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人物小传-74-崔杼

崔杼,姜姓,为齐丁公之后,齐国大夫,谥号为武,因此又称崔武子。

1.惠、顷二公时代的齐国

齐懿公被杀后(鲁文公十八年,B.C.609年),齐惠公在众人的拥护下登位,至此齐桓公五子争位终于结束,但是齐国也在内乱中实力大损,霸主之位被晋国夺走。齐惠公在位十年,与齐懿公积极伐鲁的策略不同,他对于鲁国是大加笼络。鲁宣公十年(B.C.599年),齐惠公去世,他的宠臣崔杼年纪虽轻但却把持了国政,因此被国氏和高氏赶到卫国去了。这一年,夏征舒杀死了陈灵公。

齐惠公死后其子无野即位,即齐顷公。鲁宣公十七年,齐顷公戏弄晋国的郤克,又不参加晋国主持的断道之盟,这招来了第二年的晋卫联军伐齐事件,齐顷公开始与楚国开始结盟共同对付晋国。鲁成公二年(B.C.589年),齐顷公率军攻打鲁国的北部,鲁国向晋国求救,郤克率晋、鲁、卫、曹四国联军与齐军交战。交战之前,齐顷公放出了狠话干掉对方以后再吃早饭(灭此朝食),同时齐将高固更是联军面前秀了一波肌肉并喊道我还有剩余的勇气,有需要的可以来找我买(余勇可贾)。尽管齐国战意旺盛,但很不幸的是联军更猛,齐军战败,齐顷公险些被韩厥俘虏,史称鞍之战。此后,齐国再次臣从于晋国。鲁成公九年,在位十八年的齐顷公去世,其子环即位,即齐灵公。

2.崔氏的再起

齐灵公之母声孟子与逃难到齐国的叔孙侨如私通,因此叔孙侨如在齐国也是位列上卿,不过鲁成公十六年的时候叔孙侨如又怕被国氏和高氏排挤,因此跑到卫国去了,并且死在那里。之后声孟子又私通庆克,庆克就是庆封的父亲。

鲁成公十七年,为了躲避他人的目光,庆克化身女装大佬混入宫中与声孟子见面,结果被鲍叔牙的后代鲍牵看见了。鲍牵将此事报告给了执政的国佐,国佐召庆克让他注意一点。庆克因此害怕不敢出门,并告诉了声孟子,声孟子因此怨恨国佐。柯陵之盟时国佐随同齐灵公一同参会,鲍牵和上卿高无咎留守国内,等齐灵公快回来时,高、鲍二人为了国君的安危加强了戒备。声孟子便开始作妖了,派人对齐灵公说:"高鲍二人要做乱,废除你的国君之位,立公子角为君,国佐也参与了这件事。"于是齐灵公砍了鲍牵的双脚,把高无咎赶到了莒国,高无咎之子高弱以封地卢邑反叛。又召回了在鲁国的鲍国让他继承鲍氏,孔子吐槽鲍牵不能保护好自己说:"鲍牵的智慧还不如葵菜,葵菜至少能保护好自己的脚。"

齐灵公再次启用崔杼为大夫,让庆克作为他的副手,率军包围了卢邑。当时国佐正随着诸侯联军攻打郑国,便以齐国发生内乱为由申请回国。国佐直接去了包围卢邑的齐军中杀死了庆克,并占据谷邑反叛。齐灵公与国佐讲和并恢复了他的地位,十二月,卢邑投降。齐灵公派遣国胜去晋国汇报此事,并让国胜在清地等待命令。于此同时,晋国内乱,三郤被杀,晋厉公被栾书和中行偃扣押。

鲁成公十八年正月二十九日,齐灵公派华免杀死了国佐,又让人杀了国胜,国弱逃到了鲁国。为了补偿庆氏,齐灵公以庆封为大夫,庆佐为司寇,不久又把国弱召回齐国继承国氏。就在这年夏,楚郑联军攻占了宋国的彭城,让华元的政敌鱼石等人管理彭城。

3.齐晋交兵

鲁襄公元年(B.C.572年)正月,栾黡率诸侯联军攻下了彭城,由于齐国不参与彭城之战,因此引来了晋国的讨伐。二月,齐灵公派太子光到晋国当人质,此后太子光一直作为齐国代表随同晋军对外作战和会盟。五月,韩厥和中行偃率领诸侯联军入侵楚国,史称焦夷之战,崔杼作为齐国代表参与作战。

鲁襄公二年冬,崔杼代表齐国参与诸侯对虎牢关的修筑,以此恐吓郑国,郑国果然投降。鲁襄公三年,齐灵公灭掉了莱国,高厚和崔杼负责土地的划分工作。鲁襄公九年,崔杼作为齐国代表参与了联军对郑国的讨伐。鲁襄公十二年,周灵王与齐灵公定亲,齐国渐渐开始脱离晋国的掌控,此后多次会战及盟会,崔杼作为齐国代表大多敷衍了事。鲁襄公十四年,周灵王与齐灵公正式结亲,士匄借了齐国的鸟羽和旄牛尾但却不归还,这引起了齐国的不满。

鲁襄公十五年,齐国联合邾国一同攻打鲁国,鲁国向晋国求援,但由于晋悼公病重,因此晋国无法出兵,十一月,晋悼公去世。鲁襄公十六年,湨梁之会,晋国执政知罃以高厚选的诗不合乎礼仪为由,逼迫齐国臣服,高厚逃了回来,于是这一年齐国两次攻打鲁国,叔孙豹向晋国求援。同年,中行偃和栾黡在湛阪之战大败楚军。鲁襄公十七年,齐灵公攻打鲁国。鲁襄公十八年,齐灵公攻打鲁国,这次引来了中行偃率领的十二国联军,一场大战下来,齐军大败,史称平阴之战。次年,齐灵公、荀偃、仲孙蔑去世,同时齐国和郑国发生内乱,因此双方战事暂停,鲁襄公二十年六月,诸侯在澶渊盟会,齐国向晋国投降。

4.齐庄公的野望

鲁襄公十九年,齐国发生废太子事件。齐灵公无嫡子,因此齐灵公以夫人颜懿姬之侄鬷声姬之子光为太子。齐灵公又娶了仲子和戎子姊妹,其中戎子受到齐灵公的宠爱,但她也无子,戎子便以姊姊仲子之子牙为养子,又向齐灵公吹枕边风,让他废掉光,立公子牙为太子。齐灵公听枕边风听多了,便把太子光赶到了东边去,立公子牙为太子,以高厚为太傅,亲信宦官夙沙卫为少傅。仲子劝谏,齐灵公不听。

齐灵公病了,崔杼秘密接回太子光。齐灵公病重,崔杼便趁机立光为君,即齐庄公。齐庄公杀死了戎子,将她的尸体扔在朝堂上示众,五月,齐灵公挂了。齐庄公紧接着抓了公子牙,夙沙卫逃到高唐,并占据此地发动叛乱。八月,崔杼杀掉了高厚又吞并了他的家产;庆封包围了高唐,十一月,殖绰和工偻会放齐军入城,夙沙卫被杀。

鲁襄公二十一年,齐庄公以庆佐为大夫对公子牙一党再次清算。同时,栾盈出奔楚国,其部下州绰等逃到了齐国。冬,士匄在商任召开诸侯大会,禁止诸侯收留栾盈。鲁襄公二十二年,栾盈逃到了齐国,晏婴劝齐庄公不要收留栾盈,齐庄公不听;冬,士匄召开沙随之会,再次禁止诸侯收留栾盈。

鲁襄公二十三年,在齐庄公的帮助下,栾盈潜回晋国发动叛乱,同时齐庄公作为外援攻打卫国,接着攻打晋国。晏婴和崔杼劝谏,齐庄公不听。由于晋军的主力都被栾盈的叛军所牵制,因此齐军大胜晋军,在少水筑京观,以示对平阴之战的报复。回军途中,齐军飘了,被邯郸胜偷袭,晏犛被俘。接着齐庄公攻打莒国,齐庄公大腿受了伤,次日再战,杞殖战死。莒国知道无法与齐国抗衡,因此主动与齐国讲和。齐军回国,在半路上遇到了杞殖的妻子,齐庄公派人向她吊唁,杞殖的妻子认为这于礼不合,因此齐庄公便到杞殖家中吊唁。杞殖字梁,因此又名杞梁,这段故事后世不知为何被演绎为孟姜女哭长城。

鲁襄公二十四年,鲁国的仲孙羯(仲孙蔑之子)攻打齐国。齐楚联合,齐庄公听说晋国将要攻打齐国,因此派陈无宇随楚使䓕启彊到楚国去,一方面是回访,另一方面是求援,崔杼护送他们,顺便率军攻打了莒国。

5.在齐太史简

鲁襄公二十五年春,为了报复去年鲁国的入侵,崔杼率军攻打鲁国。齐军回国后,齐庄公被崔杼所杀,但这事的受害人其实是崔杼。

棠公的妻子是东郭偃的姐姐,东郭偃又是崔杼的家臣。棠公死了,东郭偃拉着崔杼去吊唁,死了老婆的崔杼看棠姜是个大美女,便让东郭偃为自己说媒。东郭偃说:"您是丁公的后裔,我是桓公的后裔,咱们是一家人,不能结婚。"崔杼不听,让人占卜,太史说得了吉兆。崔杼让陈无宇帮自己看看,陈无宇认为卦象不吉。崔杼说:"就算是不吉利,也是应在前夫身上了。"你说你不信,你问人家干啥?

崔杼把棠姜娶了回来,万万没想到,齐庄公跟棠姜好上了。齐庄公天天去他家晃悠,更可恶的是,齐庄公拿着崔杼的帽子赏赐给别人,侍从劝谏,齐庄公说:"不用崔杼的帽子又能用谁的呢?"崔杼知道齐庄公给自己带了一顶绿帽,因此怨恨,又因为担心晋国的报复,因此想暗杀齐庄公以此讨好晋国,只不过没找到机会。齐庄公鞭打侍从贾举,但过后又把他留在身边对他不加以防备(张飞表示很淦),于是贾举便当了崔杼的耳目。

五月,莒子朝见齐庄公。甲戌,齐庄公在城北招待他,崔杼推脱有病没去赴宴。乙亥,齐庄公慰问崔杼,顺便又去见了棠姜。棠姜进入了内室,又跟崔杼从侧门离开了,齐庄公抱着柱子唱歌。贾举带人把齐庄公侍从堵在门外又关了门,甲士把齐庄公包围了。齐庄公登上高台请罪,被拒绝;请求与崔杼结盟,又被拒绝;请求在宗庙中自杀,也被拒绝。齐庄公打算用轻功翻墙逃跑,结果被射中了大腿,从墙上掉了下来,因此被杀。他的亲信大量被杀。

太史在史册上写了"崔杼弑其君",崔杼把他杀了。他的两个弟弟也是这样写,又被杀了。四弟依然是这样写,崔杼这才放弃了。南史氏听说太史一家被杀光了,抱着竹简前往,打算秉笔直书,听说老四已经写好了,这才回去。

晋平公率军攻打齐国,庆封贿赂晋国才让晋国撤军。

6.崔氏的灭亡

崔杼的前妻生了崔成和崔强兄弟后便死了,棠姜生了崔明。棠姜带着前夫的儿子棠无咎和弟弟东郭偃辅佐崔氏,崔成有残疾,因此没有资格继承崔氏,崔明被立为崔氏的继承人。崔成请求继承崔邑养老,崔杼同意了。但是东郭偃和棠无咎反对,他们认为崔邑应该是崔氏宗主的领地,不该给分家。崔成和崔强因此大怒,打算杀掉二人,并向庆封求助,庆封的家臣卢蒲嫳劝庆封挑拨崔氏内讧,以便于庆氏把控朝政,庆封深以为然。

鲁襄公二十七年九月庚辰,崔成和崔强在崔邑杀死了东郭偃和棠无咎,崔杼愤而出走,他的部下都跑了,连个驾车的都没有。好不容易找了个养马的给他备好了马车,让一个宦官为他驾车,见状他感慨道:"崔氏如果有福气的话,祸乱只是发生在我身上吧。"想来想去只好去找庆封帮忙,庆封大手一挥:"都是一家人,别客气。"于是带着卢蒲嫳灭了崔氏满门,拿走了崔氏的全部家产,棠姜自缢身亡。卢蒲嫳向崔杼复命,并开车送他回去。崔杼到家一看全家被杀,财产也被人抢光了,绝望之下上吊死了。崔明躲在大墓里头,因此躲过一劫。辛巳,崔明逃到了鲁国,庆封开始独掌国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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