧。探春回來瞭,滿面春風,隻是終究離傢太遠,今朝一別各西東。妙玉被強盜擄走瞭,真個是“可憐金玉質,終陷淖泥中”。惜春出傢,“獨臥青燈古佛旁”。巧姐和襲人都有瞭伴侶,其樂融融。至於寶玉,為什麼要去考功名呢。他已經決意要出傢瞭,何必考個功名呢。
從結果倒推的話,也許是為瞭給賈傢留條後路吧。他是“玉”,自然有非常人之天賦,所以即便是臨時抱佛腳地念書,還是考瞭第七。反過來看,多少人,一輩子都中不瞭舉。賈蘭應該發揮得應該是中規中矩,一百多名說得過去。皇帝老兒正是看見賈傢一下子中瞭兩各舉,遂起意大赦天下,並發還賈傢財產。寶玉呢,“事瞭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是的,賈府從此又得瞭勢,鳳姐死瞭,探春走瞭,寶釵李紈鎮不住場子,依舊是入不敷出。而且,照賈赦那德性,不知又有多少老百姓要遭殃。照舊,不過是借著所謂的權勢搜刮民脂民膏,吃人血饅頭。“秦人不暇自哀,而後人哀之。後人哀之而不鑒之,亦使後人而復哀後人也。”最後,不過是重蹈覆轍而已。大廈將傾之際,終究還是逃不掉“好一似食盡鳥投林,落瞭片白茫茫大地真幹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