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晋国的动乱刚刚涌现苗头的时候,中原地区另一个诸侯国也在逐渐的崛起,这个国家就是郑国。
郑国的第一代国君是给周幽王陪葬的那个郑桓公,桓公死后,他的儿子掘突继位,是为郑武公,郑武公在位时期受到了周平王的礼遇,成为了平王的卿士,当周平王希望郑武公留在洛邑辅佐自己时候,郑武公拒绝了,留在周天子身边太可怕了,一不小心就陪葬这玩意谁受得了。抱歉啦天王,我家那头还有工作,我得回去处理一下,有事咱们俩微信电话都行,我二十四小时在线。
郑武公走了,他明显是对自己家那摊生意更上心,当然这也不能责怪郑武公,毕竟郑武公家里的事也一团糟:郑国需要扩张,军事上政治上的事儿都够他忙活的,并且挺大个人现在婚姻问题还没有解决,武公十年(也就是周平王十年,公元前762年),郑武公娶了他后来的妻子武姜,四年后生下了郑武公的第一个嫡子寤生,对于“寤生”二字做什么解释,史学界说法不一,主流观点认为寤生就是把孩子倒着生出来的(一般婴儿出生是先露脑袋,但是他是先出来的脚),我对妇产科问题没有那么大的了解,身边也没有这方面的专家,不知道这样的分娩方式是否真实存在,符不符合生理学常理;司马迁解释说“寤生”的意思就是难产,西晋的杜预认为“寤生”就是武姜睡了一觉,醒来了发现孩子已经生出来了。以上三点是我总结出影响力比较大或者是相对而言比较靠谱的说法,至于你相信哪个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就是生这个孩子的时候给武姜整了挺大的心理阴影,春秋时期给孩子取名字不避嫌不避丑,如果是放在今天谁取个名字叫“郑难产”,估计得让同学笑话死。名字对于本人和他人来说是有心理暗示的,总叫“寤生”,难免就会让母亲对这个儿子产生反感,毕竟那是一段不好的回忆,又过了三年,武姜生了自己第二个孩子,取名为“段”,联系前文我不太好猜这个孩子是怎么出生的,不过估计很顺利,没有受到什么惊吓。
武姜本来就对自己的二儿子比较偏疼,加之二儿子容貌俊美,武姜更是掩饰不住对儿子的喜爱。但是对自己的长子武姜却十分讨厌。有时候讨厌一个人并不需要什么十分靠谱的理由,我就是膈应你,就算你长得跟诸葛亮似的我也讨厌。所以武姜成天对着丈夫夸二儿子,诋毁老大寤生,要求丈夫废长立幼。有人说武姜这个人很不懂规矩,其实我们要分析一个事情,那就是武姜是申国人,申国本来就不是正统的华夏民族,哪个华夏人跟犬戎俩论哥们的?所以武姜不懂规矩也是一件合理的事情。郑武公的态度和意志力都很坚决,毕竟周幽王废长立幼的先例就在那摆着,自己不能再去趟雷,所以果断地拒绝了武姜这种无理取闹的想法。
诸葛亮饰演的郑庄公寤生——电视剧《东周列国志》
公元前743年,郑武公病逝,其子寤生继位,是为郑庄公,庄公也继承了父亲的职位,成了周平王的卿士。受评书演义和影视剧的影响,我们一般会认为此时的郑庄公一定是个成年人,实际上继位那年郑庄公虚岁才14岁,他弟弟比他小3岁,也就11岁。继位之后的郑庄公年龄还小,不方便出国。看着自己的长子即位,武姜不仅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喜悦,反而是上来劈头盖脸地一顿连损带撅:“你现在好了,人五人六的也是一方诸侯了,你弟弟日子过得可惨!”庄公虽然小,但是心眼多,估计身边也有高人指点,一听就明白了,于是问:“妈,那你说弟弟该怎么安排呢?”武姜一看儿子很上道,心里乐得不行,于是说道:“你是不是也应该给你弟弟封个什么地盘呀,他都十一岁了,不能总和你一块住啊!”庄公明白了,这是要跟我分家,由于不远处的晋国就因为分家导致的现在都不消停,所以庄公十分谨慎地问道:“那你觉得给弟弟封在哪个地方合适呢?”武姜说:“我觉得制地就挺好。”制地就是我们所熟知的后来的虎牢关。郑庄公一听说要把制地给弟弟赶紧说道:“不行,这个地方十分险要,不能给!”庄公这一着急,把实话秃噜出来了,看着母亲的脸色不对,庄公马上改口:“我倒不是心疼,关键是这个地方太危险,制地原来是虢国的地盘,虢国被我爸灭了,虢侯就死在这,我弟弟还小,制地的水太深,我怕他把握不住!到时候没法跟您交代!您要是喜欢别的地方,那您随便。”武姜一听既然你都说我随便了,那这样吧,你把京地给你弟弟吧。郑庄公一听京地顿时就愣住了,很多人一听京地以为是郑国的首都,其实不是,郑国的首都是新郑,京地是郑国的一个城邑,经济富庶,城池坚固,并且土地面积比国都还要大。郑庄公下意识还是不想给,但是无奈,刚刚说过“你要喜欢那都随便”,现在反悔已经来不及了。于是只能让弟弟去京地居住,当时人管庄公弟弟叫“京城太叔”。
时间一转眼来到了庄公二十二年,此时的郑庄公已经是一个三十五岁的成年人了,为巩固自身地位,庄公提拔了一系列政治天才,其中最著名的就是祭仲。祭仲今年二十二岁,是郑庄公手下有名的青年政治家(对于古人的年龄有一些在《史记》的《十二诸侯年表》中可以查到,不过祭仲的年龄存在一些争议,暂以《史记》为准。)。祭仲考察了京城的一系列场景之后回来跟郑庄公进行汇报:“君命不堪。”意思是以后你要再想控制你弟弟太叔这可就不容易了。实际上祭仲的这话跟没说也没什么区别,郑庄公又不傻,他的精明从小就能看出来,此时只能说一句:“姜氏的命令我也没办法,你就说怎么解决吧!”郑庄公此时对于自己的母亲已经连一句妈妈都不愿意叫了,直接称呼其为“姜氏”,祭仲直接说道:“你就不能惯着他们娘俩,一个个贪得无厌蹬鼻子上脸,早解决早拉倒。”祭仲毕竟是年轻人,少年得志,难免身上带着一股子直性,但是也就是这股直性让郑庄公看到了,他才是自己的铁杆,庄公说出了一句名言作为回复:“多行不义必自毙,等著瞧吧!”
太叔段自从被封在京城里,每天就干两件事,一个是打猎,另一个就是研究著怎么造反。《诗经》上说,太叔段这个人容貌俊美,驱车打猎的时候英姿昂扬,鲜衣怒马的样子经常搞的全城的老少爷们都出来看他。古代的打猎和我们今天不同,这种活动更类似于军事演习,也是在为后来的政变做个准备。太叔段一回到家,就摊开了图纸,一手叼著烟卷,一手写好规划,研究怎么跟自己的哥哥死拼一下。这时武姜过来了:“孩儿,把烟掐了,听妈话,那玩意对身体不好。妈跟你讲,你这么造反什么时候能出息啊,得动脑子!造反这方面你得跟你舅舅家学,周天子能不能耐?当年你姥爷造反的时候周王室都给干趴下了。妈跟你讲,你得里应外合!”太叔段看着妈妈慈祥而又奸诈的样子问道:“那怎么里应外合啊?”武姜告诉他:“首先你得找机会蚕食你哥哥的权力。把北部边境和西部边境的土地的管辖权要过来。到时候你是找外援还是包围你哥都方便,妈这头也不闲着,什么时候你哥有动静马上告诉你,你就时刻准备着!”太叔段一听还是我妈厉害,靠他那二两半的智商这辈子想不出来这么高明的办法,论造反还得是我妈啊,人家就有这个基因!于是娘俩里应外合,一点点的蚕食郑庄公的土地,郑庄公的另一个心腹公子吕马上就怒了,说道:“再这样下去的话咱们国家就得分裂了!”郑庄公要说还是一个好领导,很能沉得住气,说道“别急,他有自作自受的那天!”郑庄公等著什么呢?要说此时有一个大雷劈死这个弟弟他才高兴呢!关键是这种事情不现实,郑庄公等待的是一个机会,他绝对不能先放第一枪,否则自己就不占理了。眼瞅著太叔段的实力越来越强,准备造反,武姜也给儿子草拟这作战的规划。但是这就看出郑庄公的能力来了,自己早就派人暗中盯着武姜,武姜和太叔段的密谋全在郑庄公的掌握之中。所以后人很多人学习郑庄公怎么后发制人都没学到位,郑庄公真正的本事在于他在整个事件当中时刻占据掌控地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本领是到家的。后人往往把这种事情给忘了,光想着怎么后发制人了,却忘了自己到时候连主动权都没有,那你还后发个六饼啊,直接投降得了。
太叔段觉得自己行了,于是和母亲商定造反日期,郑庄公一看情报说道:“这就不能怪我了!”于是下令公子吕率战车二百乘讨伐京城,此时京城地区也早有郑庄公的内应,太叔段光想着怎么造反了,对自己身边的人都考虑明白,实际上他身边的人很多都是郑庄公的内应,内应一看公子吕的部队来了,马上开门投降。太叔段都傻了,郑庄公是偷看剧本了吗?这明明不是我和我妈的计划吗?此时此刻容不得太叔段多想,只能上了马车出逃到鄢地,郑庄公有追杀到了鄢,一仗大败太叔段,太叔段此时哭都找不到调,只能出逃外国。
郑庄公回到了新郑,对着武姜大发雷霆,武姜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政变失败,自己是又忏悔又伤心。至于郑庄公的控诉,武姜也就觉得这个逆子太过于狡猾,跟他那个死爹一个样!拿漏勺跟他的心眼做对比都属于捧高漏勺了,郑庄公的心眼简直就是个笊篱啊!事实上这娘俩谁也别说谁,只不过武姜是明损,郑庄公是蔫坏。郑庄公下令将自己的母亲赶出家门,流放到了颍城,并且发下毒誓:“不到黄泉,誓不相见!”
郑庄公睡了一宿觉以后,心情感觉到了有那么一丝丝的舒畅,没有什么情绪是睡了一宿觉过后平复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多睡一会。醒来后的郑庄公觉得自己刚刚的表现有那么一点点的失态,毕竟这个妈偏心眼的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三十多年养出的性格不是自己爆发一阵就能解决的,更何况某些道德评论家还会在这之后再说什么“那可是你妈啊!”自己就更受不了,总不能挨家挨户给他们解释我妈当初怎么偏心眼,怎么阴谋夺取。他们怎么可能在乎你受到多少原生家庭的虐待,你这个行径只不过是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老郑家那大小子可不是东西了,他妈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啥偏心不偏心的,当妈的十月怀胎、给你拉扯到大,你还想咋地!就等于养个牲口啊!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啊,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这可是人家慈禧太后说的!”郑庄公想想就知道这帮无业游民会说些什么。于是在颍考叔的帮助下,违心地又把自己的妈接了回来,当初不是说不到黄泉誓不相见嘛,颍考叔说那你挖个地道看见黄泉了不就得了嘛!重新相见之后的娘俩关系上也就那么回事,毕竟谁要是指望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太太还能纠正自己的性格和喜好这也不太现实。
因为郑庄公的家庭矛盾问题,经常不来周天子这上班,周平王一来需要一个人能在自己身边为自己出谋划策,另一方面此时郑国随着武公时代的扩张势力越来越大,不好控制,尽可能地对其进行分权也是必要的。如今郑庄公父子占著茅坑不拉屎,拥有着卿士的权力却不给自己提供任何服务,周平王感觉自己是时候要进行分权了,于是平王展现出了对虢国国君的好感。别看郑庄公平时也不怎么和周平王联系,但是朝中的消息他可都知道,我十分怀疑郑庄公私底下养了一大帮的间谍,分散在各个角落。于是郑庄公表现出了对周平王极大的不满:“天王不要我了,那我走?”周平王此时还不想和郑国完全撕破脸,于是赶紧解释:“别听小人挑拨,那都没有的事,我依然爱你!”并且卑微平王与火辣庄公在线互相交换了人质,以表示咱们俩的感情双保险,这件事情史称“周郑交质”。
一个天子主动和诸侯交换人质,这在西周时代是基本上看不到的,放在周厉王时期都不能惯着你,不把你打出屎来算你拉的干净。周平王把自己的王子狐交给了郑庄公,郑庄公也把自己的世子忽交给了周平王,两个人的友好关系算是暂时稳定了下来。但是好景不长,周平王五十一年(郑庄公二十四年,公元前720年),周平王去世,因为周平王的太子泄父早丧,只能由孙子姬林继位,史称周桓王。那么此时周郑交质就发生了改变,因为郑庄公手里掌握著的是周平王的王子狐,现在成了周桓王的叔叔,没听说有绑架谁家的老叔当人质的,但是郑庄公的世子忽现在还在周国继续当人质,这关系就出现了不对等。并且有一种说法是王子狐在郑庄公这里因为父亲去世忧伤过度去世了,我没有找到相关的史料依据,唯一有这种说法的是《东周列国志》。
与做事沉稳的周平王不同,周桓王的性格比较藏不住事。平王这个人虽然窝囊,但是毕竟当了五十多年的天子,政治经验方面也相当纯厚。郑庄公给周平王奔丧之际,周桓王就对郑庄公显示出极大的不尊敬,可能平时自己的爷爷对自己也没少说郑庄公的坏话,耳濡目染,对郑庄公自然也就没那多好印象。相反,对爷爷经常念叨的虢公倒是极有好感,周围的大夫们也劝,说虢公本来就是天王卿士的既定人选,但是让郑庄公给搅和了,现在该把权力从郑庄公的手里分一点给人家了。郑庄公听罢心中非常不悦,指派自己的心腹祭仲把成周附近的粮食全给收割了当作报复。周桓王此时的心态极端爆炸,这简直是骑在予小子的脖子上拉屎啊!
再说太叔段,自从哥哥把自己赶走了以后,太叔段只能流落四方,此时的他只能四处地挨家挨户地要饭,没有诸侯国要他的时候就只能靠偷电瓶、偷井盖勉强维持一下生活。正在这时,他遇到了一个跟他自己有着相同遭遇的人,也同样的流落街头,二人分别讲述了自己遭遇后,只觉相见恨晚,这个人是卫国的公子州吁。
州吁本是个浮浪子弟,当年仗着自己爸爸是卫庄公,平日里飞鹰走狗,在各大会所都有自己的VIP金卡。州吁的妈妈虽然地位不高,做不到子凭母贵,但也很受宠。州吁是典型的官N代,这样人的特点就是从不跟好人在一块玩,当然,好人也不和他一起玩。卫庄公的正妻庄姜就特别讨厌他,卫庄公只当这是女人正常的吃醋现象,毕竟州吁不是她的孩子。大夫石碏也对卫庄公苦口婆心地劝,但是卫庄公看着石碏哈哈大笑,说道:“你先管好你自己再说吧!”石碏就不是很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回了家才发现自己的儿子石厚竟然也跟州吁在一起玩。石碏这才明白,刚才自己还叭叭给人上课呢,现在一看自己的屁股也不干净,气得他打了自己儿子一顿,但是石厚和州吁都属于滚刀肉,咋说都不听。
卫庄公病逝,太子姬完继位,史称卫桓公。卫桓公是庄姜养大的,为人正直,不喜欢州吁那浮浪样,同时也不喜欢石厚,对石厚的父亲石碏也提不起多大兴趣。于是石碏宣布自己高老辞职,卫桓公果断应允。州吁此时不知道城头早已经更换了大王旗,不是自己爸爸当政的时候了,却依旧改不掉自己的浮浪毛病,依旧是出入各种高档会所,往金卡里咔咔打钱。卫桓公越看越生气,于是把他赶出家门,会所里的金卡账户也被冻结了,整个城中没有人能容纳州吁,州吁带着自己的跟班小弟石厚俩人出国在外,流落街头。正赶上看到太叔段,这仨不著调的碰到一块了,互相讲述了各自的经历以后恨不得来个桃园三结义。于是哥仨找了个地寻思寻思:“咱们仨都是要办大事的男人,肩负著血海深仇!咱们不能就自此歇菜!”那个说对,那咱们该怎么办呢?州吁说:“哥们我到时候联系点儿人,当初咱也在黑白两道上混过,道上的兄弟不少,到时候咱们发动政变,干死姬完。”石厚说对,再把他做成鸡丸儿,咱们再支个摊撒点孜然辣椒面把他卖了。州吁说那都随便了!哥仨一拍即合,州吁收聚了大帮道上的弟兄袭杀了卫桓公,整个政变的过程在《史记》中不到一行半,州吁成功继位。
当上了卫君的州吁继续和那哥俩谈理想,问石厚,你有啥理想?石厚说我就想把姬完当油炸鸡丸卖了!州吁说你先闭嘴吧,还是看看段兄的想法吧。太叔段说我想把我哥郑公寤生当油炸鸡丸卖了!州吁说好,这个理想很伟大嘛,正好郑国和我卫国也有仇,我帮你找人!州吁之所以对攻打郑国如此上心,除了太叔段的挑唆和郑卫之间本来的仇怨以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此时郑庄公和周天子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差,如果打败郑庄公,可以交给周天子一份投名状,自己虽然是篡位,但是也能够得到上级领导的官方认可了。三个人打开了香槟酒,一人满上一杯,为了他们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为了他们未来光辉且伟大的事业而干杯!
那么说州吁想要攻打郑国,那么想联合谁呢?州吁想起了三个国家,一个是陈国、一个是蔡国,再有一个是宋国。陈国、蔡国答应得很爽快。听说陈国要帮忙,郑庄公赶紧主动派人对陈桓侯示好,表示咱们两家是邻居,远亲不如近邻,但是陈桓侯依旧不允,态度极端强硬,表示是宋国卫国都是大国,咱们要抱也得可粗的腿来!怕郑国干什么?三四个打一个还怕打不下来?但是这里又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被州吁杀掉的卫桓公本就是陈国的外孙,为什么陈国还愿意帮助自己的敌人呢?并且看后来陈国的表现就一直反反复复,史书中没有给出合理的解释,《春秋公羊传》记载陈桓侯这个人有精神疾病,最后死的时候都是因为手下人没看住,他自己跑出去了,当时还是冬天,冻死了。如果这么一解释就合理了,精神病人就不能用理性思维去思考他们的想法。而宋国此时也出了一件事情,使得宋国也很爽快地加入了讨伐郑国的行列。
事情还要从公元前720年,也就是周平王去世的同一年说起,宋国国君宋穆公去世。宋国是殷商之后,有自己的文化传统,和周朝单一的嫡长子继承制不同,宋国还保留着殷商时期混乱的继承方式,或是兄终弟及,或是父死子继。宋穆公本来是宋宣公的弟弟,宋宣公去世之前临时改了主意,希望传位给弟弟宋穆公。现在宋穆公即将油尽灯枯,叫来了大司马孔父嘉,情真意切地说道:“当初我的哥哥舍弃了我侄子,把我扶上了宝座,现在我死了,九泉之下如果问起我侄儿现在在做什么,我不好回答,所以你们要记住,我死之后,让我侄儿继位,你们好好辅佐他,这样就算我死了,也能瞑目了。”大司马孔父嘉是孔子的先祖,也是宋国掌握军事大权的高官,听到了宋穆公这番话之后马上说道:“现在群臣都希望公子冯(音凭,宋穆公之子)当国君。”宋穆公摇了摇头说道:“不行,我不能对不起我哥。”宋穆公的侄子(宋宣公之子)与夷此时也假模假样的过来劝:“老叔不能这样啊,你这么对我我不好意思的!”宋穆公挽著与夷的手说:“没啥不好意思的,我本来就是给你看摊,现在我死了,理应把位置还给你!”孔父嘉听罢也没有再说什么。不得不说,宋穆公是一个好人,公子冯虽然是他的儿子,但是他依旧要坚守自己的良心,尽管当初自己的哥哥并没有表明自己死后一定要还政给侄儿,但是宋穆公依旧不忍心辜负兄长。然而事实证明,没有一个科学的继承制度这个国家总是要乱套的。
宋穆公为了不让公子冯过来和自己的堂哥抢位置,特意让公子冯出逃郑国,并且告诉他:“就算是我还活着,你也不准回来,我如果死了,你也不准哭!”公子冯不忍地离开了祖国,自己父亲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这一年的八月份,宋穆公去世,他的侄子与夷继位,史称宋殇公。你看宋殇公没继位时表现得多么多么好,等到继位后就翻脸,他一直觉得自己的这个堂弟是对自己最大的威胁,必欲除之而后快。一听说州吁要打郑国,宋殇公来劲了,我也正好要打郑国,把我弟弟揪出来杀了,你们真贴心!于是四国联军决定马上攻打郑国,不过这场战争并没有取得什么实质上的进展,史书中就说包围了郑国的东门,打了五天就撤走了。
第一次打仗没什么经验,州吁以前净和流氓混蛋玩了,军事才能没有得到很好的提升,不过一回生二回熟,经验是需要积累的,不怕!秋天的时候继续率领四国联军讨伐郑国。宋殇公为了尽快找到自己的堂弟也是不惜血本,先是贿赂了鲁国的大夫公子翬(挥),然后又找到鲁隐公乞求出兵帮忙,这样做的目的是如果鲁隐公不出兵,好歹也能有一个公子翬帮忙。鲁隐公这个人还是比较稳健的,于是请教诸位大臣,大臣们说不行,州吁这个人人品不好,宋殇公的人品也没比州吁强到哪去。就这样的人成功的概率很小,帮他就属于自杀。商量好了之后鲁隐公对宋国使者表示了拒绝,但是公子翬不干,他想的是钱我都拿了,不能不帮人干事。于是公子翬自己带兵出去帮人打架去了,鲁隐公很生气,大骂道:“你要是敢去你就别回来了!”公子翬从此就和鲁隐公俩结仇了,也为后来公子翬杀鲁隐公埋下了伏笔。
这一次的战争打得很顺利,诸侯们仿照着当初郑庄公欺负周桓王时的样子把郑国的谷子也给割走了。郑庄公看着自己这群混蛋跑到自己这零元购的样子,气得直跺脚,正当他想骂出声来的时候又感觉天道好轮回,自己这次算是结结实实地体验了一把周桓王当初的感觉。郑庄公暗暗发誓,自己绝对不能和周桓王那个窝囊废一样,卫国、陈国、宋国、蔡国,你们就记住,今天的事早晚咱们得算清楚。
州吁刚当了一年不到的卫国国君就打了两场战争,卫国人民深受其害,贵族们也嫌弃州吁是个篡位的人,于是整个卫国出现了对州吁十分不友好的声音,这让州吁感到很讨厌,于是州吁想请教明白人商量对策。可是哪个明白人值得自己信赖呢?石厚说找我爹啊!州吁一听有理,毕竟你石厚已经不是两年前的石厚了,你现在我卫国国君的心腹啊,你爹一定会看好你的,去问问吧!石厚带上了两层护甲找到了爸爸,生怕爸爸再次对自己祭出七匹狼。没想到这一次爸爸竟然对自己和颜悦色,让石厚着实想不到。
“州吁之所以不受国人拥戴,主要是因为名不正言不顺。”石碏说道。
“那爹,怎么做才能名正言顺呢?”石厚充满求知欲地问父亲。“简单!”石碏说:“你需要找周天子认证一下。”
“那我们怎么找周天子啊?”
“笨蛋!你们不是和陈国关系铁吗?去陈国,让陈侯帮你啊!”石厚听罢连连说道:“爸爸真聪明!”
你石厚已经不是两年前的石厚了,但你爹还是你爹!有时候对于自己的爸爸也不能完全信任。州吁石厚两人赶紧收拾行李准备去陈国,至于太叔段去了哪就不知道了。两个人刚一到陈国,陈桓侯大喝一声:“给我拿下!”一群武士手上来拿着绳索把二人捆成了粽子。石厚还在那里喊:“别杀我,我爹让我来投奔你的!”陈桓侯说道:“是,就是你爹让我把你们俩抓起来的!”原来早在州吁出发之前,石碏就给陈桓侯送信,要他帮助自己解决掉这两个乱臣贼子,自己的儿子也不要了,我石碏大义灭亲。州吁大骂陈桓侯:“咱们是哥们啊,你为什么听石碏的不听我的,你神经病啊!”陈桓侯最讨厌别人揭露他的病情,于是下令,将此二人交给卫人处决。此时从陈桓侯身后鉆出两个人来,这两个人恰好州吁石厚都熟悉,一个是卫国的右宰丑(丑是名字),另一个是石碏家的家臣獳羊肩。獳羊肩对石厚说道:“奉石子之命,特来杀汝!”石厚大呼饶命,獳羊肩手起刀落,将其杀死。州吁也被右宰丑杀死在了濮。两个人都没有被送回国,也许是害怕州吁在国内的支持者再次发动政变。卫国迎回了因为政变逃离在外的卫桓公之弟公子晋为新一任国君,史称卫宣公。
郑国的春天来了,州吁死了,卫国大乱,郑庄公把卫国一顿打,卫国请求燕国帮忙,摄于郑国强大的军事压力,燕国没敢动弹。打完了卫国打宋国,宋国再次乞求鲁国出兵帮助自己,当初宋国处于顺风局的时候鲁隐公都不帮忙,这一次鲁隐公更是不帮。关键是鲁隐公不帮忙就算了,还气人,抻着白骨精的音调问人家宋国使者:“郑国军队打到哪了?著不着急呀?”宋国使者很生气,都火烧眉毛了你还问我著不着急,不着急找你干嘛?于是宋国使者回怼道:“放心,还没打到宋国首都呢!”鲁隐公一看你还敢怼我!这是求人的态度吗?于是鲁隐公也决定不发兵,静静地看着郑国报仇。打完了宋国打陈国,一边打一边骂:“让你个精神病当时不帮忙!”
几场仗打完了,郑庄公以胜利者的姿态来到成周拜见周天子,桓王看见了郑庄公,气得把牙咬的嘎嘎直响。上一次两个人见面闹得很不愉快,郑庄公还把成周的粮食收走了,周桓王登基的时候郑庄公也没来。这几年郑庄公光忙着干仗了,如今桓王继位都三年了,郑庄公才抽出空过来看看。最令桓王感到恼怒的是,郑庄公此时竟然大萝卜脸不红不白的,丝毫没有对自己三年前抢自己粮食的行为表示出一丢丢的忏悔,当初你把我们家粮食全抢走了,搞的我们周王室年年缺粮,靠周围诸侯国接济才能活下去,你郑庄公对此事就一句话也不提,反而是不断地去强调自己这几年征伐多么勇武,如何把周围的诸侯打的落花流水屁滚尿流,此时的桓王满脑袋全是油炸鸡丸。郑庄公觉得这个气氛就有点不对劲,一会周桓王假装亲切地问道:“你们郑国今年粮食收成如何啊?”郑庄公可能早把三年前割人家成周粮食的事给忙忘了,于是说道:“托天子洪福,今年水旱从人,粮食收成不错。”之间周桓王剑眉倒竖,牙缝里蹦出一句话来:“收成好就行,我成周的粮食可以自己吃了!”郑庄公终于明白了,原来在这等着我呢!周桓王又夹枪带棒地说了几句话,一旁的周公黑肩不断地拿眼神示意周桓王,桓王全当没看见。整个会见过程中完全不像天子召见诸侯的样子,郑庄公此时特别生气,招呼也不打,拂袖而去。周公黑肩对周王说道:“坏事了,当初平王东迁,郑国是出了不少力的,如今你这么对人家,不礼貌啊!”
“啥叫礼貌啊?啥叫礼貌啊!”周桓王大怒道:“我管他叫爹得了呗!”
“不是!”周公黑肩解释道:“你要是这样以后人家就不来了!”
“呵——吓唬谁呢?”周桓王怒道:“以后他想来我都不让他来了,让他滚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