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
薑軍喝得醉醺醺的,他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被陳洛初從鄉下帶回來的,黝黑中帶著淳樸少年,沒有瞭當初的膽怯。顯然陳洛初是真的在用心教他,融入大城市紙醉金迷的生活。
他說完話之後,便譏諷的看著薑鈺。
薑軍向來,是看不慣薑鈺的。從第一回見面,他高高在上的對他動手開始。
或許站在薑鈺的角度,他所有的決定都是合理的。可是薑軍隻要一想到,陳洛初在背後默默無聞的付出,給他提供瞭如今的生活,他卻任由其他女人騎到陳洛初頭上,他就來氣。
要是沒有陳洛初,薑鈺能有今天,那個女人又能享受如今這種富裕的生活?那個女人所占的,不過是陳洛初的便宜。卻依舊貪得無厭,企圖把陳洛初踩在腳底下。
薑軍太心疼陳洛初瞭,真的太心疼瞭。她不過也是一個普通女人,可她抗下瞭太多事情。身為姐姐,她為葉晨曦撐起一片天,所有的難處她一人扛著,葉晨曦在她身後享受陳氏的一切,身為母親,她為小蝴蝶付出的更多。
隻是上一回,薑軍也說瞭些誇張的言論。薑鈺在片刻愣神之後,便理性說道:“你說陳洛初心臟有問題那次,結果證明不是真的,你的話有待商榷。”
薑鈺雖然極其不喜歡薑軍,但他能說出這件事,說明陳洛初肯定牽涉其中,他隻是不信他的
一面之詞,他會去跟陳洛初求證。
“你當然不願意相信瞭,你不想虧欠洛初姐,不然你還怎麼跟你的心尖尖在一起?”薑軍目光冷峻的看著他,忽而笑瞭笑,“一個風塵女,勾男人確實有一套。”
薑鈺眸中驟然變冷:“嘴巴放幹凈點!”
周圍氛圍急轉直下,旁人都不敢再開口,一下子場面變得安靜無比。
“她不是麼?你自己當時不是在那種場合下把她給救出來的?你不在意她的過往,她的過往難道就不存在瞭?薑鈺,她用什麼手段誘的你,你覺得,她在你之前,對別人是不是這樣?”
薑軍一字一句道:“小蝴蝶真可憐,居然有這樣的繼母。”
薑鈺看在陳洛初的面子上,原本是不打算跟薑軍起沖突,他一直在退讓回避。隻是薑軍對屈琳瑯眾目睽睽之下的詆,終於讓他忍不住火氣。
薑軍隻看見薑鈺抬腳朝自己走過來,他笑瞭,當年跟薑鈺,那筆賬就沒有算清楚。在薑鈺走過來的那一刻,他直接操起手邊的酒瓶砸瞭過去。
伴隨著清脆的酒瓶破裂的聲音,場面變得十分混亂。
“薑鈺你真行,居然為瞭那個女人動手!”薑軍擦瞭擦嘴邊的血跡,“不是一直避免跟我起沖突麼,怎麼不回避瞭?還真是為你那小女朋友赴湯蹈火啊。”
後半句話,極度諷刺。
回應他的是薑鈺的一記重拳。
本來這會兒,叫陳洛初來,偏偏好解決,偏偏陳洛初出差瞭,最後通知的人是葉晨曦。她趕到的時候,葉晨曦正好看見薑鈺騎在薑軍身上,而薑軍不知道是不是疲倦瞭,居然沒有再還手。
葉晨曦說:“薑鈺,你別這樣,薑軍對姐姐來說很重要,你別動手瞭。”
他置若罔聞,葉晨曦懷疑是不是自己聲音小瞭。
她看著即將揮下去的一拳,不由心跳加速,這一拳下去,薑軍有的受的。葉晨曦趕忙道:“薑鈺,薑軍要出事瞭你得配合調查,小蝴蝶怎麼辦?”
這一句話,卻成功讓薑鈺的動作停瞭下來。
葉晨曦是在一刻,最真切的感受到,薑鈺不再是以前的薑鈺瞭。
以前任何事情,隻要提起陳洛初,薑鈺有反應,可是現在他已經對陳洛初三個字免疫瞭。
當年那個陳洛初消失不見,就急得滿世界找人的薑鈺,已經一去不復返瞭。
隻是葉晨曦也沒空感慨,她在薑鈺起身時,立刻上前扶起薑軍,將他全身上下檢查一遍,道:“怎麼好端端的動手瞭,又不是孩子瞭。”
其實這話不僅僅是數落薑軍,也是說給薑鈺聽的,應該說尤其是說給薑鈺聽的,他不應該對薑軍下死手的。
她這一句話,薑軍跟薑鈺,誰都沒有回答她。
這兩人之間依舊暗流湧動,隻要再有半點不對,隨時能立刻一觸即發。
葉晨曦不知道薑鈺傷到哪瞭,也無暇顧及他,他這麼大個人瞭,自然能管好自己。她隻叫瞭車,讓人把薑軍先送去醫院檢查。
她跟另外一名男士一起攙扶著薑軍上瞭車,葉晨曦沒有跟去,她還得先回去一趟。等到車子開走之後,那名男士才講清楚事情的原委:“這次其實倒是不怪薑鈺動手,薑軍說瞭些關於他女朋友的話,聽難聽的。”
隻是這一句話,卻讓葉晨曦的臉色不太好看。
原來是因為屈琳瑯。
她說呢,什麼事能把薑鈺急著這樣。
隻是這一個原因,在她聽來,卻是最讓她接受不瞭的一個原因。薑鈺可以是因為看不慣薑軍才動的手,也可以是因為喝多瞭酒失控,但是怎麼能是因為屈琳瑯。
偏偏是因為屈琳瑯,可是又是最情有可原的。如果有在人詆毀屈琳瑯的時候薑鈺不動手,她反而要看低他。
葉晨曦心裡思緒萬千,跟男人告別之後,卻看見薑鈺正站在墻角,他的坐手一直捂著肚子,應該是傷到瞭。
薑鈺身上還有一點血跡,他點瞭一支煙,脫力的靠在墻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葉晨曦猶豫著,她最好是別跟薑鈺接觸,但她最後還是朝他走瞭過去,在他三步之外停下來,說:“有沒有聯系人來接你?”
薑鈺吸一口煙,沒回她。
“沒有聯系你圈子的朋友?”葉晨曦沒問屈琳瑯,這種時候,她想也不用想,他不可能回去讓
屈琳瑯擔心的。
“我的圈子,不是早就已經變成瞭陳洛初的圈子。”薑鈺語氣寡淡。
是瞭,原本他的那些朋友,基本上都跟陳洛初有往來。其實利益往來,就得選邊站,選瞭陳洛初,自然而然就會疏遠薑鈺瞭。
“那你怎麼辦?”
“等會兒我自己去醫院。”薑鈺疏離說道。
他語氣不好,似乎因為對薑軍的怨氣,連她也一起不耐煩瞭。
或許站他面前的是陳洛初,情況可能也並無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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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晨曦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突然去想,如果是陳洛初面對薑鈺,他會怎麼對待。
或許是因為,自己的這種直覺太過強烈吧。
葉晨曦覺得,如果是陳洛初,薑鈺的反應或許會更加激烈,因為薑軍從某種程度來說,他可
能會覺得薑軍說的話,也是陳洛初的意思。
想到這兒,葉晨曦開口道:“我姐從來沒有說
過屈琳瑯什麼,薑軍所說的,跟我姐沒什麼關系。”
薑鈺看瞭看她,並沒有言語,也不知道是相信還是不相信。葉晨曦沒那麼瞭解薑鈺,甚至沒辦法從他的臉色當中,辨別出他的情緒。
“薑軍?”
他不太耐煩的說:“能不能不提他?”
她安靜下來,片刻後,葉晨曦轉移話題道:“聯系醫院瞭?”
薑鈺依舊不願意搭理她,敷衍的說:“沒。”
“對你自己也這麼不上心?”葉晨曦蹙眉。
“習慣瞭。”薑鈺不太在意說,“之前經常有一身傷的時候,出不瞭什麼大事。”
葉晨曦就不知道該說什麼瞭,他們之間的交
情,說深不深,說淺不淺,熟也是因為陳洛初,生疏也是因為陳洛初。她不知道薑鈺怎麼會突然之間就頹廢瞭。
“要不我送你去醫院?”“不用。”
葉晨曦還得去醫院管薑軍,便不打算再耽誤,說:“那我就先走瞭。”
薑鈺卻突然喊住她:“你姐姐左手有問題?”
葉晨曦回憶片刻,道:“她左手手心有道淺淺的疤,不知道怎麼來的。”她用手比劃瞭一下,“遍佈整個手掌那麼長。”
平時是不怎麼容易看見的,陳洛初也會擋著。葉晨曦也是在無意中看見的,不過她並沒有上面詢問什麼。
薑鈺依舊抽著那根煙,煙已經燒到屁股瞭,沒多少瞭。
“她有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她離開瞭兩年,那兩年幾乎是失聯的狀態。我嘗試著問過,她什麼也不肯說。她雖然是我姐姐,她對我也很好,可是她的秘密,她不會告訴任何人。”葉晨曦說,“可我總有一種感覺,她那兩年,過得並不
好,她剛回來的時候,我總覺得她很疲倦。”
薑鈺譏誚道:“問你一個問題,你倒是回答瞭一大堆。你不是她,又在替她跟我解釋什麼呢?你總不會覺得我們,還有可能和好吧?”
葉晨曦略微停頓,又聽他說:“和不好的,先不說橫在當中那些隔應人的事。路已經往前走瞭這麼久瞭,傻子才會回頭。即便當中有誤會,那也隻能說明,我們單純有緣無分。”
以前他分明,無緣都能說成有緣,從不肯認命。隻能說想在一起的時候,怎麼樣都會努力。不想在一起瞭,就用認命搪塞。
“我先走瞭。”葉晨曦沒有發表任何意見,隻說瞭這麼一句。
她走出很遠很遠,到底是忍不住回頭看瞭一眼。薑鈺依舊保持著那個動作沒動,有那麼一瞬間,葉晨曦在懷疑他真的愛屈琳瑯嗎,以前他一點疼,都非要跟陳洛初訴苦的,而不是為瞭不讓她擔心,會隱瞞。
那麼黏的,葉晨曦這輩子,就隻見過他一個。
不過人都是會變的不是嗎?
她定瞭定神,回頭離開瞭。
葉晨曦去瞭醫院,薑軍傷的挺重的,肋骨都折瞭一根,怪不得當時任由薑鈺動手不躲閃。
“你非要跟他動手,不知道薑鈺體育很好嗎?還非要挑著人傢女朋友找事,人傢女朋友能任由你隨便說麼,你被打也是活該。”葉晨曦恨不得也給薑軍揍一頓。
薑軍道:“肋骨可不是薑鈺打的,是我當時撞到瞭櫃子。如果不是當時撞瞭一下,你以為薑鈺能從我身上占什麼便宜?”
“你就吹吧你,年紀輕輕不學好,輸瞭就輸瞭,還非不肯承認。”葉晨曦鄙夷道。
“我懶得跟你說。”薑軍道。
薑軍這邊暫時也不需要人照顧,葉晨曦回去之後,又把這事從頭到尾跟陳洛初轉述瞭一遍,連帶著她和薑鈺的聊天內容。
葉晨曦本來以為,陳洛初在聽到那句“和不好的”的時候,多少會有些反應,可是她很平靜,並沒有半點情緒。
她也沒有指責薑軍不對,隻讓他好好養身體。
陳洛初談完事是在兩天之後,她回來就先去看瞭薑軍,到這會兒她才說:“不管屈琳瑯之前怎麼樣,你身為一個男人,都不應該隨便去評論一個女性。”
“她確實又不是什麼好女人。”薑軍嘀咕道。
“她好不好,那也是你站在你的角度看的,跟你無關緊要的人,你評頭論足,那就是你的不對。晨曦說的不錯,薑鈺對你動手,的確是你自找的。”
薑軍就沒有反駁,他當時其實也是成心想隔應薑鈺。
而陳洛初對屈琳瑯這個人,並沒有什麼意見,她隻是不打算讓她算計小蝴蝶。每個人的性格怎麼樣,是好人是壞人,她都沒什麼意見。
“傷的挺嚴重,最近好好休息,工作上的事情我這邊處理就行。”陳洛初道。
薑軍就又說瞭一句:“薑鈺也沒從我這占到什麼便宜,他傷的也挺嚴重。”
薑鈺怎麼樣,就跟陳洛初無關瞭。
薑軍是為瞭她而感到不值,才跟薑鈺對上,而薑鈺是為瞭屈琳瑯出頭才動的手,是他自找的。於情於理,陳洛初都應該站在薑軍這邊。
“就是我喝瞭點酒,沒控制住,說瞭你救他的事。”薑軍一邊說著,一邊打量陳洛初的臉色,“我就是看不慣,他天天把那位當成寶。你明明付出那麼多。”
“過他滿腦子隻記得住屈琳瑯的事,壓根就抽不出心思來細問。可能也沒當回事。”薑軍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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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洛初左手掌,下意識的摩挲瞭片刻,說:“你說不說,都無所謂。”
她去接小蝴蝶外出,才跟他撞上一面,他跟她保持著一段安全距離。
不知道薑鈺是不是想說起薑軍對屈琳瑯不禮貌的事情,她看著他,說:“你跟晨曦說的那些,她都代為轉告給我瞭。你放心,我聽進去瞭,我跟你想的一樣,我跟你,我們和不好的。你大可以放心,我從沒有過跟你和好的打算。”
薑鈺頓瞭很久,沒有開口。
“還有,我已經轉告過薑軍,這次的事情,不會發生下一次。”陳洛初也明顯的跟他劃清界限,也很明顯的偏向薑軍,“你對他動手瞭,就算兩清瞭。”
意思就是,薑軍不可能再來跟屈琳瑯道歉。
至於薑鈺的傷勢,往常陳洛初礙於情面跟禮禮儀,也會詢問兩句,這一次卻隻字不提。還是那個原因,他樂於替屈琳瑯出頭,傷的多重都是自找的,是活該。
薑鈺看瞭她一會兒,情緒不明道:“你還真在意他,護得真緊。”
陳洛初看似是在替薑軍認錯,實際上卻是在護短,薑鈺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得出來。
她隻是,用很委婉的姿態,把薑軍護在身後,藏於她的羽翼之下。薑鈺要是再咄咄逼人,就是跟她陳洛初作對。
陳洛初也沒有否認,隻是抱起小蝴蝶,一如既往的溫柔:“今天要不要跟媽媽住?”
他們已經有幾天時間沒見面瞭,小蝴蝶早就想陳洛初瞭,當然黏她:“要!”
陳洛初帶著小蝴蝶要走瞭。
薑鈺能明顯感覺到,她今天就是對他格外冷淡。即便她看上去跟平時並沒有什麼太大的不同,依舊溫和,依舊掛著笑意,可薑鈺就是有這種感覺。
他沉默著,刻意留意陳洛初的左手,很快發現她的手心,確實有一道疤。不明顯,如果不是他今天刻意看,根本就發現不瞭。
薑鈺在這一瞬如遭雷擊,他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在陳洛初抬腳要走的時候,他上前拽住瞭她的手。
陳洛初沒有做任何準備,手掌被他翻瞭過來,上面的疤痕徹底暴露在他眼前。不明顯是不明顯瞭,但能看出傷口很長,傷口也很深。隻是陳洛初保養得好,才恢復得這樣快。
“傷口怎麼來的?”薑鈺盯著她質問道。
陳洛初臉色平靜,半分波動也沒有,她隻是努力把手抽回來。
“我問你話,傷口怎麼來的?”薑鈺加重語氣,握住她手腕的那隻手,也越發用力,也就是這樣一握,他才驟然發現她有多瘦,手腕摸去,都是骨頭。
“怎麼來的,你心裡已經有答案瞭。”陳洛初溫和的說,“有的事,過去就過去瞭,沒必要非要問清楚。”
可他偏要問,冷冷的,耐心已經逐漸耗盡:“說話。”
陳洛初跟他對視著,片刻後,妥協瞭,平淡說道:“救你的時候,沒發現雪裡有刀,我動作太
用カ瞭,刀嵌進瞭手裡。手差點被截斷。”
“你都無所謂我的死活,還會救我?”他諷刺的說。
“事實就是我救你瞭,你還覺得我無所謂你的死活麼?”她語氣跟目光,都很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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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鈺因為陳洛初的話,徹底安靜瞭下來,隻是無聲的看著她。
“你正好在附近?”片刻後他問。
“特地去救你的。”陳洛初說,“你心裡清
楚,那種荒郊野嶺,不可能會有人在附近。我聽到瞭風聲,連夜開車過去的。隻不過還是過瞭一個小時,你已經被雪覆蓋住瞭,很難找到你在哪。找你花瞭點時間。”
她說的似乎是輕描淡寫,實際上,那會兒,非常困難。
陳洛初穿的也不厚,可還是在冰天雪地裡,一遍又一遍的仔細尋找。而後挖瞭幾塊地方,才勉強找到他。那裡的雪,非常非常大,陳洛初找到薑鈺之後,又顧不得手上的傷,得從雪地裡,把薑鈺拖到車上。
很快積雪就覆蓋住瞭她留下的血跡.而溫度低,血液流速慢,最後她甚至感覺血液都凝固瞭,她呼吸困難,感覺自己像是要死
瞭。
血液循環驟慢,極其危險。
好不容易上瞭車,車子卻發動不瞭,被困在雪裡,大雪幾乎掩蓋住大半車身。
薑鈺已經失去知覺,陳洛初一遍又一遍的用手摩擦他的肌膚,讓他生熱。唯一的一件大衣,也蓋在他身上。她凍得腦子麻木,還護著他。即便他跟冰塊一樣,她還是遏制住想撤走的本能,用肌膚貼著他。
那是透骨的冷,不過她一動不動。
陳洛初聯系瞭薑軍,然後在雪地裡等待救援。
兩個小時後,薑軍才找到她,他帶著隨行醫生和設備,她當時已經昏過去瞭,不知道後來發生瞭什麼,薑軍之後跟她說,薑鈺在她住的地方待瞭兩天,在確認他沒什麼事之後,薑軍也不敢明著讓他的對傢知道是陳洛初救的人,就隨便找瞭個人多的路口,把他丟瞭下去。
陳洛初身體差,花瞭很久很久,才徹底醒來。準確差一點點,她就醒不過來瞭。
差一點點,這個世界上,就再無陳洛初瞭。
可是她還沒有看見小蝴蝶長大成人,她不舍得死,就跟當初在很糟的情況下一樣,她不放棄小蝴蝶把她生下來,她也沒放棄自己,所以熬著活瞭下來。
所以陳洛初自己也覺得,她是一個很有
韌性的人,她吃瞭很多很多苦,卻從來沒有抱怨過。她也不覺得有什麼值得抱怨的,這都是她選擇的路。
薑鈺目光復雜,到底是問道:“所以你是因為什麼救我的?”
“小蝴蝶,總得有一個親人留著,我當時以為我活不久,所以我選擇讓你活下來。再者,利用你是我不對,就當我補償你。”陳洛初道。
他似乎等著她再說點什麼,可陳洛初到底是沒有再開口。
“所以說,是為瞭女兒,並不是因為我。”薑鈺意味不明的說。
陳洛初移開視線,“都過去瞭,薑軍也是無意提起,希望你別放在心上。如果你非要計較,我肯定會護著薑軍。他跟瞭我很多年,在我心中的位置,就如同屈琳瑯在你心中的位置。薑鈺,我不希望為我們鬧得很難看
“我跟琳瑯是情侶,你們跟我們能一樣?”薑鈺嘲道,“還是你把他當備胎,也有跟他一起的打算。”
“他永遠不是我的備胎。”陳洛初再次看向薑鈺,“隻不過,小蝴蝶太小瞭,等她長大一點,我跟薑軍……也不是沒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