辯證行為療法（DialecticalBehavior Therapy, DBT）是認知行為療法的一種，由美國華盛頓大學的心理學傢馬莎·萊恩漢（Marsha Linehan）教授於20世紀70年代研發創立的一項心理治療方式，在我國辯證行為療法剛剛起步。DBT與ACT（Acceptance Commitment Therapy，接納與承諾療法）類似，DBT也是融入瞭正念(mindfulness)練習，被譽為認知行為療法的第三浪潮。

辯證行為療法（DBT）中的D代表著辯證(dialectical)，這是一種哲學性的思維方式，它是指對事物的兩面性分析以及用發展的眼光看待事物的對立面。在DBT治療中，辯證就是嘗試著去平衡“接受”和“改變”的關系。B代表著行為（behavior），行為是指任何可以被強化，或者獎勵的行為。強化物是任何能夠增加一個行為再次可能出現的東西。T代表著療法（therapy），DBT治療師有很多專門的訓練，在他們的工作中遵循許多DBT的假設和指導原則。DBT的第一個目標是確保來訪者活下來，第二個目標是確保來訪者一直堅持治療，去實現他們的長期目標，去創造一個有意義的生活。治療師和來訪者是平等的關系，兩者需要共同努力去實現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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辯證行為療法（DBT）由傳統的認知行為療法發展而來，並結合瞭東方禪學的辯證思想，旨在幫助我們建立一個有價值的人生。它可以幫助人們在日常生活中認知自我、調整紊亂的情緒、建立有效的人際關系以及學會如何忍受生活中不可避免的痛苦等。DBT的終極目標是讓來訪者過一種有意義、有希望的人生。

辯證行為療法（DBT）被廣泛且有效性地運用於治療具有強烈情緒反應的來訪者群體（先天的基因影響或後天經歷創傷），目前被認為是針對邊緣型人格障礙或嚴重自殺傾向的人群心理治療方法的金標準。臨床數據表明，DBT在治療風險行為（如自殺）以及邊緣人格障礙患者有明顯的有效性（for a review,see Linehan, 2015），越來越多的結果表明，辯證行為療法對物質濫用、焦慮癥、成癮癥、嚴重抑鬱癥、進食障礙等疾病也有良好的效果。

DBT是一種專門為嚴重的、復合的和具有多重診斷的來訪者而設計的復雜的長程療法，堅持以哲學辯證法為原則，幫助你用辯證的思維方法，提高全面客觀看待事物的能力，從而減少情緒失調的可能性。

DBT試圖服務於五個廣泛的功能：增加來訪者承諾和動機、技能獲取、技能泛化、環境幹預和增強治療師的動機和能力。DBT療法的治療模式主要有如下四種：個體治療（一般是一周一次，每次50~60分鐘，緊急情況下可加大治療頻次）、技能培訓（包括個體技能訓練和團體技能訓練，一般每次2小時左右）、治療間隔時聯系（電話輔導來訪者在治療間期遇到危機時，與治療師進行5~10分鐘的電話咨詢，但通話後24小時之內不允許再與治療師電話聯絡）和咨詢團隊（這是治療師之間的技能培訓，大概一周一次，每次1~2個小時。大傢共同討論治療計劃推進情況、病案細節等，朋輩間互相指導、給予情感支持）。

DBT是一種高度結構化的療法，包括個體心理治療、團體技能訓練、電話指導和治療師小組，旨在教授患者正念、痛苦耐受、情緒調節、人際效能四個單元的技術。

1、何為正念（what）

“什麼”技巧包括學會觀察、描述和參與。目標在於發展一種帶著覺察參與的生活風格；DBT認為，沖動行為和情緒化行為的特點之一就是不帶著覺察地參與。具體包括觀看、描述、參與3個方面。

如何正念（how）？包括：

采取不評判的立場、一個時刻關註一件事情，以及有效（做有用的事情）。

2、人際關系技術

訓練目標：實現有效的人際關系，“有效”指可以達到希望的改變，可以維持關系，也可以維持自尊；分析處境的能力、決定目標的能力對於人際關系的有效性來說十分關鍵。

訓練方法：人際關系有效性訓練具體包括：目標有效性訓練、關系有效性訓練、自尊有效性訓練。

3、情緒調節技術

第一、理解你體驗到的情緒

（1）確認（觀察和描述）情緒。

（2）理解情緒對你的作用。

“制定認清情緒表格”，包含“事件、想法、情緒”三個要素，然後你可以選擇一個自己記憶清晰的情境，盡最大的努力去回憶，是什麼事件導致你產生瞭不好的想法，而這個想法又導致自己產生瞭什麼樣的衍生情緒和不合理行為。

比如，妻子回傢後，看到丈夫醉醺醺地躺在沙發上，吐瞭一地，有點生氣，但還是試圖去叫醒丈夫。不過叫瞭半天，又清掃完嘔吐物，丈夫卻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妻子認為丈夫是故意的，所以越想越生氣，後來直接離傢出走瞭。我們來拆解一下妻子的“認清情緒表格”應該怎麼寫。首先，“事件”是：丈夫喝醉瞭，而且叫不醒；其次，“想法”是：丈夫是故意的；最後，“情緒”是：憤怒。這麼一分析，我們就可以看出，事情之所以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是因為妻子自己臆想瞭丈夫的行為是故意的，但其實丈夫在整個事件中一句話都沒有說。

第二、降低情緒的脆弱性

（1）降低消極的脆弱性（情緒頭腦的脆弱性）。

（2）增強積極的情緒。

如何瞭解和分析誘發衍生情緒的想法——“觸發思想”？當這種想法過於強烈，影響到你正常思考的能力時，你就可以畫一個全景圖證據日志來幫助自己減少認知弱點，看清事情的發展脈絡和多面性。

全景圖證據日志的主要包括五個要素：

（1）發生瞭什麼問題：丈夫喝醉瞭；

（2）你有什麼想法和感受：你認為丈夫是故意的，感受到很生氣；

（3）有什麼證據支持你的想法和感受：屢叫丈夫不醒，所以妻子怒不可遏、離傢出走瞭；

（4）有什麼證據反對你的想法和感受：丈夫有可能真的酒醉不醒，並非故意；

（5）綜合考慮所有的證據，你覺得應該如何用理性的思維來看待和處理這件事：用手機錄下丈夫酒醉後的醜態，咨詢酒癮治療醫師，瞭解戒酒知識，然後等丈夫清醒後回放錄像，認真談這件事，乘機勸丈夫戒酒！

DBT治療極端的情緒問題格外有效，比如說治療邊緣性人格障礙，這類心理疾病的患者會有明顯的沖動行為，非常容易爆發憤怒。他們的情緒反應往往比普通人更強烈，而且需要更長時間來平復。對於大部分人來說，情緒風暴都是最希望避免但是又最難避免的問題。因為情緒風暴往往來得特別快，你根本沒時間反應。但是沖擊力又極大，對身邊人的傷害很深，事後常常會後悔。 但是也正因為如此，情緒風暴其實也是一個非常好的，理解情緒特點的切口。因為在這樣一場風暴當中，所有的情緒反應都像在顯微鏡下一樣，被放大瞭，會暴露出你處理情緒的固有模式。 而隻有瞭解瞭這些，我們才有可能對癥下藥。

DBT管理情緒風暴的三種方法，你可結合教練技術使用：

首先，情緒需要被看見，所以要學會辨認並且接受情緒。

其次，情緒很自戀，所以不能“慣著它”、任它撒花兒。你可以采取相反的行動，阻斷它的自戀行動 。

再次，情緒並不是我們的全部，你可以主動調動“智慧腦模式”，讓自己從“情緒腦模式”走出來。

如何開啟智慧腦模式和別人相處？就是在情緒襲來的時候，先想象一個你認為特別有智慧的人，這個人可以是熟人，也可以是個名人，比如說著名相聲演員馮鞏。 然後給自己一點點時間，想象如果馮鞏此刻就在你身邊，他會對你說什麼？這個場景你想象得越真實越好，比如你可以想象馮鞏說話的語調，想象你們對話的場景，想象他說的每一個詞。在這個過程中，你其實就在調動你的“智慧腦模式”。

DBT對改變情緒的行為反應提供瞭具體方法：STOP技能

S——STOP：停下！

不要立即反應，停下來，不移動任何一寸肌肉，保持對自己的控制。

T——TAKE A STEP BACK：後退一步

退一步，休息一下，深呼吸，不要讓感覺控制你的行為。

O——OBERRVE：關註

註意內在感受和外部環境的發展

P——PROCEED MINOFULLY：保持正念

保持正念，有意識地行動，思考你的目標，問理智心念，什麼樣的行為會使事情更好或者更差。

第三、減輕情緒痛苦

（1）通過關照技巧釋放掉痛苦的情緒。

（2）通過采取與情緒相反的行動來改變痛苦的情緒。

4、忍受壓力技術

主要包括：

（1）忍受痛苦的危機幸存策略：轉移註意力。

（2）危機幸存策略：自我安撫、（提升）此刻、支持意見和反對意見。

（3）接受現實策略：觀察、呼吸。活在當下：註意此時此刻的感覺，留意自己的呼吸，觀察自己的想法，關註現在。

（4）接納策略：微笑、覺察。

自我激勵法：那又怎樣？不會一直處於低潮，這種情況隻是暫時的（或告訴對方我是怎麼走過來，渡過這個難關的），我夠堅強可以處理這些問題，我學到方法可以處理這些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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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2. 情緒應對的方式4656da92b292e0d71c9975ba0b95a815

總之，情緒調節是DBT促進變化的內在核心機制：DBT之所以有效，是因為它能夠提高情緒調節能力（參見Boritz等人，2019）。DBT中的技能培訓旨在直接解決缺乏情緒調節。學習情緒管理需要付出時間和努力，在認識情緒、接納情緒、調整情緒的行為反應的練習中，我們會看到自己的痛苦及承受的壓力，學習對自己釋放慈悲和關愛。

（本文作者：師建國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