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草主產於內蒙古、甘肅、新疆等地。其味甘,性平,歸心、肺、脾、胃經。因炮制不同而功效略有偏向,在應用中生甘草偏於清熱解毒、祛痰止咳為多;炙甘草多緩急止痛、益氣復脈等。唯其“調和藥性”一用最受爭議,生用、炙用各有說法。又因其“調和藥性”可理解為調和藥物之間的寒熱溫涼或毒性作用。
炮制發展源流
不同的炮制方法,多取決於同一時代背景下的中藥飲片炮制技術的高低。
《神農本草經》記甘草“生河西積沙山及上郡,二月八日除日,采根暴幹,十日成”。故當知《神農本草經》中對甘草的炮制方法是曬幹。《傷寒論》載方有113首,含甘草的方劑約有70首,其中有67首方劑用炙甘草。《說文解字》中“炙,炮肉也。從肉,在火上”則可理解為,不加輔料去烤,應用藥材乃直接烤制或炒制方法。《傷寒論》首次提出瞭炮制甘草。直到南北朝時期,雷敩所著《雷公炮炙論》提出瞭對甘草的酒炙、酥炙、炒的方法。而在孫思邈的《千金翼方》、宋代《太平惠民和劑局方》才有蜜制甘草的方法,可知仲景時代皆為生甘草或炒甘草。然而對於甘草能“調諸藥”功效的記載卻由來已久。歷代炮制方法雖有不同,但都可選擇應用於方劑中以“調和藥性”,而方中甘草一味藥偏用於調和方劑中藥物之間的寒熱溫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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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炮制方法與調和藥性的應用
《本草綱目》:“甘草外赤中黃,包兼坤離,味濃氣薄,資金土德。協和群品,有元老之功;善治百邪,得王道之化。贊帝力而人不知,斂神功而己不與,可謂藥中之良相也。”故甘草之調和藥性乃因其主土氣而同兼離火。湯藥入胃,猶如食飲入胃,需胃之腐熟,脾之運化,方能令藥之偏性達於周身病處除疾。今雖諸藥相合,配伍利病,然其中藥性各異,寒熱相離而不守者;或病雖重卻需緩緩圖之者;或方劑之力當緩緩達其病所者;或藥病得力,但恐傷其脾胃者,常於方中稍加甘草一味,則其所慮除矣。此皆取甘草“調和藥性”之功。故甘草調和藥性的功效非僅對於寒熱錯雜之證。又甘草有炮制不同,分為生甘草、炒甘草、蜜炙甘草等等,雖皆有調和藥性之功,然何時選用何法,又當求之醫者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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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甘草
生甘草者,乃直接曬幹切片制成飲片。因期間不再加工制作,故得先天之性最強。外赤而內黃,離包坤土,得土中陰氣最強,其味甘而性涼,長於清熱解毒,緩急止痛。於治療外感熱病或內傷熱病的方劑中,可達清熱解毒的功效。又因其甘味明顯,用量雖少,然甘之緩和功效非作用於疾病,而轉達於方劑配伍本身,故於清熱方中,甘草一味雖亦有清熱解毒之效,但更重要的是取其“緩和”之性,緩和清熱方或溫熱方中藥力迅猛之弊,而令其藥力徐徐圖之,祛邪務盡而不傷正,或給予正氣恢復餘地。此乃生甘草調和藥性之因也。
炒甘草
炒甘草者,為暴幹的甘草,不加輔料直接炒制焦黃而成。味甘,性燥。秉土性,又因炮制而兼有火熱之性,去其涼而得其燥,能使陽明燥金得用。故善於補中益氣,顧護胃氣,乃仲景之常用藥。加於方中,雖有燥性然仍可以甘緩之,以溫補中,最能顧護脾胃,使湯藥入口而胃氣不傷。甘入補脾,能緩,故湯液用此以健中焦,如桂枝湯類、小柴胡湯類等等。又炒用僅去其寒涼之性,無礙胃留濕之患。能補中焦脾土而不傷,再有甘緩不滯之性,能令和胃氣自降。
蜜炙甘草
蜜炙甘草者,為甘草炮制過程中加入蜂蜜炮制而成。甘草本身味甘,現又兼得蜂蜜甘味,其甘之味大於炒甘草,性溫而不燥,在補中氣之餘又能潤肺止咳。常用於治療內傷咳嗽,或其他陰損疾病方中。其加蜜炙,增其甘味,故善顧護中氣,又能增加甘味的緩和之性。對於治療內傷疾病,若中焦脾胃大虛,或藥物峻猛,或藥物寒熱錯雜明顯者,取其重甘緩之用也。然此藥雖有重緩之力,又於其本滋膩之品,用量雖小,亦不可長期使用,恐其滋膩礙胃,反而影響藥物吸收。以此之大緩之力,經藥物入胃,循經入而不失其常,故曰調和諸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