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妙不可言!
——《葉子》
(《the scent of love 》,英文直譯:《愛情的芳香》)
導演:金正植
主演:樸政鐵、崔幽貞
文/金儂
我發現所謂好的電影,它一定都是能打動人的,但打動人的方式卻各有各的不同。面前的這部韓國電影《葉子》,看的時候我並不覺得它有什麼好,但看過以後再一點點回味,就慢慢品出一些味道來瞭。
女生多慧時不時地要在電線桿子上貼小廣告,電工民奎看到瞭,總要把它揭下來。這一貼一揭,便是這一對男女相識的緣。
多慧為什麼要貼小廣告?這牽扯到一段辛酸的往事。原來,多慧曾經有過一個弟弟,他在十年前因偷瞭有錢人傢的一臺望遠鏡離傢出走瞭。多慧想念弟弟,便在電線桿子上貼尋人啟事。
民奎老在那個電線桿子上作業,自然能看到這則小廣告,而他所以要把它揭下來,是他看到貼廣告的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姑娘。他想跟她開個玩笑,讓她認他做弟弟——他的年齡和身高本就與她弟弟相近,也同樣騎著摩托,難道就不能認她做姐姐嗎?
我們平時所說的愛情的基礎,大多指男女雙方瞭解的基礎,殊不知真正愛情的基礎,還應該包括男女雙方內心的渴求,是否與現實相吻合。多慧一直在尋找弟弟,她對弟弟的感情很深,冥冥之中她感到弟弟也一直在等著與她相聚。這時,出現一個酷似她弟弟的小夥子,她很快地陷入情網,就勢所必然。換句話說,多慧本來就有愛民奎這樣一個小夥子的基礎,現在姻緣一牽,她不想愛都不行瞭。
多慧的眼睛有病,且已到瞭失明的邊緣,這是後來影片提示的。這時,兩人已經雙雙陷入瞭愛河。多慧在此之前,從事不良職業,經常莫名其妙地接到男人打來的電話,跟他們外出。對此,觀眾怎麼想都可以。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她要做眼睛的手術,手術需要大量的錢,她現在比任何時候都需要錢。
然而,就在這需要錢的節骨眼上,她卻放棄瞭錢。一個帶她走的男人在車上要摸她的大腿,被她斷然拒絕瞭。男人一生氣還打瞭她。她為什麼拒絕這個男人?那是因為她心裡有瞭愛。在愛與金錢的天平上,她選擇瞭愛,放棄瞭金錢。
多慧選擇愛,等於放棄瞭自己的眼睛,放棄瞭光明。這就為民奎為她奉獻眼睛打下瞭伏筆。既然多慧為瞭愛情放棄瞭追求光明的希望,那民奎為什麼不能為愛情獻出自己的眼睛?
民奎得知多慧的眼睛將要失明,他很是焦急。他知道問題的關鍵是錢,可他一個小小電工哪裡有那麼多錢?為瞭愛,他隻好鋌而走險,用不正當的手段去弄錢。結果,錢還真讓他弄到瞭,他馬上辦好手續,讓多慧躺到手術臺上,準備接受手術。
然而,主刀大夫卻說,多慧的眼睛已經無可救藥,再進行手術也無濟於事瞭。民奎冒著生命危險替多慧弄到瞭錢,他自己也做好瞭坐班房的準備,為的就是要治好愛人的眼睛,現在醫生卻說治不瞭,他哪裡接受得瞭?他拔出槍來,威脅醫生說,如果他們不好好給多慧做手術,他就打死他們。
醫生們面面相覷,哆哆嗦嗦地說,就是打死他們,也治不好多慧的眼睛,除非移值別人的眼睛,多慧才能重拾光明。
移植敢情好!民奎舞動手槍,要醫生們馬上動手。醫生們又一次面面相覷。沒有眼球,怎麼給多慧移植?多慧已不能再等瞭,民奎也等不起。多慧再等下去,她的眼睛就會壞死,連移植都沒法做瞭;民奎再等下去,警察一來,他就要進局子,他還管得瞭多慧的事嗎?情急之下,民奎便要醫生挖出他的眼球給多慧。
這是民奎對多慧真正的愛,這愛甚至可以上升到偉大的高度,非常人所能為。影片結尾,重見光明的多慧來看雙目失明的民奎,民奎表情冷淡,意欲趕多慧走。這又是民奎無私愛多慧的表現,他是不想讓自己這個瞎子拖累多慧。多慧此時對民奎除瞭愛還有感激,甚至感激的成份還要更多一點。民奎要的是愛,不要感激。他這麼做是對的。愛雖然包含同情、感激的因素,但它不等於同情和感激,如果用同情和感激去替代愛,是會釀成罪過的。關於這一點,奧地利作傢茨威格在其小說《同情的罪》裡通過文學形象,深刻地作瞭說明。
那麼,多慧真是出於感激才愛民奎的嗎?不!多慧最後的表白證明,她是出於愛才來找民奎的。她對民奎的愛已深深植入瞭她對弟弟懷念的情結中,甚至弟弟的輕微精神不正常,都可以用民奎失明的雙眼來類比。她此生此世離不開弟弟,此生此世也就離不開民奎,
這就是妙不可言的緣和無法用常理解釋的愛!
——原載《大眾電影》雜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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