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8世紀的法國,資本主義已經慢慢發展瞭起來,處於統治地位的封建制度還在維護著自己的神聖地位,這種矛盾和沖突慢慢地顯現瞭出來。
當時在法國全國,占人口絕大多數的農民隻擁有著少數的土地,大部分的土地和資源都屬於貴族和宗教特權階級所有,他們強強聯合起來,一邊剝削人民,一邊將封建的思想灌輸給他們,進行著物質和精神的雙重奴役。
對此,一些卓越的有識之士紛紛站瞭出來,用自己的思想和武器抵制這種不公。
其中,最優秀的代表人物之一就是霍爾巴赫。
霍爾巴赫生於德國,後來和父親一起移居法國。霍爾巴赫年少的時候,正是伏爾泰、孟德斯鳩等法國的大思想者開啟啟蒙思想運動的時候,這些思想的時代浪潮給霍爾巴赫留下著深刻的影響。
霍爾巴赫一生幹瞭兩件大事,一件是對宗教和專制階級的揭露和抨擊,一件是推進瞭唯物主義的哲學發展。
先說第一件,霍爾巴赫一生出版瞭很多著作,許多在當時被列為禁書。
霍爾巴赫1761年出版瞭一本《揭穿瞭的基督教》,在9年之後被巴黎法院判決銷毀此書。
之後的不久,有一位法國青年因為攜帶瞭這本書,被統治者施以酷刑,並判處瞭有期徒刑。可見當時統治者聯合宗教集團對人民的淫威。
霍爾巴赫在1770年出版的哲學著作《自然的體系》,被後世譽為“唯物主義的聖經”,以及“無神論的聖經”。但該著作一問世的時候,立刻引起瞭軒然大波,進步的民主人士熱烈歡迎這本巨著的誕生,而封建的統治者們卻恨得咬牙切齒。
同年8月,巴黎法院判決銷毀《自然的體系》一書;11月,羅馬教皇宣佈封禁此書。
封建的統治者以及虛偽的宗教者們,害怕霍爾巴赫的原因主要在於霍爾巴赫公正、無情地撕下瞭他們的偽善面紗,把他們貪婪、殘忍和種種醜惡的行徑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讓更多被欺瞞的人民看到瞭這一幕。
正如霍爾巴赫所說:
卑鄙的君主為瞭換取宗教統治者賜給自己的“神權”,和僧侶集團結成同盟,而他們統一對外宣佈說“君主的權力是上帝親自授予的,人民無權反抗君主,君主隻對上帝負責,人民無權過問。”而僧侶則引導人們屈服於君主的淫威,讓人民放棄發聲和反抗的權利。
霍爾巴赫根據自己的所見所聞,得出結論:
人們由於過去以往的對自然缺乏認識,對各種自然現象得不到正確的解釋,從而產生瞭敬仰、感激和畏懼的情緒,這些情緒被臆想成瞭一個外在的虛無實體,一個萬能的造物主模樣,這便是神的雛形。神是由人創造的,而那些宗教傢細化瞭神的形象,目的是為瞭誘導人民去崇拜和膜拜他們。
霍爾巴赫這些話在當時可都是大逆不道,很少有人在那個時候去質疑僧侶團的做法。
因為一切都是神的旨意,而對神諭的解讀隻有專制者和僧侶團才有資格插手,所以,一切暴政和壓迫的行徑,隻要賦予宗教的意味,什麼都可以合理化瞭。
在霍爾巴赫的著作中,以及他的友人的記憶裡,霍爾巴赫常常憤怒的慨嘆:
宗教打著救贖道德的幌子,反而讓道德淪陷和墮落。
封建者和宗教者勾結在一起,為瞭麻痹在痛苦中度日的人民,編造出瞭許多謊言,讓人民看不見自己受苦的原因。
而宗教僧侶團們教人民承認自己有罪,去祈禱和懺悔,而自己卻過著豪華和奢靡的生活。這些宗教徒的職業便是欺騙他人、勾結黨派以及煽動迷信。
當法國的專制統治階級和封建的宗教僧侶集團結合在一起的時候,受苦的隻有人民。
在專制制度下,君主們自己成瞭法律的象征,霍爾巴赫說,這種專制的制度是讓土地荒蕪、人民饑寒的根本原因。而唯一能夠稍許安慰人民的,就是那遙遠的、看不見的虛無的天國!
關於霍爾巴赫在當時的幾句振奮人心的名言,至今聽起來,仍覺鏗鏘有力:
1、人之所以迷信,隻是由於恐懼;人之所以恐懼,隻是由於無知。
2、宗教最根本的本質是依靠欺騙、無知和輕信。
3、在智力薄弱和懶惰無知的人身上,迷信會是根深蒂固的。
4、希望和恐懼加起來一不小心就會創造出神明。
這是霍爾巴赫幹的第一件大事。
第二件大事,便是霍爾巴赫對唯物主義哲學做的貢獻。
霍爾巴赫認為,世界是由物質構成的。而自然就是所有的物質的總和,而運動是物質存在的形式。
他將物質定義為:
“以任何一種方式刺激我們感覺的東西。”
這些觀點在當時都是極其進步的理念。
霍爾巴赫上承笛卡爾、洛克,下啟費爾巴哈,將唯物主義在18世紀的法國,提上瞭一個代表先進和科學的高潮。
霍爾巴赫著作的《自然的體系》,被譽為“唯物主義的聖經”。
他否認一切神明的造世之說,將世界的一切演變歸結為物質的運動。包括人的主觀意念、分子的運動碰撞……一切的一切,都被歸結為“有預謀”的運動。
這樣的先進處在於霍爾巴赫揚棄瞭一切和唯心主義有關的認識論,包括笛卡爾思想在內的唯心部分,將哲學徹底還原在瞭唯物的范疇。
但是同樣有一點,霍爾巴赫否認有偶然性的存在。
因為世間萬物一切的組成、運動都是由一定質量的物質所構成,所以大到星體,小到微塵都是註定好的運動而已,都是必然性的體現,不會有任何偶然性。
除瞭自然界的物質以外,人類主觀的精神世界,也是物質的某種變化形式。
人類,隻不過是一臺制造精密的高端機器。
霍爾巴赫與他同時代的法國哲學傢拉美特利兩人,算是唯物主義哲學的先驅代表人物,巧的是兩人也都是堅定機械唯物主義的代表。
機械唯物主義即上邊所說,世間不存在任何的偶然性,包括人類精神在內的一切事物都是必然會往某個方向發展的唯物論。
這種唯物思想在當時是先進的思潮,但後來因為它必然會導致人生的宿命論(人的命運和物質運動一樣,都是註定的),因而被稱為機械的唯物主義。後來它被辯證唯物主義所批判和修正,但那已經是很遠之後的事瞭。
如果按照伏爾泰的一句名言“真正的天才可以犯錯而不受責難,這是他們的特權”,霍爾巴赫犯的錯誤顯然在於受瞭時代的限制,而無法將真理探究得更近一步。
但霍爾巴赫的偉大卻是不畏“神的責難”,講出瞭自己看到的,想講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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