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富強在微博裡寫到:
睡這個說法倒還算含蓄,如果有人說我想睡睡你,雖然心理上不能接受,但貌似也不是太惡心。其實,睡與被睡還有另一個說法——操與被操。
操是侮辱人的說法,即使是親密的情侶,也不會輕易把這個詞說出口的。不說並不代表心理不這麼想,心理不這麼想,並不代表潛意思裡沒有這樣的觀念。到貼吧或者微博評論區轉轉,各種針對女性的“操”字唱主句的污言穢語比比皆是,你會發現這個世界的男人,隻是把女性當成瞭被操的客體。
我們村有一對半路夫妻,有一天,妻子的女兒與繼父吵瞭起來,就隨口罵瞭一句“操你媽!”——“操你媽”是國罵,幾乎每個中國人在氣急敗壞時都罵過。一般而言,誰在罵這句話時,腦海裡也不會有與他媽性交的畫面,我就見過兩個同胞兄弟互罵“操你媽”——不過,也有例外,那位繼父那天一下子接住瞭話茬:“你操我媽?我媽在古墓裡呢,你這輩子是操不上瞭。但我能操你媽,天天操,翻過來操,調過去操,想怎麼操就怎麼操。”
這是我小時候的事,當時那個妻子的女兒就啞口無言捂著臉哭瞭。現在想想,那個繼父正是利用瞭性交中作為操者的優越感。
事實上,即使是現代社會的青年男女,別看在一起時各種恩愛甜蜜,分手之後男性用“我曾睡過你”或“我曾操過你”攻擊前女友的情況也並非罕見。甚至,有些渣男還會把女友的裸照貼出來羞辱對方。
性交絕不單純是生理上男女兩性生殖器的交合,是有其社會學和心理學意義的。 在《穿過大半個中國去睡你》那首著名的網絡詩歌中,女詩人餘秀華開篇就石破天驚地寫道:“穿過大半個中國去睡你,其實,睡你和被你睡是差不多的,無非是兩具肉體碰撞的力,無非是這力催開的花朵,無非是這花朵虛擬出的春天讓我們誤以為生命被重新打開!”
睡或者被睡,其實指的是同一件事,就是性交。所不同的是,雙方的感受有時候可能會截然相反。睡,是獲得,是享受,是占有;被睡,是犧牲,是貢獻,是屈辱。從性別平等角度看,性交就是性交,這種睡與被睡的感受是不應該有的,但是誰也不敢否定,這種感受是有社會文化基礎支撐的。
餘秀華老師是大徹大悟之人,性別角色撲棱棱做瞭轉換,身為一名農村裡的女性,可以在精神上穿越大半個中國去和一個男人約會,還能找到我睡瞭你的感覺,那真是太不容易瞭。與把自己置於被睡者位置的女性相比,餘秀華這個名字應該名垂青史。
遺憾的是,在中國,絕大多數女性並沒有像餘老師一樣開悟。很多被男人哄騙著上瞭床的女人被一腳踢開後痛苦的不得瞭,上吊跳井,尋死覓活,即使最終走出情感的泥潭,也要渾身掉一層皮。除瞭感情方面的因素,或許還有性的因素:我特麼白白被那個傻逼睡瞭兩年。
性交就是性交,怎麼會有被睡的感覺?我們是不是要批評有這種思想的女子還活在中世紀?既然不能改變社會,首先就要改變自己,讓自己擺脫在性關系上吃虧的感覺。這種觀念對當今的女性來說是必要的。
十年前,我所在的《農傢女》雜志還是一本相當有節操的刊物,很多農村婦女那時真把我們這些當編輯的當成娘傢人,有什麼心理話都願意和我們交流。有一天,我接待瞭雲南某地一個農村女創業者,聊著聊著,她就眼裡汪汪地說,農村婦女幹點事太難瞭,她正常按程序申請項目,有個分管領導居然要她陪睡。
我當時有點不太相信。倒不是不相信基層的領導會那麼壞,而是按我的標準,那個前來與我聊天的農村婦女實在是長得不好看——要身材沒身材,要臉蛋沒臉蛋,年齡當時也應該三十出頭瞭。當時我想,漂亮的女孩子到處都是,那領導真的會看上一個不太出眾的農村婦女嗎?
楚天闊的話一下子點醒瞭我,實際上,無論是男領導潛規則女下屬,還是男客戶潛規則女業務,性的吸引絕不是最重要的原因,而是那些男人為瞭體驗女人在性方面的屈辱感:你越是被選擇的一方,他越是會感覺到高高在上;你越感覺羞澀委屈,他越千般調戲侮辱;你越是貞潔烈女,他越是流氓無賴;你越是心靈受傷,他越是變態折磨。
如果女人有美貌,男人當然享受你的美貌;沒有美貌也不要緊,那就權當拿性占有你控制你征服你君臨你,讓你受盡屈辱,讓你痛不欲生,讓你喪失一個女人的尊嚴——我把我的頓悟說於楚天闊,她表示認可,說隻要男女角色做一個轉換,讓男人們覺得你是一個在性的選擇上居於主導地位的女人,“他們的馴化手段就失效瞭”。
他提到餘秀華,是因為餘秀華寫瞭一首詩。
《穿過大半個中國去睡你》
其實,睡你和被你睡是差不多的,無非是
兩具肉體碰撞的力,無非是這力催開的花朵
無非是這花朵虛擬出的春天讓我們誤以為生命被重新打開
大半個中國,什麼都在發生:火山在噴,河流在枯
一些不被關心的政治犯和流民
一路在槍口的麋鹿和丹頂鶴
我是穿過槍林彈雨去睡你
我是把無數的黑夜摁進一個黎明去睡你
我是無數個我奔跑成一個我去睡你
當然我也會被一些蝴蝶帶入歧途
把一些贊美當成春天
把一個和橫店類似的村莊當成故鄉
而它們
都是我去睡你必不可少的理由
《穿過大半個中國去睡你》是詩人餘秀華於2014年10月所作的一首愛情詩。詩歌一共分為五節,鮮明地抒發瞭女性自我愛欲的痛苦,卻不局限於對女性自我欲望的書寫,詩人將對自然、環境、人性的關切熔鑄於自身的生存體驗和生命經驗之中,憑借“睡你”實現瞭對生存困境的言說、對人性的關懷,使得女性詩歌創作視域得以擴展。
參考:餘秀華:我是一個蠢女人
唐晴川.湯雪瑩底層經驗的詩性表達——餘秀華詩歌解讀[期刊論文]-當代文壇 2015(6)
關於睡與操的權力問題, @阿藍 在某問題的回答中寫到
美國電視劇《紙牌屋》裡 Frank 說:“世界上的所有事情都是關於性的,但性本身除外,性是關於權力。”
這句話讓我想起李銀河所著的《女性主義》中的一段話
長期厲言抨擊色情文藝的著名女權主義活動傢、密歇根大學法學教授凱瑟琳·麥金農(Catharine Mac Ki nnon)的文集《女人是人嗎?》(Are Women Human?),於2006年4月21日由哈佛大學出版社在美國出版。
她在書中寫道:“如果女人是人,那麼我們還會被當做裝在集裝箱裡的商品,從泰國運進紐約的妓院嗎?我們還會被當成性奴和繁殖後代的奴隸嗎?我們還會被馴養,終其一生無報酬地勞作,在我們的嫁妝用光,或是男人厭倦瞭我們時被掃地出門嗎?當我們的丈夫死瞭(如果我們能活到他們下葬那天),我們還會守著寡挨餓嗎?”
麥金農著有多種激烈抨擊色情出版物的專著和文集,包括2005年在國內出版的中文版《言詞而已》。她對保護言論和出版自由的美國憲法第一修正案將色情文藝也納入保護范圍的做法,一直持反對態度,因為色情文學絕非單純的言論。她說:“將色情文藝解釋為‘言論’這一努力的關鍵就在於為色情文藝的行為——通過性壓迫女性——贏得憲法保護。”
她曾與已故激進女權主義活動傢安德麗婭·德沃金(Andrea Dworkin)一起,以“性別歧視”為由,於20世紀80年代,在美國數座城市掀起反對色情出版物的法律行動,並因在明尼阿波利斯的初戰告捷而一舉成名。
德沃金曾聲稱,“色情文藝就是針對女性的法律”,她在所著《色情文藝:男人擺佈女人》(Pornography: Men Possessing Women)一書中寫道:“色情文藝是強奸的慶典,是對女性的凌辱;這就像一種強奸者的聯盟,一種讓強奸變得合法化,並使我們社會的男性霸權正式化的途徑。”
麥金農對《衛報》進一步解釋道:“色情文藝通過‘強奸神話’影響著人們。例如,如果一個女性說‘不願意’,那麼,那些總是看色情作品、相信強奸神話的人就會認定,不管這個女人說什麼,她都是願意的。她說不,實際上是在說:是。”
我又想起幾年前我看的一本書,凱特·米利特所著的《性政治》
感興趣的可以看一下這部經典
性政治 [美]米利特.pdf_微盤下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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