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一早,徐傑和白潔在小區門口的腸粉店吃完早餐,就租瞭一個車出發前往那片知名的野銀杏林。
初秋的早晨,天高雲淡,蛋黃色的太陽悄悄地往上爬,陽光隨之變得明亮,卻又少瞭夏日的霸道和刺眼;偶爾送來的秋風吹動路邊深翠的樹葉,搖擺著起舞。
坐在副駕的白潔側過臉去,目不轉睛看正在專心開車的徐傑。隻見那金黃的陽光將他的側面像木刻畫一樣鍍上瞭一層金邊,高聳的鼻梁,細長的睫毛,微翹的下巴,在陽光的照耀下,美得就像希臘神話故事裡的天神。白潔不禁看呆瞭,難怪讀書時有人說徐傑也是校草之一,這精致俊朗的面孔不知比多少女孩子還要俊美。
徐傑覺察到瞭白潔的異樣,他側頭看瞭一眼,看到白潔那色瞇瞇的樣子真是又好氣又好笑,於是說道,這位女士,請自重。
白潔趕緊將即將留下的口水擦掉,嘖嘖嘆道,這位小生生的好是俊美。姐姐甚是喜歡。不知今晚侍寢可否?
那要看姐姐用什麼方式打動小生瞭。徐傑一邊開車一邊陪白潔逗笑。要是深得我心,免費侍寢也可以;要是不得我心,千萬酬勞我也可以。
白潔被徐傑一本正經說笑的樣子一下就逗樂瞭,她忍不住伸出手摸瞭摸徐傑的臉,這位哥哥你就從瞭我罷,反正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徐傑感受到白潔手心傳來的溫暖,心中不由也升起一股暖意,他側頭親瞭親白潔的手背,故意嘆氣說道,既然如此,那老衲今晚就從瞭師太吧。
哈哈,我才不要你,你今晚一個人在屋頂數星星數月亮去吧。白潔看怎麼鬥嘴都鬥不過徐傑,幹脆停住瞭繼續打趣他。
都說善變女人心,剛才師太還非要小生免費侍寢,一轉眼就變瞭。嘖嘖,徐傑看白潔敗下陣來,紅著臉看著窗外,不禁笑得更得意瞭。
經過2個多小時的車程,已經到瞭偏僻的山間鄉道,四下無人,徐傑將車窗搖下來,將溫柔的陽光和涼爽的秋風放進來,車內熟悉的音樂響起,卻是十幾年前的校園民謠----徐懷鈺的老歌《踏浪》:
小小的一片雲呀慢慢地走過來請你們歇歇腳呀暫時停下來山上的山花兒開呀我才到山上來原來嘛你也是上山看那山花開小小的一陣風呀慢慢地吹過來請你們歇歇腳呀暫時停下來海上的浪花開呀我才到海邊來原來嘛你也愛浪花才到海邊來啦......
白潔忍不住跟著哼唱起來,心情順暢而又愉快。
你還記得嗎?我第二次見到你,你就是哼著這首歌一蹦一跳的在下樓梯,當時我就看呆瞭。徐傑說道。
我記得啊,那時你死死盯著我的樣子,好沒有禮貌。還盯著我看跟著我走瞭好遠。白潔也想起高中的那段時光,停頓瞭一下,又突然發現瞭什麼,你說那是你第二次見到我,那第一次呢?我們以前還見過嗎?白潔有些好奇,在她印象中,這是第一次對徐傑開始有印象。
第一次是我們一起去省城參加物理競賽,你是隊裡的唯一女生,所以我那時對你印象也深刻,但是估計那時一堆男生裡面你並沒有註意到我。徐傑微笑說道。
是嗎?這麼大的帥哥站在我眼前,我以前竟然沒有註意到?我那時是瞎瞭嗎?白潔想瞭半天,確實她是去省城參加過比賽,可是當時隊裡還有徐傑,她卻一丁點也想不起來。
所以你看,要不是我第二次死皮賴臉跟著你,死死盯著你不放,可能你還是對我沒有印象。為瞭引起你的註意,我隻能出此不要臉的下策瞭。徐傑將車速放慢,忍不住伸手捏瞭捏白潔的小臉。
原來你早就盯上我瞭啊,心機夠深啊。白潔打開徐傑還要繼續捏她臉的手,好好開車吧,道長。
可不是,我對你是一見鐘情,從此一直念念不忘。要不是心機夠深,也不會折騰這麼久還是要來找你瞭。說完,徐傑輕輕的將車靠邊停下來,一把拉過白潔到自己身邊,雙手捧住她的臉,親瞭上去。
白潔被這突如其來的浪漫感動瞭,她閉上眼睛,全身心的投入進去。此刻,就隻剩下那輕柔的秋風調皮搗蛋的在兩人身邊穿梭。
兩個人擁抱溫存瞭一陣,繼續趕路。待到目的地時,已接近中午。兩個人在小村莊找瞭一個小飯館吃完瞭中飯,便手拉手朝著別人指引的野銀杏林的方向走去。
大約走瞭接近半小時,兩個人都出瞭一身汗。白潔開始後悔穿瞭長衣長褲過來,她將兩手當作蒲扇,不停的往自己臉上扇風。
徐傑看著滿臉紅暈的白潔不禁覺得好笑,想伸出手去幫她擦汗。
還沒有到跟前,白潔就跳出老遠,把你那如炭火般的手拿開。還請盡快將我打入冷宮,讓我一個人冷靜冷靜。
如此美貌可人之愛妃,寡人要與她雙宿雙飛,同生共老,怎舍得讓她去冷宮呢。徐傑還是把白潔拉到身邊,掏出紙巾將她臉上的汗擦掉,又遞給她一瓶水。
白潔接過礦泉水,咕嘟咕嘟喝瞭一大口,正要繼續跟徐傑打鬧,卻發現前方豁然開朗。右前方的一片平地上,幾株百年的銀杏樹像披霞戴鳳的新娘一樣在含羞默默的等著大傢的到來。那金黃色的一片,在秋日的陽光下,金燦燦的晃著大傢的眼睛,黃的那麼璀璨,黃的那麼耀眼奪目,放佛世上一切形容金黃的詞用在這裡都不為過。
白潔忍不住大叫一聲,歡笑著向銀杏新娘奔去。徐傑看著白潔驚喜若狂的樣子,也忍住笑跟瞭上去。
兩個人在這裡拍瞭很多美麗的照片,包括合照。這還是兩個人第一次拍合照,和煦的陽光下,金黃色的背景中,兩個人都笑得那麼開心滿足。多少年以後,白潔回憶起這次的旅行,都覺得這是兩個人在一起最快樂的時光,那從心底發出來的最真摯的笑容是世上最美麗動人的笑容。
兩個人在這不大的銀杏樹林裡一直遊玩到太陽下山,才依依不舍手拉手的朝預定好的民宿走去。
白潔和徐傑在民宿吃完晚飯,拉著手在村莊周邊的青石板上散步。安靜的村莊裡,夜晚的天空仍能看出淺淺的藍色,光滑的像絲綢般,淡淡的雲若有還無的在頭頂上方遊走。兩個人走到瞭村莊旁的一個小山坡,擁抱站立,迎著風,心曠神怡。
你剛到廣州時,我那時正懷著孕,你就不好奇嗎?白潔打破瞭安靜的夜,先前兩個人在一起,都很默契的沒有過問雙方前些年發生的事情。
你那時不是有婚姻嗎,懷孕不也是很正常嗎?徐傑輕輕的說道,又低下頭親瞭親白潔。
你到公司時沒有聽說我的傳聞嗎?我那時已經離婚瞭,雖然離婚不久。白潔依舊輕輕的說道。
聽說瞭,但是那個不是我認識的白潔,所以我並不相信。徐傑也很快的回答到。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起,那熟悉的感覺又回來瞭,不管你目前處境怎麼樣,我都隻想得到你。徐傑緊緊的將白潔擁進懷裡,生怕她逃瞭似的。
嗯,白潔倚偎在徐傑身上,慢慢地語速平緩的將她和賈任之所有的經過都訴說瞭一遍,包括婚前的草率和沖動,婚後的各種磨合,直到最後的相互厭倦。在訴說途中,白潔偶爾也會停下來思考一下細節,但是很快又接著說下去瞭。她覺得這些都有必要對徐傑毫無保留的傾訴,畢竟她也知道,婚姻的失敗其實是雙方的責任,可能她自己的不愛和厭惡才是占據瞭主導。情感的淡薄和缺失,這些在她看來,都是她性格中實實在在的缺陷,她也不知道如果跟徐傑有後續,這些缺陷是不是又會再次重演。對於未來,白潔有著莫名的恐懼和不安。
聽白潔靜靜的訴說完,徐傑又捧起她的臉,親瞭親。小傻瓜,隻有兩個人真心相愛,才可以真心和全身心的為對方付出。如果沒有,相互計較和磨合就會變得痛苦。我覺得有一句話說的很對,如果你愛一個人,你所能給她最大的溫柔:不是讓她變成你期望的樣子,而是她目前本來所有的樣子,陪伴她成為更好的自己。每個人都有性格缺陷,我也是。但是對於我來說,一想到不能跟你在一起,這才是對我最大的痛苦,所以我會小心的讓著你,疼著你,遷就你,讓你可以肆無忌憚的做自己。
你知道嗎,在醫院看到你的那次,我有多後悔沒有早點過來找你嗎。徐傑將白潔抱的更緊,在他的心目中,白潔永遠是那個有著清澈明亮的眼睛,心靈和外貌一樣美麗的小姑娘。
白潔也不由的眼睛濕潤起來,她沒有想到,徐傑對的她的感情遠遠超出她自己的想象,在這一刻,她覺得人生如此,夫復何求。她不禁摟住徐傑的脖子,主動親瞭上去。。。。。。
寂靜的風吹過,天空慢慢升起一閃一閃的小星星,他們偷偷地看著地上的這一對小情侶親密接吻,相互眨眼表示沒有看見。
就著點點星光,徐傑也將自己復讀以後到現在,這些年的經歷一一跟白潔做瞭述說,包括本來該結婚卻分瞭手的老鄉小師妹,也包括在美國讀書時對白潔的思念等等。
白潔靜靜的聽著,偶爾在聽到徐傑說自己在國外讀書時的刻苦和孤獨時也會握緊他的手,以示安慰。
待到徐傑說完,皎白的月亮也升上來,伴著點點的星空,清風吹拂過兩人的臉龐,身邊的各種蟲鳴也歡快的相互伴奏熱鬧起來。
這是兩個人第一次如此赤裸裸的坦誠相待,對對方毫無保留的托盤而出。雙方都感受到瞭對方對彼此的真心實意和比自己想象得還要深的愛意。聖潔的月光下,兩人四目相對,融化在瞭對方的眼神裡,成瞭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