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刷抖音,有個活動是用rap唱電影,然後看到一首翻唱傑倫《夜的第七章》,來唱阿加莎·克裡斯蒂經典作品《無人生還》,剪輯的素材用的是2015年英劇版的,好傢夥,全是頂配。
即使不看偵探小說的人們,至少也應該聽過《東方快車謀殺案》《尼羅河上的慘案》的名字,但大部分讀者心中,《無人生還》才是莎婆的最經典作品。10個人被困孤島,連續離奇死亡事件印證一首黑暗的民謠,與此同時每個人陰暗醜惡一面也逐漸揭露,最後10人全部被殺,無人生還,留下瞭幾乎無法破解的謎團。氛圍,懸念,主題,無一不臻完美。另外有話劇版,莎婆親自動筆改編,最終讓一對男女存活。對於話劇,這樣的結局讓人心裡更容易接受些,需要這樣一個拯救式的結尾來釋放觀眾壓抑的情緒。但無疑是沖淡瞭整部作品那種冷峻嚴肅的主題。
《無人生還》的影響力是深遠的。這種封閉式的連環殺人案件的模式在後世各類小說影視作品中常被運用。美國電影《致命ID》就是一次經典演繹,隻不過還加上瞭人格分裂的設定。至於我們熟悉的《名偵探柯南》就更多瞭,最經典的一次致敬是《召集的名偵探》。
為什麼說《無人生還》和《夜的第七章》是絕配呢?首先《夜的第七章》是一個犯罪故事來致敬福爾摩斯的。關於開頭“1983年小巷 12月晴朗”有很多解釋。有說本來應該是1893年,柯南道爾先生於1893 年十二月發表的《最後一案》中,福爾摩斯被寫死以結束這一系列故事。然而唱的時候,被周傑倫唱錯為“1983年”,後來索性將錯就錯。也有說MV拍攝,要還原1893年太難瞭,幹脆就是1983年。
至於歌詞,據考證是一句一彩蛋:
打字機繼續推向接近事實的那下一行:《身分案》中福爾摩斯通過打字機打出的字條上殘缺的“e”和“r”推斷出溫迪班克就是安吉爾;
石楠煙鬥的霧:雖然原著中並沒有提起福爾摩斯用石楠煙鬥,但隨著影視作品的傳播,石楠根煙鬥、獵鹿帽、放大鏡都福爾摩斯的典型裝備;
飄向枯萎的樹:《馬斯格雷夫禮典》案中馬斯格雷夫莊園中有一棵被雷電擊毀的老榆樹,通過對這樹的丈量,福爾摩斯找到瞭查理一世留下的皇冠;
貝克街旁的圓形廣場:這個不用解釋瞭;
無人馬車聲響:《孤身騎車人》中,福爾摩斯與華生在薩裡邊界的鄉村發現維奧萊特•史密斯的空馬車,斷定史密斯小姐遭到不幸;《血字的研究》中,福爾摩斯跟蹤嫌犯“索葉太太”的馬車,後來卻發現隻剩空空的馬車,嫌犯已經中途跳車溜走;
深夜的拜訪:《歪唇男人》一案中凱特•惠特尼深夜拜訪華生,請求他去大煙館尋找自己失蹤兩天的丈夫;
血色的開場:福爾摩斯與華生共同辦理的第一個案件是《血字的研究》,英文為The Study on Scarlett,直譯為暗紅色(血色)研究,福爾摩斯和華生見第一面時,福爾摩斯正在做血色蛋白質沉淀實驗;
消失的手槍:《雷神橋之謎》中吉佈森的兩隻手槍消失瞭一隻;
焦黑的手杖:《紅發會》中福爾摩斯用手杖敲打人行道;《格洛麗亞斯科特號三桅帆船》中,老特雷佛使用灌瞭鉛的手杖;
融化的蠟像誰不在場:《空屋》和《王冠寶石案》中福爾摩斯使用蠟像誘騙敵人;“誰不在場”在這裡可能指蠟像在房子裡,而福爾摩斯卻在房子對面的空屋中等待獵物;“誰不 在場”也是偵破的有效方法之一,《巴斯克維爾的獵犬》中,福爾摩斯曾差人調查莊園管傢白瑞摩是否在莊園中,以排除他來到倫敦跟蹤亨利爵士的可能;
珠寶箱上符號的假象:《四簽名》中的大宗阿格拉寶物乘在一個沉重箱子裡;《跳舞的小人》作案者利用小人形態塗鴉來傳遞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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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此種考證略顯牽強,但強烈的福爾摩斯所處的維多利亞時代的風貌鋪面而來。世界上有無數名偵探,也有很多比《福爾摩斯》更出色的偵探文學作品,但是加在一起也沒有福爾摩斯的名氣大(柯南粉也比不上,因為知道柯南的不可能不知道福爾摩斯)。
歇洛克·福爾摩斯,敏銳,理性,桀驁不馴,嫉惡如仇,甚至可以說自帶暗黑氣質。再加上陰鬱的倫敦,變動中的時代,讓犯罪呈現出一種哥特風格。柯南·道爾的一些短篇推理性更強,像《血字的研究》《四簽名》《巴斯克維爾的獵犬》《恐怖谷》這幾部中篇小說,論推理性、懸疑感並不如阿加莎·克裡斯蒂,但是文學性就高些,其探討的“復仇”“犯罪”等話題明顯更深層。另外像《米爾沃頓》《顯貴的主顧》《波西米亞的醜聞》這類已不屬於典型的推理故事,但又有很強的社會現實性。
《夜的第七章》是一首極具電影感的歌曲,其MV也展示瞭一個精彩的犯罪故事。MV講述的是一個懸疑的藍玫瑰兇案,由周傑倫親自飾演大偵探,南拳媽媽的詹宇豪飾演偵探的小助手,宋健彰飾演嫌疑犯。故事描述一個發生在倫敦近郊的公園裡的兇殺案,現場唯一留下的線索是死者口裡的一朵藍玫瑰,還有一個可疑逃跑的年輕人。大偵探和小助手從藍玫瑰開始查起,在花店、老人傢探訪,甚至到圖書館找數據,抽絲剝繭終於找到嫌疑犯工作的咖啡廳,在追逐的過程中,嫌疑犯負傷逃跑;兩人隻好回咖啡廳問到嫌疑犯的住所地址,一步一步查找真相。雖然是致敬福爾摩斯,但不是一個具有柯南·道爾典型風格的故事。至於“如果邪惡是華麗殘酷的樂章,它的終場我會親手寫上。晨曦的光 風幹最後一行憂傷,黑色的墨染上安詳。”這幾句相較於《無人生還》,卻是再貼切不過。具體情節如果沒看過故事的,值得去看看。
我是比較喜歡聽音樂的,但聽得雜,品味其實不高的。《夜的第七章》和《以父之名》號稱話語流行音樂天花板,這個我也無法確認。隻說歌詞,兩首是黃俊郎作詞。二者風格相近,如同《夜的第七章》致敬福爾摩斯一樣,《以父之名》也致敬瞭《教父》。相比而言,《夜的第七章》是外在畫面上的致敬,《以父之名》是內在氣質上的致敬。《以父之名》是逐步墜入黑暗,《夜的第七章》是撥開迷霧;前者到最後深沉囈語,後者最後是華麗沸騰。孰高孰下,無法比較。黃俊郎的詞和方文山有些相似,喜歡用多種極富代表性的意象肆意鋪陳,華麗甚至妖艷。但細看也有些區別,黃俊郎是通過景物描述塑造氛圍,整體敘事性更強。而方文山善於抓住景物與故事的內在連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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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米寬的信仰”“榻榻米的稻香叫做禪”,景物與所表達情緒直接相連。
以青花喻人,華麗的辭藻絕非是空洞堆砌。自文山以後,中國古風歌曲大盛。但是佳作太少,大多內容堆砌,無邏輯,矯揉造作,甚至有時為瞭韻腳和句式讓文理極為不通。才情之高下,一比即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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