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種愛情故事

那年,17歲的李想高考以七分之差落榜。

為瞭減輕哥嫂的負擔,李想打算在離他傢不遠的禾草街街口擺一個油條攤,一邊掙錢養活自己,一邊繼續復習高考。

李想的大哥年輕時坐過牢,他有一個獄友是當年昌南市大眾飯店的白案師傅。

聽瞭李想的想法之後,這個白案師傅就手把手的教會瞭李想炸油條的手藝。

李想的大哥對此抱著無所謂的態度,但李想的嫂子史小紅卻堅決反對這樣做。

她罵李想他哥鼠目寸光,叫李想盡管放心,不要有生活上的任何顧慮,一心一意復習高考才是正路。

那時李想的侄女苗苗剛出生不久,他哥嫂的生活負擔也很重。

李想把對哥嫂的感激化為瞭刻苦學習的動力,打消瞭擺攤掙錢的念頭,全力以赴復習高考。

第二年夏天接到高考錄取通知書的時候,一傢人欣喜若狂。

他嫂子史小紅忙瞭二天二夜,做瞭六七桌酒席接待前來拀賀的親友。

她在酒席上開玩笑說:今天我們就讓那個想擺油條攤的小子炸一些油條來給大傢下酒。

李想永遠記得嫂子史小紅當時的音容笑貌。

史小紅比李想他哥小七歲,比李想大四歲。

沒想到命運會在十多年之後的今天真的安排李想以炸油條為生。

李想在昌南師范學院歷史系就讀的四年,每個周末回傢,都是嫂子史小紅給他做飯,幫他洗衣服。

他們傢老屋的樓上有他的一個小房間,他在裡面看書看電視睡覺,從來不用幹傢務,有時連被子都是史小紅幫他疊。

這讓他感到很尷尬。如果因為夢遺弄臟瞭床單,他就幹脆把自己的小房間鎖上,不讓嫂子進去。

這種事情在那個年紀經常發生,但每次她都把床單搶瞭去洗。她說他洗不幹凈。

李想的大哥當時在外面做服裝生意,忙得時常沒空回傢。

小紅有時就拉著李想陪她上街逛商店,邊走邊說時,

她會挽著他的胳膊問他畢業以後想找一個怎樣的女孩做老婆,是不是現在就要做嫂子的先來代為介紹之類讓他感到臉紅的問題。

那時李想已經是一個身高一米七六,體重六十六公斤的大小夥子瞭,他會掙脫她的手臂,紅著臉說別的事情。

最難堪的那件事,發生在李想讀大二的時候。

那天李想被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淋透,回到傢裡就一頭沖進衛生間去洗澡。

可他萬萬沒有料到他嫂子史小紅正一絲不掛的在那裡沖洗著。

他的心臟當時就好像被榔頭猛砸瞭一下,他隻感到血往上湧,滿臉通紅地趕緊往外退,半天喘不過氣來。

李想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無恥的罪犯,因為從此以後,小紅豐滿白皙的侗體就刻在瞭他的腦子裡,在往後的日子裡,怎麼也擺脫不掉。

他在自慰的時候想到的也隻是她的身體。

每次他都罵自己是畜牲,但下次腦子裡還是會出現她的身體。

他後來要求搬出去住,可哥嫂表示不能理解,不予同意。

過瞭好長一段時間,他才能慢慢控制自己這種喪失理智的沖動。

大學畢業後,李想分配在昌南第十二中學教書,報到上班的當天,他就要求住進學校的單身集體宿舍。

他把全部的精力和時間都用在工作上,他認真備課上課,虛心學習老教師的教學經驗。

在市教育局組織的“青年教師一堂好課”評比活動中,他意外的獲得瞭文科組的一等獎。

學校領導為瞭表示對他的器重,破例分給瞭他一間單人住房。

就在李想的工作、生活一天比一天順心的時候,毒品的魔掌卻悄然伸向瞭他們的傢庭。

他怎麼也不肯想信他大哥已紀染上瞭毒癮的事實。

在李想十歲前後他的父母就相繼亡故。

他是在比他大11歲的大哥的呵護下長大的。

他從小就依賴崇拜這個強壯有力的大哥,小紅嫁給他哥之後,他又得到瞭更多的傢庭溫暖。

上個世紀90年代初期的社會上,吸毒的事情大傢還耳聞目睹的很少。大哥吸毒的跡象李想一點也沒看出來。

那天小紅到學校來找李想,哭得很傷心,絕望地說,無論如何要跟他哥離婚。

李想才知道瞭事情的全部真相。

其時他大哥已有將近二年的吸毒經歷瞭。這二年的所謂服裝生意,純粹是欺騙,本錢早就被他吸光瞭,連他們兄弟倆共有的禾草街的老屋,也已被他大哥擅自作主坻押掉瞭。

也許是為瞭他們的女兒苗苗,小紅一直沒有和他哥辦理離婚手續。但那個曾經給過李想無限溫暖的傢已經名存實亡瞭。

現在輪到小紅經常不回傢瞭。上舞斤,打麻將,有時大概也和別的男人在外過夜吧,她好象換瞭一個人,成天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李想也盡量呆在學校很少回去,他不願看到一天比一天消瘦的大哥那種一天到晚睡不夠的萎糜神情。

李想曾經想過把侄女苗苗帶到學校裡來和自己一起生活。

這事簡直使他悔斷瞭腸子。

曾經非常強悍的大哥,變得麻木不仁,不成人樣瞭。隻要有白粉吃,既不管女兒的死活,也不管自己的老婆是否夜不歸宿,

發展到後來連最基本的人性也沒有瞭,其行為已和畜牲毫無二致瞭。

那天,有二個人找到李想的學校裡來瞭,要李想拿錢去贖回他侄女苗苗。

他們說,請幫幫忙,你哥拿走瞭我們的“貨”,說轉身就來付錢,並把這女孩押在我們這裡,以證明他說話算數。

現在都二天瞭還看不到你哥的影子。

那還是一個才五歲多一點的小女孩呀!

吸毒吸到拿女兒質押的地步,就完全沒有人味瞭。

當李想責罵他大哥的時候,他大哥隻是對著他默默地流淚,從頭到尾一言不發。

他當時一面大聲喝斥他大哥,一面陪著他大哥流淚,那是李想平生第一次那樣大聲地對他大哥說話。

等後來李想自己也染上毒癮瞭,他才知道,吸毒人生和健康人生是二個完全不同的人生世界,二者之間有著天壤之別,是完全無法溝通和理解的。

他侄女苗苗的死,讓李想的腸子都悔綠瞭。

他大哥那時當著自己女兒的面吸毒已經習以為常瞭。剛讀小學一年級的苗苗在父親面前整天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

那天,苗苗一個人默默地在衛生間開熱水器洗澡,由於密不透風的原故,體質原本就非常虛弱的苗苗,因窒息悄然死在瞭衛生間裡、長達兩個多小時竟無人知曉。

而她的親生父親一直就在衛生間隔壁的房間裡吸毒,在毒品虛幻的世界裡,時間凝固瞭!

當小紅呼天搶地的撲向他的時候,他覺得二個小時才一瞬問的事,他仿佛才從睡夢中醒來,一下子就跪倒女兒的面前,摟著已僵硬瞭女兒,涕淚滂沱。

李想的大哥精神失常瞭一段時間。

但毒品的魔掌連瘋子都不肯放過。毒癮發作的時候,他會從墻上刮下石灰粉,一小包一小包整齊包好,說這就是最高等級“昆貨”。

見人就拉著人傢,要別人和他一起嘗嘗。李想一巴掌打掉他的石灰粉,他還要和李想拼命。

李想的心也碎成瞭粉末。

那年三月,李想的大哥在老屋的鐵門框上用一條撕爛的床單吊死瞭自己。

這期間小紅又是割腕又是觸電,在醫院裡搶救過好幾次。李想總是盡量陪護著她。李想知道她心裡有多苦。

但他當時根本不知道她在什麼地方從什麼時候開始也吸上瞭白粉。

她後來曾對李想說:吸毒是一種沒有痛苦的生活,註射白粉就是往自己軀體裡註射幸福。

她開始經常向李想要錢,經常要李想為她提供吸毒場所。李想也好象天生就無法拒絕她的任何要求。

學校分給李想的單人住房,成瞭她常來常往的地方。

她一心一意撲在白粉上,有時當李想的面,她也穿著三角內褲在屋子裡走來走去,旁若無人。

李想把頭扭過去,但還是看見她那豐滿的乳房在又白又薄的襯衫裡顫動,原先就刻在李想腦子裡的她的胴體,更使李想痛苦不堪,不知所措。

四,

那年冬天的那個夜晚,毒魔附體的史小紅,悄然走進瞭李想的生活,一下子撲入李想的靈魂。

從那個寒冷的夜晚開始,李想跟著她一步步往毒品的深淵裡走,直到她魂斷海南島,李想才從這場可怕的夢魘中醒來。

那個夜晚血下得好大。她從貼身內衣裡拿出一小包還帶著她體溫的白色粉末來。

不管李想同不同意,硬拉著要他坐下來嘗幾口,說這真是靈丹妙藥,包治百病。

當時李想正發著高燒,肉體和靈魂都受著煎熬。她的頭發在他頸脖子上繚繞,她的呼吸中有一種淡淡地清甜的香味。

就就在他暈暈糊糊不知所措的時候,她把另一隻紙做的吸管輕巧吧塞進他的嘴裡,叫他學著她的樣子,把錫箔紙上的一縷白煙吸進肺裡。

李想就這樣吸食瞭他生平的第一口海洛英。

此時她修長的腿早已擱在瞭他身上。他魂飛魄散。十多分鐘後,他大約吸到瞭第七、八口的時候,突然頭暈的天旋地轉起來。

他趕緊跑到公共衛生間裡,把肚子裡的東西吐得一幹二凈。出人意料的是,這嘔吐出來的東西,味道一點也不難聞,可以說簡直一絲一毫難聞的氣味都沒有。

小紅走不緊用熱毛巾給李想擦臉,把他扶到床上躺下,並用她纖細的手按他的太陽穴。

李想側轉身想避開小紅那灼熱的目光。

當小紅逐步從他的背部向他的大腿方向開始按摩捏拿的時候,一股神奇的力量突然開始在他的體內奔突。

李想強烈地感受到一種從未體驗過的身輕如燕的感覺,他覺得自己五臟六腑好象被徹底清洗瞭一次,沉重的肉體仿佛消失瞭,高燒在瞬間消退得無影無蹤。

那一夜,小紅使他成為瞭真正的男子漢,直到太陽已經照到窗戶瞭,李想和小紅還緊緊地摟在一起。

學校領導當時沒有察覺李想吸毒的事。

他還是照常上課。但請假的次數明顯多起來瞭。經常弄得教務處措手不及,臨時要安排人來代他的課。

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

其時,小紅已由吸食改為靜脈註射瞭。為瞭對付日益增大的用量,為瞭省錢,當年多數癮君子都是這樣從吸食最終走向註射的。

據說,一個人一天吸食海洛英的量是二克的話,那改用註射的量有一克就足夠瞭,這樣每天就能省下一半的錢瞭。

錢雖然省下瞭不少,但註射比吸食的危害卻要大好幾倍。

因為海洛英畢竟不是國營商店裡出售的有質量保證的商品,它的含量是很不穩定。

小紅平時每次註射都是大約0.2克左右。

出事的這一次註射的數量也是這麼多,但就是因為含量的天差地別,這一針下去差點要瞭小紅的命。

針頭剛打進血管的時候,她就對身邊的李想說感覺很不對頭,一開始是嘴唇感到有些麻木,轉眼間就是血往上湧、渾身痙攣,緊接著就口吐白沫,不省人事瞭。

李想當時還缺乏這方面的急救經驗,嚇得趕緊打急救電話,於是就難免驚動左鄰右舍。

醫生冷笑著把小紅抬上車,學校的許多同事都知道瞭這是怎麼回事。她和李想同居,學校領導自然牽連到懷疑他也吸毒。

他開始雖然死不認帳,但久而久之,他發覺自己已經虛弱到無法堅持在講臺上站完45分鐘瞭。

發癮的時候不用說,根本不敢見學生的面,而過足瞭癮之後他又完全處於昏昏欲睡的狀態,根本就懶得開口說話,天底下那有不願開口講話的老師?

李想最後隻好主動提出停薪留職的要求。

學校立刻照章辦理,將他掃地出門,並同時收回瞭分給他的單身住房。

自從他離開學校後,他們倆就一直都在斷斷續續地幹著小毒販子的勾當,當時叫著“以粉養粉,以販養吸”。

五克一包買來,改裝成12小包,每一小包可以凈掙50元。但在他們手上買貨的粉崽粉妹都是他們天生的敵人。

這些個粉崽粉妹們隨時會把他們倆出賣給警察,沒有絲毫交情可言。

由於出頭露面和粉崽粉妹打交道的主要是小紅,這期間她至少被抓進去過三十多次。

李想根本記不清瞭準確的次數,有時是當場抓當場罰款放人,有時又關押一至三個月不等。掙來的錢總是不夠罰款。

在昌南稽毒大隊、在市局強戒所,他嫂子史小紅的“知名度”高得很。

這對變形的叔嫂倆一直是過著提心吊膽、如履薄冰的日子。

李想的用量也逐步加大,由原先的二天一克變成瞭一天吃二克瞭,他的體重也由那年冬天之前的76公斤迅速下降到51公斤,世上絕沒有比這更厲害的減肥藥。

但李想直至今天也沒弄懂,當年小紅的用貨量一直比他大得多,而且吸毒的歷史也比他長,她卻到死都始終保持著象過去一姣好的體形。

與絕大多數癮君子不同,小紅的胖瘦則與她吸毒量的多寡和吸毒時間的長短似乎完全無關。她的外表一點都不象是一個吸毒的人!

不知道醫學上對這種現象會有怎樣的解釋?

那年年底,他們倆經人介紹,湊瞭三萬多塊錢毒資來到瞭海南島,原本想得一些便宜貨回去多少掙點錢,卻不料一上島就被當地的粉崽粉妹們合夥騙瞭精光。

他們一夜之間陷入瞭絕境,連回老傢去的車票錢都沒地兒找瞭。

有人說,為瞭弄錢吸毒,“男皆盜女盡為娼”,李想說,我不知道這種說法是否太絕對瞭。反正不幸說中瞭我們倆。

李想先是向偶然在瓊海碰到的一個大學同學借錢,編造各種理由,一次二次三次,這個老同學已給足他面子瞭。

每次拿到錢他們不是急著先回老傢去,而是趕緊打的去買些貨來,坐在旅館裡飄飄然、昏昏然瞭再說。

最後被老同學覺察,立刻同李想翻瞭臉。

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李想實施瞭生平的第一次偷盜。

那天,在瓊海車站邊上的水果批發行,以他那樣瘦弱的身體偷瞭整整一麻袋檳榔,扛起來就跑,在滿頭大汗、氣喘噓噓中賣得瞭四百元。

而最多的一次則是他“揀到”的一個皮夾子,內有1200元,讓他驚喜交加瞭老半天。

說“揀到”,是因為那人的皮夾子就快要從褲子口袋裡掉出來,他裝著不小心在那兒輕輕一碰,皮夾子就掉到地上被他“揀到”瞭。

李想曾說,還有其它多次不成體統的偷偷摸摸,想起來他自己都會惡心反胃。

還曾有粉友對他說,你又不會偷,日子可怎麼過啊。

是啊,日子怎麼過呢?

在海南島,一天至少至少需要二百元的毒資,吃飯的事對癮君子們來說,經常是可以忽略不計的,不包括在每天所需的開銷內。

李想對此曾發感慨道,三五天不吃飯,那是司空見慣的事,隻要有貨用,我們也真是不覺得餓。

他還說,做賊其實是一種非常辛苦的職業,而且朝不保夕,不是每天都有東西可偷,也不是每次都能得手的。

自殺是小紅先提出來的,李想當時表示贊同,說,黃泉路上有個伴兒。

由於吸毒,當時才30歲的小紅已有一年多沒來過例假瞭,吸毒的女人身上都會不同程度的出現這樣的問題。

所以粉妹們其實是根本不適合操那樣的皮肉生意的,但為瞭每天的毒資她們也隻好如此這般瞭。

看著她這樣的活受罪,李想心想,也確實隻有死才能徹底解決問題。

那天晚上,他們倆用小紅接客得來的錢全都買瞭白粉。

這是真正的最後的晚歺---李想從此以後就真的再也沒沾過一口瞭。

他們一邊流淚一邊吸食。

一個人當他覺得實在沒有法子活下去的時候,自殺就變得好像是輕而易舉的事瞭。

但李想卻在真的死亡面前嚇暈瞭,無恥地退縮瞭。

當時可能是白粉吃得太多太快瞭,那晚驚心動魄的一切在李想的記憶裡都是輕飄飄的。

他們倆象腳踩著棉花似的飄到瞭七樓平臺,小紅也仿佛不是從七樓跳下去的,倒象是飄下去的,就象一件衣服一樣輕輕地飄下去瞭。

李想被帶到警局去接受調查時,連警察都譏諷他說,你也太差勁瞭,你讓別人去死,自己卻臨陣脫逃。

在李想從七樓一氣狂奔下來抱起仰面朝天躺在草地邊上泥漿裡的小紅時,他一滴眼淚都沒有流,這時卻淚流滿面地向警察解釋說,不是臨時退縮,我們定好瞭數到一二三同時住下跳的,她卻在數到二時就先跳下瞭。他說他當時隻猶豫瞭半秒就再也沒有勇氣往下跳瞭。他承認他確實是嚇暈瞭,像一堆爛泥攤在瞭七樓平臺上。

李想被送到強戒所去勞動教養瞭18個月。他在教養所灑下的汗水和淚水,變成洗滌靈魂污垢的清潔劑。是小紅的死加上這些汗水和淚水邦助他僥幸逃脫瞭毒品的魔掌。

他說,在當年那些吸毒的人群當中,他算是為數不多的幸運者的一個。

他感謝海南島當地政府的強制勞動教養攻策,在這十八個月裡他不但把毒戒瞭,而且這清除掉瞭多年來積存在他腦子裡的各種糊塗思想,變得成熟聰明。

李想現在想對吸毒的朋友們說,毒癮真能戒除的!迄今為止,李想已經17年沒吸過一口瞭。而且真的是從心底裡不想吸。

有時偶爾會想起這東西來,也隻有恐懼和厭惡的感覺。

“一朝吸毒終身戒毒”的說法是不正確不恰當的。

這種說法隻會給戒毒者造成巨大的精神壓力。

終身戒毒,那不就成瞭永無止境的痛苦?誰還敢戒?

當然,如果說這個“戒”是指戒備的意思,那就是對所有人說的,從未吸過毒的人也應該終身戒備這種東西。

李想的身心早已完全康復瞭,痛苦已經成瞭昨天的記憶。

當然,想輕而易舉沒病沒災的就把毒戒瞭,也完全不現實,就如同從刀山火海中滾爬出來的人,他當然會遍體鱗傷的。

走錯瞭路,想回頭,就必須要有付出代價的勇氣。

從海南島回到傢鄉後,李想曾去找過原先的校長,他想回到學校去。

校長說,很難哪,現在哪個單位不是人浮於事呢,何況你李想是個名聲在外的人哪!

李想就在離他原先老屋不遠的一個路口上擺起瞭油條攤。

每天隻需工作5小時,所得報酬除瞭日常開銷還能有所儲蓄。這真要感謝大眾飯店那個教他手藝的白案師傅。

跟他那些吸毒的歲月比起來,李想覺得現在是生活在天堂裡瞭。

他準備等再過些時候,攢夠瞭錢,再去海南一趟,再去一次那個讓他傷心的地方,去把小紅的骨灰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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