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爛千陽》是繼《追風箏的人》這部經典之作後,卡勒德·胡塞尼再次以阿富汗戰亂為背景,橫跨三十年時空,主要描寫瞭在阿富汗強大的父權制社會下的兩位女性不幸的故事。有人說這是一部阿富汗的忍耐史,人民要忍耐饑餓、病痛的痛苦;國傢要忍耐戰爭的創傷、難民的流離失所。
故事中的兩位女主人公在這個如泥潭一般的時期,她們由一個個懷抱希望、愛情、夢想的少女,一步又一步地被這個充滿苦難的社會變成傳統的阿富汗婦女。
在這個故事中除瞭有著卡勒德·胡賽尼對戰爭一如既往的控訴,還有他為阿富汗婦女權利的吶喊,所以說它是卡勒德·胡賽尼創作走向成熟的標志,它也讓人更加震撼。
苦難下的女子,親情是一種奢求
《燦爛千陽》之所以令人震撼,是因為它向大眾真實地展示瞭在伊斯蘭極端主義籠罩下阿富汗婦女的不幸的生活。阿富汗的傳統思想和這些在阿富汗土地上無情發生的戰爭,讓阿富汗婦女無論是在傢庭還是社會中,都更加地迷失自我、喪失人格。
此書的第一位女主人公,瑪麗亞姆是一個哈拉米(私生子),她的父親紮裡勒是赫拉特屈指可數的富人,她的母親娜娜曾是紮裡勒傢的傭人。
但瑪麗亞姆並沒有和父親生活在一起,而是和母親一起住在一個父親為她們建造的小泥屋裡,她的母親總是對瑪麗亞姆說:“對紮裡勒和他的妻子來說,我是一叢狗尾巴草,一叢艾蒿,你也是。”
即使這樣瑪麗亞姆仍然相信自己是幸福的,因為紮裡勒每個星期四就會去泥屋看望她,給她講故事、帶禮物,和她一起釣魚,因此瑪麗亞姆一直愛著紮裡勒。
但瑪麗亞姆還不知道她所感受到的父愛將會使她深深絕望。
在瑪麗亞姆十五歲的時候,她沒有等到父親來接自己走,於是她獨自找到父親的房子,卻被拒之門外;瑪麗亞姆回到泥屋,看見的卻是母親懸掛在屋外柳樹上的屍體;這時瑪麗亞姆終於被接進父親的傢。
在經歷這一系列的變故之後,瑪麗亞姆看清瞭父親的虛偽:在父親的名聲和臉面面前,她所珍惜的那點親情根本不值一提。
但是瑪麗亞姆的悲哀還沒有結束,在父親的大房子裡待瞭兩星期,紮裡勒就把她嫁給瞭一個四十多歲的鞋匠拉希德。
在這些經歷下,瑪麗亞姆對親情的態度由希望變得失望最後絕望。在阿富汗父權制度下,女性沒有地位,就像娜娜和瑪麗亞姆一樣,女性可以隨意地被拋棄。
本書的第二位女主人公萊拉,她擁有一個溫馨的傢庭,她父親接受過高等教育,母親與父親真心相愛。除此之外,萊拉還擁有兩個親密的小夥伴和一起跟她長大的青梅竹馬塔裡克。
萊拉的童年如陽光般幸福,但是這些幸福隨著她的兩個兄弟在戰亂中不幸死去而消失大半。她的兩個兄弟不幸死去後,她的母親變得如行屍走肉般,萊拉在母親的眼裡除瞭自己已經死去的兄弟再也看不見自己的影子。
唯一幸運她的父親明白她萊拉是自己還擁有的孩子。
當終於有一天,萊拉的母親從床上下來,他們一傢人決定離開這個充滿槍林彈雨的地方時,一枚火箭彈炸死瞭萊拉的父母,萊拉所擁有傢庭最後的幸福也在這片戰亂的廢墟中消失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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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瑪麗亞姆相比起來,萊拉的傢庭是幸福的,但是這種幸福是短暫的,這些幸福結束的方式也是殘忍的。
回望這兩個女主人公人生的前半段,親情都是她們內心割舍不下的一部分。
瑪麗亞姆的悲哀來自於阿富汗強大的父權制度。在這種制度下,阿富汗男性的顏面尤為重要,血濃於水的骨肉親情也不能站在這些所謂名聲面前,瑪麗亞姆的悲哀反映的是大多數阿富汗婦女在強大父權制度的悲哀。
萊拉的悲哀來自於塔利班、美國在阿富汗土地上的戰爭。冰冷的武器,殘忍的戰場造成瞭一個又一個阿富汗傢庭的的破碎,在一個傢庭中死去的人會給活著的人帶來不可磨滅的影響,這種影響也成為瞭折磨活著的人的一種痛苦,萊拉的悲哀反映的是戰爭對阿富汗傢庭尤其是女性帶來的悲哀。
無論是因為強大的父權制度還是無情的戰爭,在這個苦難的時代,讓溫暖的親情對阿富汗女性變成瞭一種奢求。
父權中的女性,婚姻是一種磨難
女權運動創始人西門.波娃在《第二性——女人》中指出:“婚姻,是傳統社會指派給女性的命運。”在阿富汗這個舊制度社會深刻地體現瞭這一句話。
瑪麗亞姆在被自己的父親嫁給瞭這個大自己三十多歲的鞋匠拉希德之後,她隻能通過長長佈卡下唯一能看見外面的那一雙眼睛來觀察外面的世界,她與外界的聯系幾乎被隔斷。
雖然瑪麗亞姆不能自由地與外界聯系,但是在她的婚姻初期,瑪麗亞姆感覺自己是幸福的,尤其是當自己第一次懷孕之後。然而瑪麗亞姆的幸福總是短暫的,在她與拉希德結婚的三年裡,瑪麗亞姆流產瞭七次。
瑪麗亞姆的不斷流產讓拉希德徹底失去瞭擁有一個兒子的希望,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情,拉希德在阿富汗強大父權制度影響下,不尊重女性的嘴臉徹底暴露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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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瑪麗亞姆每天的生活裡充滿瞭無理的侮辱、可怕的傢暴,瑪麗亞姆的人格和自尊被拉希德無情地踐踏,然後瑪麗亞姆成為瞭大多數阿富汗女性那樣。
在瑪麗亞姆嫁給拉希德的第十八年,拉希德從火箭彈造成的廢墟裡將萊拉挖瞭出來並把她帶回瞭傢,這時故事中兩個女主人公的命運便交叉在瞭一起。
拉希德帶萊拉回傢隻是覬覦萊拉的美色。拉希德知道萊拉有一個青梅竹馬塔裡克,為瞭讓萊拉能夠對塔裡克死心,拉希德就找人編造瞭塔裡克在離開阿富汗的途中死亡的信息。
此時萊拉發現自己懷瞭塔裡克的孩子,為瞭肚中孩子的命運,萊拉決定嫁給拉希德。對比起瑪麗亞姆和拉希德的婚姻,萊拉與拉希德的婚姻更像是一種相互利用。
萊拉的美貌和她的懷孕讓她在拉希德的“城堡”裡生活得像一個“皇後”,而瑪麗亞姆對這個突然闖入自己生活的女子充滿瞭敵意。
但是萊拉“皇後”般的生活在她誕下女嬰阿茲莎也發生瞭改變,拉希德不再像往常一般寵愛著她,但是瑪麗亞姆卻因為這個女嬰和她關系緩和。
後來,在萊拉策劃的一場出逃未果之後,她的生活變得和瑪麗亞姆的生活無所區別,她似乎也變得和瑪麗亞姆一般麻木,不再對這不公平的生活做出反抗。當萊拉再次生下一個孩子,並且是拉希德一直所希望的男孩時,她便徹底“失寵”瞭。
萊拉此時和瑪麗亞姆之間已經產生瞭一種類似母女的感情。萊拉與瑪麗亞姆之間,由最開始萊拉對被拉希德摧殘的瑪麗亞姆的同情一步步轉化為她和瑪麗亞姆相依為命。
這是一種女子在父權統治下被生活壓迫而變得麻木的無奈,也是一種在父權統治下女子隻能彼此相依為命的悲哀。
瑪麗亞姆和萊拉兩個人不同的經歷,近似相同的婚姻結局,給世人展示瞭在阿富汗的父權統治下,女子的婚姻是一種磨難,而阿富汗女子因為在這種婚姻中的忍耐變得更加有韌性。
泥濘般的時代,不屈才是救贖
瑪麗亞姆的母親娜娜曾對她說:“像你和我這樣的女人這輩子隻需要學會一種本領就好瞭,那就是忍耐。”在瑪麗亞姆遇見萊拉之前,她一直奉行著這句話。
在遇見萊拉之後,瑪麗亞姆感覺到到瞭在她泥潭般的生活中存在著愛。尤其是在阿茲莎出生之後,讓瑪麗亞姆感受到瞭她有生以來從未感受到的真正傢一般的溫暖,因此瑪麗亞姆內心的本已被磨滅對生活的不屈又重新點燃,所以她勇敢的參與瞭萊拉的出逃。
在故事的馬上結尾之處,生活本以成為定式的兩名女子的命運,因為萊拉的青梅出馬塔裡克的出現又發生瞭翻天覆地的變化。
塔裡克的出現讓萊拉明白拉希德處心積慮的謊言,也刺激瞭拉希德所謂“男人的尊嚴”,萊拉遭到瞭一次史無前例的傢暴。在這次傢暴中,瑪麗亞姆為救萊拉而用鐵鍬打死瞭拉希德,瑪麗亞姆對萊拉如母親般的愛讓她決然地向塔利班自首,最後她死於瞭槍決。
而萊拉因為瑪麗亞姆的救贖而從讓她苦不堪言的黑暗生活中脫離出來,萊拉與塔裡克結瞭婚,他們搬去瞭美國,離開瞭這個充滿戰火和黑暗的地方。
當阿富汗土地上的戰火停止時,萊拉又再一次回到瞭那一片土地,她去瞭瑪麗亞姆曾經生活的泥屋,也在無意中收到瞭紮裡勒在生命的盡頭帶給瑪麗亞姆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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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裡克的出現重新喚醒瞭在萊拉和瑪麗亞姆對生活的不屈,萊拉為自己和塔裡克不屈,瑪麗亞姆為萊拉和阿茲莎不屈,所以瑪麗亞姆才敢拿起鐵鍬揮向這個多年來她從未反抗過的男人。
正是因為這不屈的鐵鍬讓萊拉獲得瞭新生,這是瑪麗亞姆對萊拉來自生命的救贖,這也是瑪麗亞姆的一種自我救贖。雖然瑪麗亞姆失去瞭自己的生命,但是她卻逃離瞭自己噩夢般的生活,這何嘗又不是一種救贖。
此書就這樣完結,塔裡克的出現、瑪麗亞姆的犧牲換來瞭萊拉的幸福生活,萊拉從此也不再為自己而活,她是代表著自己和瑪麗亞姆同時活著的。
尾聲
縱觀瑪麗亞姆和萊拉,都是從一個個天真爛漫的少女變成瞭充滿韌性的阿富汗婦女。
在十五六歲本應奔跑在自由的土地上的年紀,她們就已經嫁為人妻還要學會如何隱忍才能避免來自丈夫的謾罵和毒打,是發生在阿富汗土地上的戰爭和阿富汗強大的父權制度造就瞭她們悲哀的生活。
書中兩位女主人公相比較,萊拉的人生是較為幸運的,但是這種幸運也是有限並且有代價的。萊拉的幸運是少數阿富汗女性的幸運,但是瑪麗亞姆的不幸卻是大多數阿富汗女性的不幸。
在阿富汗,大多數的女性都隻是滿足男人性欲和照顧他們傢務的工具,她們是男人的附屬品。男性極端的占有欲讓他們絲毫容忍不瞭其他人對自己“妻子”的褻瀆,哪怕他們自己隻是將這些女性當做一種工具。
在這種生活中,女性沒有地位沒有權利。她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自己泥濘般的生活中保持一顆不屈的心,然後自我救贖。但並不是所有的女性都可以在這種折磨下保持不屈並做出反抗,瑪麗亞姆和萊拉的不屈成功瞭,但是代價也是巨大的。
作者卡勒德·胡賽尼說本書的名字取自賽依伯所寫的一首法爾西文詩“人們數不清她屋頂上有多少輪皎潔的明月,也數不清她的墻壁之後那一千個燦爛的太陽。”有人說一千個燦爛的太陽就是希望,也許太陽真的是阿富汗女性的希望,隻願阿富汗的女性們能夠早日在這一千個太陽中找到屬於自己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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