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平天國的猛烈進攻之下,全州城的攻破一點都不意外。
然而,正如之前所說的,全州城並非可以久守之地,除瞭能作為泄憤報復的手段,維護一下南王馮雲山的權威,在戰略上並無價值。
相反,它還為太平天國招來瞭惡果。
就在太平天國進攻全州的過程中,一位才華卓著的將領也在行動。他並沒有選擇和太平天國硬碰硬,而是選擇瞭太平軍常用的手段:在敵人的必經之路上設伏。
這位將領的名字叫江忠源。
在今天,當我們提到對太平天國一役中傑出的清軍將領時,絕大多數人第一反應都是曾國藩。然而,曾國藩的出場時間,還要在後面再排一排。此時此刻清軍最傑出的將領,非江忠源莫屬。
同曾國藩後來的思路一樣,此時的清軍,早已是一支人心浮動、疏於戰事的空架子,指望他們上場打勝仗是無比不現實的,真正能打仗、打勝仗的,隻有靠地方團練。
團練制度由來已久,最早要起源於嘉慶年間,面對民間的白蓮教起義,入關近兩百年的八旗部隊毫無辦法,除瞭擾民有方、搶錢積極,其他的可以說是一無是處。無奈的清政府,下令允許地方自由組織隊伍進行武裝防衛,這才勉強度過瞭危機。
後來,這個制度便流傳瞭下來,當朝廷遇到危機的時候,就地組織民兵進行防守,也就成瞭朝野上下一致認可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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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後來赫赫有名的湘軍一樣,江忠源的這隻隊伍,也有他專屬的名字——楚勇。
此時的太平天國,看清瞭尾隨清軍虛假懦弱的本質,部隊上下開始形成蔑視清軍的風氣。主將楊秀清也不再同往常一樣,開始按照小部隊偵查——迂回包抄——大部隊合圍的思路,開始目空一切,大搖大擺地向前進軍。
隻差一步,差一步就能邁過廣西進入湖南。
這一步的關鍵之地,名叫蓑衣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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蓑衣渡位於廣西和湖南的交界地。作為湘江上一個極其重要的渡口,一旦太平軍將其拿下,便可沿湘江北上,長沙乃至整個湖南,都將會陷入太平軍的手中。
而此時的曾國藩,正在傢鄉湖南丁憂。如果此戰不勝,曾國藩能不能活著逃出來不說,日後威震天下的湘軍,是絕無可能存在瞭。
或許是清朝命不該絕,上天將江忠源賜給瞭他。
趁著太平軍對全州的圍攻,江忠源搶先一步來到瞭蓑衣渡。他一刻也沒有停留,立即展開對蓑衣渡的防禦佈置:他召集手下砍伐樹木,打樁堵塞瞭河道,並用鐵釘將木板牢牢地固定住。同時,他將兵馬全部埋伏在兩側的樹木中,時刻等待著太平軍的光臨。
太平軍並沒有讓他等太久。
6月5日,在攻破全州城僅僅三天後,太平軍便來到瞭蓑衣渡。船隊在河水中剛轉過彎,便撞上瞭江忠源在河中為他們佈置的木樁,一動也不能動。
然而,船可以不動,水卻不可能不動。在湍急的水流下,後續的船隻根本剎不住腳,紛紛撞上瞭前面的船,太平軍大大小小的船隻雜亂的堆積在一起,場面頓時一片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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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左岸的江忠源,立刻以居高臨下的姿態,開展瞭對太平軍的猛烈攻擊。太平軍沒有辦法,隻能用船隻臨時搭建浮橋,倉促應戰。
戰鬥整整持續瞭兩晝夜,太平軍依然無法疏通航道繼續前進,反而損失越來越慘重。前有阻敵、後有追兵、中無立足之地,無奈,太平軍隻能放棄沿江進攻的計劃,棄船登陸。
好在江忠源此時率領的人並不多,一番激戰後,太平軍仍成功突圍。然而,太平軍的船隻盡毀、輜重喪失,再想進攻湖南,隻能翻越一座又一座無盡的大山。
這一戰,給瞭清政府以足夠的喘息空間,為後面曾國藩的湘軍,贏得瞭寶貴時間。
同時,這也標志著,團練的地方軍,正式取代瞭正規軍,成為太平軍前進路上的主要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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