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5 days(翻譯) 第二章

第二章

當我睜開眼睛時,已經是晚上瞭。環顧四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我躺在一張巨大床上,房間裡隻有外邊微弱的路燈光。我頭疼得想吐。到底發生瞭什麼?我在哪裡?我嘗試著站起來,可惜全身無力。我覺得自己有一噸重,甚至頭重得都無法從枕頭中抬起,腦袋昏昏沉沉的,接著雙眼一黑,又失去瞭知覺。

當我再次醒來時,天還是黑的。我睡瞭多久瞭?也許現在是第二天晚上瞭?我沒在這裡看見鐘表,我的包和手機也不在身邊。這一次,我勉強撐起身子,坐在瞭床沿上,頭暈目眩瞭一會兒。床邊有一盞夜燈,當燈光照亮房間時,我發現這是一座老房子,但我沒來過這裡。

房間裡的窗框巨大,雕刻得富麗堂皇。在大木床的對面有一個巨大的石砌壁爐,那種壁爐我隻在電影裡見過。天花板上橫著幾根舊木梁,它們和窗框的顏色很相配。房間既舒適又雅致,很有意大利風情。我朝窗口走去,走到陽臺上,俯瞰著下邊的花園,景色美極瞭。

“很高興看到你醒瞭。”

聽到這句話,我愣住瞭,心漏跳瞭一拍。我轉過身來,看到一個年輕的意大利人。聽他的英語口音,我覺得他是本地人,他的出現證明瞭我的感覺。他不高,和我見過的70%的意大利人一樣。他有一頭長長的黑發,隨意地披在肩上,精致的五官和大大的嘴巴。你可能會說,他是個漂亮的男孩。他穿瞭一身精致無瑕的西裝,但絲毫不能使他顯得更成熟一些。他顯然鍛煉過瞭,肩膀很寬。

“我在哪兒?我為什麼在這裡?”我叫著,跺著腳朝那個人走去。

“你為什麼不去洗個澡呢?我會回來找你,你會明白一切。”他說,然後走瞭出去,隨手關上瞭門。他離開瞭,而我被這整件事嚇傻瞭。

我試著把門撬開,但沒有用。那人肯定是用鑰匙把我鎖在裡面的。我低聲咒罵,感到很無助。

壁爐旁邊還有一扇門。我開門,開燈,一間壯觀的浴室映入眼簾。中間有一個巨大的浴缸,角落裡有一張梳妝臺,緊挨著一個帶著高鏡子的水槽。在對面的角落裡有一個淋浴,大概能容納下整個足球隊。它沒有淋浴間,也沒有墻壁——隻有一塊大玻璃面板和一個由極小的馬賽克瓷磚制成的地板。浴室可能和馬丁的整個公寓一樣大。馬丁他一定急壞瞭。或者可能也不是?也許他很高興我不再煩他瞭。我又感到一陣憤怒,這一次還夾雜著自己陷入這種境地的恐懼。

我走到鏡子前,看著自己。我看起來很好,實際上非常好。我的皮膚被曬成棕色,看起來休息得很好,最近連眼袋都不見瞭。我仍然穿著那件黑色的束腰外衣和我生日那天從旅館跑出來時穿的比基尼。我沒有衣服,洗完澡該穿什麼?算瞭,我脫掉衣服,沖瞭個澡,從衣架上抓起一件毛茸茸的白色浴袍。

當我在我醒來的房間裡四處走動,意圖尋找任何關於我所在位置的線索時,門開瞭。那個年輕的意大利人又來瞭。他做瞭個手勢,帶我出去瞭。我們沿著一條花盆裝飾的長廊走去。房子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隻有外面無數的窗戶裡透出的路燈照亮著。我們穿過迷宮般的走廊,直到那個人在一扇門前停瞭下來,打開瞭門。他把門關在我身後,自己留在外面。這個房間一定是個圖書室——四壁排列著書架和鑲著沉甸甸的深色畫框的油畫。中間還有一個漂亮的石砌壁爐,壁爐裡的火燃燒得很旺。周圍是柔軟的深綠色沙發,上面堆著幾十個不同深淺的金色枕頭。其中一張沙發旁邊有一張小桌子,上面放著一個香檳冷卻器。我不寒而栗,酒精是我現在最不需要的東西。

“請坐。你對安眠藥的反應不佳。我不知道你有心臟病,”我聽到一個男人說,然後註意到陽臺上站著一個背影,背對著我。

我居然沒有退縮。

“請坐,勞拉。如果你不服從,我將不得不使用武力。我不會再說第二遍。”

血在我的腦袋裡奔湧,我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我快要暈過去瞭,可以看到黑點在我眼前漂浮。

“你為什麼不聽我的,該死!”

那個人影從陽臺跳進房間,在我倒在地上之前抓住瞭我。

我眨瞭眨眼睛,試圖看清眼前,感覺到那個人讓我坐在扶手椅上,並把一塊冰塊放進我的嘴裡。

“吮吸它。你已經睡瞭快兩天瞭。醫生給你靜脈註射,所以你沒有脫水,但你可能會感到口渴和頭暈。”我熟悉那聲音和特有的口音。

我睜開眼睛,卻隻看到瞭那冰冷的、動物般的目光。這是我在酒店,餐廳和…天啊——在機場遇到的那個男人!他的穿著和我們在西西裡島登陸時和我走進他那魁梧的保鏢時一模一樣。他穿著一套黑色西裝和一件黑色襯衫,上面的紐扣解開瞭,非常優雅,非常專橫。我把冰塊吐在他臉上。

“我為什麼在這裡?你是誰,你怎麼敢把我留在這裡?”

他抹去濺在臉上的水,從地毯上撿起那塊半透明的冰涼的立方體,扔進壁爐裡。

“回答我,你這個混蛋!”我尖叫著,暫時忘記瞭我的眩暈。我試圖跳起來,但他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把我推回到扶手椅上。

“我叫你坐下。我不會容忍任何不服從的行為,”他咆哮道,雙手撐在扶手上,俯身看著我。

我怒不可遏,舉起手打瞭他一記耳光。他的眼中閃爍著狂野的怒火,我嚇得往後縮。那人慢慢地站起來,直起身子,用鼻子大聲地吸瞭一口氣。我非常害怕,以至於我呆在原地,僵住瞭,不能也不願意去考驗他的極限。他朝壁爐走去,背對著我停瞭下來,雙手重重地靠在壁爐架上的墻上。時間在流逝,他靜靜地站在那裡。如果不是因為他違背我的意願把我關在這裡,我現在可能會感到良心的刺痛,並開始不停地道歉,但現在的情況下,我不禁感到憤怒。

“你太不聽話瞭,勞拉,我很難相信你不是意大利人。”

他轉過身來看著我。他的眼睛依舊在燃燒。我決定保持沉默,希望知道我在這裡要做什麼,以及需要待多長時間。

門開瞭,帶我來的那個年輕人走瞭進來。

“唐•馬西莫…”他結結巴巴地說。

黑衣人警告地瞥瞭年輕人一眼,他的部下僵住瞭。然後他走到那個年輕人身邊,在離他隻有幾英寸的地方停瞭下來。他需要彎下身子,因為他比第二個人高得多——至少要高幾英寸。

他們的談話是用意大利語的——年輕人說話,而黑衣人一動不動地站著聽。他應瞭一聲,另一個人就消失瞭,隨手關上瞭門。黑衣人在房間裡踱瞭一會兒,然後去瞭陽臺。他靠在欄桿上,開始用輕柔的耳語重復某句話。

唐…我記得人們在《教父》(The Godfather)中這樣提到馬龍·白蘭度(Marlon Brando)。但他是一個黑手黨傢族的首領。突然,所有的一切都集中在一起瞭:那些保鏢,那些黑漆漆窗戶的汽車,那座巨大的房子,還有那可怕的威嚴。我原以為“科薩·諾斯特拉”隻是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的想象,但現在我卻身處其中。

“馬西莫?”我輕聲地問道,“我應該這樣稱呼你嗎?還是唐?”

那人轉過身來,邁著自信的步伐向我走來。我腦子裡呼呼作響的念頭使我喘不過氣來。恐懼使人麻痹。

“那麼,你認為你現在明白瞭?”他斜靠在沙發上問道。

“我想我現在知道你叫什麼名字瞭。”

他微微一笑,放松瞭一些。“我想你想要個解釋。不過,我不知道你會對我接下來要說的話有什麼反應。最好先喝一杯。”

他站起來給我們倒瞭兩杯香檳。他拿起一杯遞給我,然後從另一杯中啜瞭一口,接著又在沙發上坐瞭下來。

“幾年前,我有一個……我們姑且稱之為意外吧。我被擊中。這是作為我傢庭一員必須接受的風險之一。當我奄奄一息的時候,我看見…”他話音漸低,站瞭起來。他走到壁爐前,把酒杯放在石壁爐架上,重重地嘆瞭口氣,“我接下來要告訴你的事情可能很難讓人相信。在機場見到你之前,我從來沒有想過親自見到你。請抬頭看看壁爐上方的畫。”

我的目光向上延伸,看向他所指的地方。我僵住瞭。那是一幅女人的肖像。是我的臉。我抓起杯子,喝瞭下去。酒精的氣味讓我畏縮瞭一下,但它有我預期的鎮定作用。我伸手去拿瓶子,又給自己倒瞭一杯。與此同時,馬西莫繼續說。

“當我的心臟停止跳動時,我看到瞭……你。昏迷瞭幾周後,我恢復瞭意識,一段時間後我的身體也恢復瞭。我就叫來一位藝術傢向他傳達一直在我眼前的形象,讓他畫出我在夢中看到的那個女人。他畫瞭你。

畫中的人是我,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這怎麼可能?

“我到處找你。嗯,這有可能有點誇大其詞。在內心深處,我知道總有一天你會出現。離開終點站的時候,我在機場看到瞭你,起初我想當場抓住你再也不放你走,但這太冒險瞭。但從那以後,我的人就一直盯著你。你最後去的那傢餐廳Tortuga是我的財產。我沒想到你會去那裡,這是命運。當你在裡面的時候,我就是忍不住,我得和你談談,然後命運再次介入,你穿過瞭那扇你本不該進去的門。上天似乎眷顧我。你住的酒館也是我的……財產一部分。

那時我才意識到我們桌上的香檳是從哪裡來的,以及為什麼我覺得自己被監視瞭。我真想打斷他,向他提出無數個問題,但我決定再等等。

“你一定是我的,勞拉。”

就是現在,我啪的一聲。“我不是任何人的財產!我不是什麼誰的東西!你不能就這樣把我帶走,綁架我,還指望我接受吧。”我低聲地說。

“我知道。這就是為什麼我要給你一個機會,出於你自己的意願,而不是出於我的強迫,讓你愛上我,和我在一起。"

我歇斯底裡地笑著哼瞭一聲,然後慢慢地、平靜地從扶手椅上站起來。馬西莫並不反對。我走到壁爐邊,用手指轉動著我的香檳酒杯。我吃完瞭剩下的,然後轉向俘虜我的人。

“你在開玩笑,對吧?”我瞇起眼睛,惡狠狠地瞪著那人。

我有個男朋友,他會來找我。我有傢庭和朋友。我有自己的生活。我也不需要你這該死的戀愛機會!”我差點喊出來。“所以你現在就放我走吧,讓我回到我的世界去。

馬西莫走到房間的另一邊。他打開一個櫃子,拿出兩個信封,然後轉身停在我旁邊。他離我很近,我都能聞到他的香水味——一種強烈的混合瞭權力、金錢和溫暖香料的香水。這讓我又覺得頭暈瞭。

他把第一個信封遞給我,說:“在你打開它之前,我先解釋一下裡面是什麼……”我沒有等,而是轉身離開他,撕開信封。

照片散落在地板上。

“哦,我的上帝…”我喘著粗氣,然後,我發出一聲嗚咽,跪倒在地,雙手捂住瞭臉。

我的心在抽搐,眼淚奪眶而出。照片上是馬丁在和另一個女人做愛。他們被偷偷地拍瞭下來,但毫無疑問,他們給我的男朋友看瞭。

“勞拉……”馬西莫跪在我旁邊。“我會解釋你現在所看到的,請聽我說,當我讓你做一件事,而你卻反其道而行之時,它將永遠……你的下場總是很慘。請理解我,別再反抗瞭。你已經輸瞭。”

我抬起含淚的眼睛,帶著無法控制的仇恨看著他。他有點退縮瞭。我憤怒,絕望,被悲傷撕成碎片,我也已經不在乎瞭。

“你知道嗎?去死吧!”我把信封扔向他,然後向門沖去。

馬西莫仍然跪在地上,他伸出一隻手抓住我的腳踝,把我拉向他。我再次摔倒瞭,後背重重地撞在瞭地板上。他並不在意,而是把我拉過地毯,直到我發現自己直接躺在他的身體下面。他飛快地松開我的腳踝,雙手緊緊抓住我的手腕。我拼命掙紮,想掙脫出來。

“放開我,你這個混蛋。”我咆哮著,掙紮著。

他搖晃著我,試圖讓我停止戰鬥,一支槍從他的腰帶下滑落,滾到地板上。我愣住瞭,但馬西莫似乎一點也不在乎,他的眼睛一直盯著我。他的手緊緊抓住我的手腕,就像鉗子一樣。我停止瞭掙紮,身體越來越無力。我很無助。我哭瞭。他用冰冷的目光刺穿瞭我。他的目光順著我半裸的身體往下看。我穿的浴袍卷瞭起來,露出瞭很多。馬西莫咬著下唇吸瞭一口氣。他把他的嘴靠近我的。我停止瞭呼吸。他現在正在聞我的氣味,準備嘗嘗我的味道。他的嘴唇觸碰到我的臉頰,在上面劃出一條線。他低聲說,“沒有你的同意,我什麼都不會做。即使我認為我已經擁有瞭,我也會等你想要我,需要我,出於你自己的意願來到我身邊。這並不意味著我不想進入你的身體,深入你的身體,用我的舌頭扼殺你的尖叫。”

這些話,如此輕柔無聲的說出來,讓我全身一陣熱浪蕩漾。

“好瞭,別扭來扭去,聽我說。我今晚可不好過。前幾次也不是在公園裡散步,你也沒讓我好受一點。我不習慣忍受違抗命令的行為。我不知道該如何服軟,但我不想傷害你。所以要麼我把你綁在椅子上堵住你的嘴,要麼你乖乖聽話,我放開你。”

他的身體粘在我身上。我能感覺到他皮膚下每一塊完美的肌肉都在運動。

他將鎖在我雙腿之間的左膝抬得更高,因為我沒有對他的話做出反應。當他把膝蓋推到我的大腿間,摩擦著我敏感的皮膚時,我輕輕地呻吟著,忍住瞭尖叫。當我把頭從他身上移開時,我的背不情願的拱瞭起來。我的身體隻有在我被喚起的時候才會有這種反應。盡管馬西莫很有侵略性,但這正是我的感受。

“別惹我,勞拉,”他低聲說。

“好吧。我會好好的。快放開我。”

馬西莫優雅地站起來,把槍放在桌子上,然後拉著我的手,把我帶回扶手椅。

“相信我,這樣對我們倆都會輕松很多,所以,回到那些照片…”他說。

“你生日那天,我在遊泳池看到你和你的男人吵架瞭。當你離開的時候,我就知道有一天我會把你帶進我的生活。在你逃跑的時候,你的男人連阻止你的想法都沒有,我就知道他配不上你。我知道他不會為你傷心太久。你失蹤的時候,你的朋友們去吃午飯瞭,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我的人從你房間裡拿走瞭你的東西,還留下瞭一封信,你在信中告訴馬丁你要離開他回波蘭,搬出他的公寓,從他的生活中消失。在他午飯後回房間的時候,他不可能沒看到。晚上,當他們穿著時髦,心情愉悅地經過接待處時,有個工作人員向他們推薦瞭一傢俱樂部。它叫托羅,也是我的財產。這樣我就能控制局面瞭。當你看那些照片時,你會發現整個故事就像我告訴你的那樣上演。在俱樂部發生的事…他們喝瞭酒,玩得很開心,馬丁對其中一個跳舞的人產生瞭興趣。剩下的你都看到瞭。照片本身就說明瞭一切。”

我靜靜地坐著,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我的整個人生在幾小時內就發生瞭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想回波蘭。求求你,讓我回傢吧。”

馬西莫又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壁爐旁。即將熄滅的火使房間沐浴在溫暖的半明半暗的光線中。他一隻手撐在墻上,用意大利語說瞭什麼。他深深地嘆瞭口氣,又轉向我回答道:“不幸的是,在接下來的365天裡,這是不可能的。我要你為我犧牲一年。我會盡我所能讓你愛上我。如果我在你下次生日前失敗瞭,我就放瞭你。不要誤解我的意思,這不是一個提議。我告訴你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我不會碰你,也不會讓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我不會強迫你做任何違背你意願的事。我不會強奸你的。因為你是我的天使。我想向你展示世界上所有的尊重。你對我的價值就和我自己的生命一樣高。我傢裡的一切都由你支配。你會有自己的保鏢,但不是因為我想控制你。這隻是為瞭你的安全。你可以自己選人。你可以使用我所有的財產。我不會把你關起來的。如果你想離開傢,去俱樂部或別的什麼地方,我並不反對——”

我打斷瞭他的話。

“你不是認真的吧?你以為我會若無其事地坐在這裡嗎?我的父母會怎麼想?你不瞭解我母親。如果她知道我被綁架瞭,她會痛哭流涕的。她會用她的餘生來找我。你知道這會對她造成什麼影響嗎?我寧願你現在就開槍打死我,也不願讓我為我母親的痛苦而自責。如果你放我出去,我會跑掉,你再也見不到我瞭。我不會成為任何人的財產。不是你的,也不是別人的。”

馬西莫拉近瞭我們之間的距離,好像他知道不愉快的事情又要發生似的。他伸出手,把另一隻信封遞給我。

我把它拿在手裡,不知道是否應該像第一次那樣把它撕開。我仔細研究瞭馬西莫的臉。他註視著火焰,等待著我對信封裡的東西的反應。

我撕開信封,拿出另一套照片,我的手在顫抖。他媽的什麼?那些是我傢人的日常生活照片:媽媽、爸爸和我弟弟。照片是在我們傢附近拍攝的,或者是在和朋友們吃午飯的時候,在他們睡覺的時候透過臥室的窗戶拍攝的。

“這是什麼意思?”我問,我迷失瞭方向,憤怒到瞭極點。

“這是我的保險單。你不會拿你傢人的生命和安全去冒險,對吧?我知道他們住在哪裡,做什麼,在哪裡工作,什麼時候睡覺,早餐吃什麼。我不會一直盯著你的。我知道我不在的時候,沒法把你留在原地。我也不會把你關起來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給你一個最後通牒:你給我一年的時間,你的傢人會平安無事的。”

我像生瞭根似的坐在那裡,心想我能不能殺瞭他。我們之間的桌子上放著一把槍,我已經準備好不惜一切代價來保護我的傢人。我跳瞭起來,抓起槍,對準瞭那個人。他站在原地,不動聲色,但眼睛裡卻冒著怒火。

“你快把我逼瘋瞭,勞拉。瘋瞭,瘋瞭。請把槍放下,否則情況會失控,我可能會被迫傷害你。”他一說完,我就閉上眼睛,扣動瞭扳機。什麼也沒有發生。馬西莫向我猛撲過來,從我手裡奪過槍,把我從扶手椅上拽下來,扔到他一秒鐘前跳下的沙發上。他把我推倒,用一根裝飾用的繩子綁住我的手,繩子系在一個枕頭上。然後他讓我坐起來,或者更確切地說,把我扔到軟座上。

“你必須先關掉保險栓!你想殺瞭我?你覺得這很容易嗎?好像在你之前沒有人試過似的……”

他放慢瞭腳步,用手梳瞭梳頭發,嘆瞭口氣,冷冷地、憤怒地瞪瞭我一眼。

“Domenico !”他叫道。

那個年輕的意大利人立刻出現在門口。他一定在另一邊等著,隨時準備進來。

“帶勞拉去她的房間,但不要鎖門,”他用帶著英國口音的英語說。他想讓我想明白。說完,他轉身對我說:“我不會違背你的意願把你留在這裡,但你會冒險逃跑嗎?”

他拉著我的繩子,遞給Domenico,Domenico毫無表情地接受瞭。馬西莫把槍藏在腰帶後面,離開瞭房間,並向我最後瞥瞭一眼以示警告。

這個年輕的意大利人向門口做瞭個手勢,牽著馬西莫綁著我的“皮帶”領我走。走完同樣迷宮般的走廊後,我們來到瞭我幾小時前醒來的那個房間。Domenico松開我的手,點瞭點頭,離開時關上瞭門。我等瞭幾分鐘,抓住把手。門沒鎖。我不確定我是否想跨過這個門檻。我坐在床上,思緒在我腦海中盤旋。他說的是實話嗎?他是認真的嗎?一整年都沒有朋友?沒有我的傢人嗎?沒有華沙嗎?我哭瞭起來。他能對我的傢人做出如此殘忍的事嗎?我不確定,但我不想測試他。淚水從我的眼睛裡湧瞭出來。我不知道我哭瞭多久,但最後,我累得睡著瞭。我醒來時蜷縮成一團,身上還穿著那件毛茸茸的白色浴袍。外面一片漆黑。我不確定這是同一個可怕的夜晚,還是下一個。

我聽到花園裡傳來男聲,於是我走到陽臺上。我沒看見任何人。聲音太小瞭,他們不可能在附近。房子的另一邊一定發生瞭什麼事,我想。我不情願地抓住門把手,看看自己是否可以走瞭。門開著,我跨過門檻,卻花瞭很長時間思考是繼續走,還是重新回到房間裡去。我的好奇心戰勝瞭這場鬥爭,我沿著一條長長的走廊,朝著聲音的方向走去。那是八月的一個夜晚,天氣炎熱,微風習習。窗戶上的窗簾在帶有大海氣息的微風中飄動。這所房子黑暗而平靜。我想知道白天它是什麼樣子。沒有Domencio,我在錯綜復雜的走廊裡找不到路。短短一會兒,我完全迷失瞭方向。我唯一的導航就是聲音。我每走一步,聲音就更大。穿過一扇半開著的門,我發現自己走進瞭一個寬敞的大廳,大廳裡有幾扇巨大的窗戶,可以俯瞰車道。我走近那塊玻璃,靠在那又厚又高的框架上,想躲在它後面。

在黑暗中,我能看到馬西莫和其他幾個人。有個男人跪在他們面前,用意大利語喊著什麼。當他睜大眼睛盯著那個黑衣人時,他的表情暗示著恐懼和驚慌。馬西莫悠閑地站著,雙手插在休閑褲的口袋裡。他冷冰冰地盯著那個哀求的人,等著他把話說完。他一開口,馬西莫就不動聲色地說瞭一兩句話,掏出槍,朝那人的腦袋開瞭一槍。受害人的屍體撲通一聲倒在石頭車道上。

我尖叫著,用手捂住嘴,不讓自己叫出聲來。這是沒有用的。馬西莫聽見瞭,他轉過身來,直視著我。他的目光冷酷而毫無感情,仿佛殺人對他來說什麼都不是。他抓起消音器然後把槍遞給瞭站在他旁邊的一個人。我癱倒在地板上。

我無法呼吸,倒吸一口涼氣,心在怦怦直跳,但它的節奏很快就變慢瞭,我腦子裡的血液泵送也很快變慢瞭。我看到瞭黑暗,我的胃痙攣瞭,這表明我之前喝的香檳不可避免地要釋放瞭。我用顫抖的雙手解開浴袍的腰帶,那腰帶似乎緊得我幾乎無法呼吸。我目睹瞭一個人的死亡。在我的腦海裡,我能看到行刑的場景一遍又一遍地重演。這些畫面讓我窒息,我的肺裡完全沒有瞭空氣。我放手瞭,屈服於這種感覺,停止瞭戰鬥。在我清醒的最後一刻,我感到浴袍的腰帶松開瞭,有人的手指撫摸著我的脖子,尋找著脈搏。一隻手滑過我的後背,往上走,經過我的脖子,抱住我的頭。另一個支撐著我的腿。我感覺到瞭動靜,想睜開眼睛,但眼皮抬不起來。

我周圍有聲音,但隻有一個聲音能清晰地聽到:“勞拉,深呼吸。”

這口音。我知道是馬西莫,他在摟著我。這是一個剛剛殺過人的人的手臂。他把我帶到我的房間,一腳踹開瞭門。我感覺到他把我放在床上。我還在掙紮著呼吸。我的呼吸變得不那麼混亂和恐慌瞭,但我仍然不能深吸氣。氧氣還是太少瞭。

馬西莫用一隻手張開我的嘴,把一顆藥丸塞進我的舌頭下。“別害怕,親愛的姑娘。是心藥。醫生留下瞭它,以防出現這種情況。”

過瞭一會兒,我的呼吸恢復瞭正常。氧氣終於進入瞭我的肺部,我的心臟開始穩定瞭下來。我鉆進被窩,沉沉地睡著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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