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從匡地能夠幸免回到瞭衛國,住在瞭蘧伯玉的傢中。
但是卻引發瞭一起緋聞公案。
衛靈公那位美而淫的夫人南子,聽說孔子來到瞭衛國,按耐不住好奇心,想要見見孔子。
孔子心裡就有想法,他不想見南子。
但是由不得孔子不見,為什麼呢?
因為我們前面講過,南子是有權力的,既然要待著衛國,就不能不見。
衛靈公就派人來請孔子說:四方的君子啊,如果覺得和寡人成為兄弟而不覺得被辱沒,就來見見我的夫人吧。
衛靈公對於戴綠帽都沒有什麼感覺,有這種要求也很正常。
衛靈公為什麼這麼甘心呢?衛靈公為人知人善任,南子雖然私生活不檢點,但是政治上是一把好手。
《史記》說:
夫子對於此事非常勉強。
到瞭南子所居之地,南子和孔子隔瞭一個掛簾。
孔子在掛簾這邊,給南子行禮。南子也給孔子行禮,當然孔子是沒有看到南子行禮的,但是他聽到衣服上叮叮當當的聲音。是玉石互相碰撞的聲音。
所有史料就隻是記載瞭這些,至於孔子和南子幹瞭什麼,說瞭什麼,就不可而知瞭。
但是孔子對南子的態度還是不錯的。
他出來以後,子路就很不高興啊。繃著臉看著孔子。
孔子說:我也不想見,但是所作所為都是符合禮法的,不得已而見之。
子路不說話,還是那副表情看著孔子。
孔子大喊道:我要是做瞭什麼不該做的事情,讓上天來懲罰我,讓上天來懲罰我。
問題在於,子路幹嘛生氣?
後代的人提出兩個可能
其一、南子的淫亂名聲聞名於世,孔子去見他,故而生氣。
其二、子路認為孔子為瞭在衛國做官,委屈求全去見南子
其中第二種說法更為可信,因為孔子帶著一大批弟子,委屈求全是很正常的事情。
至於第一種,也有人是這麼認為的,
但是當時見君夫人也不是什麼大不瞭的事情。
但是後世儒生可不是這麼認為,他們覺得司馬遷的《史記》是侮辱瞭孔子。
他們說:
但是《史記》對於孔子推崇備至,如果是司馬遷故意誣陷,這是不太可能的。
話說回來,孔子雖然見瞭南子,也待在瞭衛國,卻沒待多久,他又走瞭。這是為什麼呢?
因為在衛國一個月以後的一天,衛靈公邀請孔子去郊遊。
這個隊伍前列是衛靈公和南子,其中還帶著一個宦官雍渠。這三個人做一輛車。
孔子就在隊伍的第二方列,在他們三個人之後。然後招搖過市。
孔子非常不滿,他說:
就是說,我從來沒見過喜好德行就如同喜好美色一樣的人。對於衛靈公的舉動非常不滿。
孔子曾經說:
意思就是說,賢能之人往往避世,次一等是回避某個地方,其次是回避難看的臉色和難聽的言辭。
孔子一直在避地,如果一個國君不贊成他的主張,他就跑到另一個地方,但是孔子從來不曾避世。他也知道世事混亂,但是他從來不曾去回避它,去放棄這個世界。
從這裡更說一深一步,我們可以發現孔子不是哲學傢,而是實務傢。是一個帶有理想主義的實務傢。
我們可以看看,同時期的蘇格拉底是怎麼說的?
蘇格拉底不願意去從事政治,也就是他不肯把自己的政治主張真正地實行出來。
為什麼呢?因為蘇格拉底是一個哲學傢,包括老子也是一樣。
這看起來似乎是貶低瞭孔子,但是如果我們能知道,為什麼中國人傾向於實務、傾向於實踐。
甚至說出這種口號,認為說,不能實踐的學問都是無用。
如果以這個標準,西方的神學傢和哲學傢包括科學傢就是混吃等死的人。而且提出這個用與無用,本身就荒唐的。
你以什麼標準判斷有用還是沒用呢?
舉個例子,一個農民種地,請問,宇宙大爆炸對他有用嗎?甚至於說,孔子這套思想於他何用呢?如果我們隻是按照有用和沒用去衡量某個學說,那麼你的思維隻能局限於現在。
所以中國的歷史是停滯的,為什麼呢?因為他一直處於農業文明,那麼宇宙如何?各個學科的知識如何?對他無用啊。
所以現代人會問一個問題,學習歷史有什麼用呢?為什麼古代人不會問呢?
不是古代人比我們高明,是因為在古代,歷史是必考科目,他是有用的。而到瞭現在,他成為瞭大而無用的東西。
所以同樣去探討政治,中國人的政治觀卻沒有任何進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回歸到已有的政治制度。比如孔子要復興周禮。
但是,作為哲學傢的政治觀卻不是這樣,他必須邏輯的極點出發,比如說,《理想國》中,蘇格拉底要探討一個城邦是如何一步步壯大的。
這還是東西方文化的差異和思維的差異所致,因為中國人不善於邏輯思維。他隻能以一種具象的方式圖解世界。根源在於,中國人的漢字,漢字由於其表意的特性,是濃重的表意的成分的。
所以悲哀就悲哀在這個知行合一之上瞭。但是反過來說,如果你一味強調無用,那就是印度的特點,其哲學和西方哲學不相上下,卻不能發展他的社會。
為什麼呢?因為印度人對現世沒有什麼期望,他的哲學全部是為瞭佐證來世如何的。因此,他走向瞭另一個極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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