佈爾什維克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共產國際的普羅維登斯之眼、流氓無產階級的拉達曼迪斯——蘇維埃安全部門(二)

筆者前(tao)言(dun):蘇聯的安全部門人們最熟知的應該就是КГБ(克格勃)和NKVD(內務人民委員部)瞭,但是大部分人對於這一機構的瞭解停留在簡單的清洗和暗殺,對於歷任領導人和職責、部門、政治鬥爭不清楚。在此筆者想做一個籠統的介紹,讓讀者清楚關於這裡面的理想、責任、冤殺、仇恨與愛,以此消除人們的刻板印象,而不是片面的、庸俗的、孤立的看待這一機構與人。因為筆者是第一次寫這種文章難免會出現錯誤、自相矛盾、囉裡吧嗦,在此誠懇地希望讀者指出錯誤並且友好地討論,本書主要來源為歷任克格勃主席的命運,各人物紀錄片與傳記和維基百科,在此感謝前人堅持不懈地研究和對此的幫助。Менжи́нский一般譯作緬任斯基或緬因斯基,以前譯作明仁斯基(中馬庫也是這個譯法),本篇文章用明仁斯基這個譯法。中文網關於明仁斯基的資料很少,可能本篇文章會出現不少錯誤,希望讀者指出筆者的錯誤。

未盡的畫像、格別烏主席、銀行辦事員——明仁斯基

在《歷屆克格勃主席的命運》一書中有關明仁斯基的開頭是這樣寫的:

“在第二版的蘇聯大百科全書中寫道,維亞切斯拉夫·魯道福維奇·緬任斯基是犧牲在戰鬥崗位上的:反蘇和反革命的“右派托洛茨基集團”的首領們派人野蠻地殺害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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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版蘇聯大百科全書沒有中譯本,而且有50多卷,由於筆者不懂俄語所以無法引用原書中的內容,但是在俄文維基上有關明仁斯基是這樣說的(翻譯為機翻):

在《佈哈林在上法庭的最後陳述》中也有這樣一段話:

所以說,明仁斯基的死被斯大林篡改瞭,這位格別烏主席在死後依然忠心耿耿的為斯大林工作。斯大林的大清洗是極其“公平”的,無論是明仁斯基還是他的繼任者亞戈達和葉若夫,就連為他們解凍的貝利亞都沒有逃過清洗,即使是斯大林的密友——奧爾忠尼啟則的死也被篡改瞭(自殺被說成是心臟麻痹而逝世)。革命的勇士——捷爾任斯基說契卡是革命的士兵而非警察,而“革命的警察”——明仁斯基則配合斯大林大肆抓捕驅趕黨內異見人士,波蘭再一次滅亡,另一半是血紅色。

明仁斯基和捷爾任斯基都是出生自波蘭貴族傢庭,其中學畢業時獲得瞭金質獎章,之後考進瞭彼得堡大學的法律系,做過一段時間律師。所以明仁斯基一般給人的印象是帶著一幅金邊眼鏡,性格溫和、有禮貌、文縐縐的知識分子形象,對待其他人也是勤勤懇懇。1902年明仁斯基便加入瞭俄社民黨,1905年革命期間加入佈爾什維克報紙《軍營》編輯部任職。7月份被逮捕在獄中度過四個月,後來絕食抗議而取保釋放,之後流亡芬蘭、比利時、瑞士、法國和美國,最終定居巴黎。在巴黎大學聽講座自學,其中學會瞭很多外國語言(據說總共會十九種語言並包括中文和朝鮮語),期間明仁斯基還加入瞭波格丹諾夫和盧那察爾斯基的“前進”集團。1910年明仁斯基和托洛茨基在法國相識。明仁斯基可以說是所有肅反部門領袖中學識最淵博、脾氣最和善的一個,讓他來領導這個部門比起其他人來說有點黯然失色,對於上司有點曲意逢迎和沒有主見。。托洛茨基被明仁斯基驅趕出蘇聯後這樣評價他:“他給我的印象最好用一個詞來表達:印象皆無。他看起來好象是某個不存在的人的影子,或者更確切地說,像是一個未完成的肖像畫的粗劣的草稿。”(這時候托洛茨基已經被明仁斯基驅趕出蘇聯,所以這段話是帶有偏見成分的)

1917二月革命之後加入托洛茨基領導的區聯派(於8月份和佈爾什維克合並),1917年10月25日被任命為彼得格勒革命軍事委員會在國傢銀行的政委,之後被任命為副財政人民委員。因為長期患病的緣故,他第一件事就是躺在斯莫爾尼宮中睡瞭一覺,這份工作也是做的不令人滿意,被任命的原因是他曾在法國裡昂銀行做過辦事員。11月 8 日,曾詳細描述十月革命的美國人約翰·裡德在斯莫爾尼宮中看見瞭緬任斯基,他是這樣描寫明仁斯基的。

1918年4月被派去柏林任總領事,因為他不僅會好幾門外語流亡期間長期居住國外,不過他和越飛很快就被驅趕瞭出來,因為在蘇俄外交使團的行李中發現瞭傳單,之後去瞭烏克蘭當蘇維埃社會主義檢察團的副人民委員。1919年秋天在捷爾任斯基的契卡中工作,1919年9月15日開始領導契卡特別部,主要功績為“托拉斯”行動和“辛迪加”行動,為此獲得瞭紅旗勛章。阿爾圖爾·赫裡斯季安諾維奇·阿爾圖佐夫是這兩次行動的主要組織者和領導者,分別清除瞭“超級特工”西德尼·賴利(詹姆斯·邦德原型)和“華沙白馬”鮑裡斯·薩文科夫,這兩次行動都成為瞭蘇聯特工的教材。

“托拉斯”行動

格別烏為瞭釣魚執法柏林的“最高保皇協會”(BMC)和巴黎的“俄羅斯軍人聯合會”(POSC),虛構瞭一個名為“俄羅斯保皇組織”(MOP)的釣魚機構。反間諜處的軍官亞歷山大·亞舍佐夫扮成MOP成員與BMC的尤裡·阿爾塔莫諾夫會面,建立瞭格別烏的MOP與柏林的BMC的聯系。1922年阿爾塔莫諾夫前往華沙,當上瞭POSC的代表,負責保障與POSC的庫捷諾夫將軍的聯絡。在獲取庫捷諾夫的信任中,瑪麗亞·紮哈爾琴舒爾茨發揮瞭主要作用。第一任丈夫死在瞭一戰中,瑪麗亞把孩子托付給熟人後,志願上瞭前線,第二任丈夫又在俄國內戰中被打死。瑪麗亞跟隨白軍流亡到南斯拉夫,1923年加入瞭庫捷波夫的組織。著名的英國間諜賴利最後一位妻子佩皮塔·賴利這樣描寫紮哈爾琴科一舒爾茨:她是一個身材勻稱的女子,面色蒼白但充滿魅力和智慧,有一雙安詳、誠懇的藍色眼睛,當然,受過很好的教育,被西德尼稱為‘古典婦人’真是再貼切不過瞭。舒爾茨在托拉斯中被內務部隊副司令員亞歷山大·愛德華多維奇·奧佩爾普特玩弄於鼓掌之中,以至於有人說她也是格別烏的間諜。奧佩爾普特在與舒爾茨在見面中引誘瞭她,在以後好幾年中保持曖昧關系。多情而幼稚的舒爾茨獲得瞭庫捷諾夫和賴利的信任,這讓她在MOP充當瞭一顆強力的棋子。

賴利夫人化名”維阿爾多“打算為丈夫報仇,但還是被格別烏玩弄於鼓掌之中。1926年初,賴利夫人收到MOP的領導人來信(此信是亞庫舍夫和奧佩爾普特寫的),打算故技重施把賴利夫人誘騙到蘇聯。

至於舒爾茨是格別烏間諜還是單純被奧佩爾普特玩弄於鼓掌之中,這就見仁見智瞭,而亞戈達則說舒爾茨和庫捷波夫都一直是英國秘密情報機構的間諜。還有一種說法是,奧佩爾普特和亞庫舍夫並不是格別烏的間諜,單純是薩文科夫的支持者和保皇黨人,隻不過有一天他們突然醒悟開始和格別烏合作。

”辛迪加“行動

在蘇維埃政府對波蘭政府的抗議下,薩文科夫先後流亡佈拉格和巴黎,成立新的反佈爾什維克組織。“辛迪加”行動正式開始第二階段“辛迪加-2”行動,把薩文科夫誘騙回蘇俄並審判他的罪行。

就你叫白馬是吧?定叫你有來無回

薩文科夫經過和小王一樣的折磨之後,薩文科夫承認瞭自己的罪行,被判處十年的牢獄生活。

根據蘇聯官方說法薩文科夫的死是自殺的,在1925年5月,從牢房窗口跳下去摔死瞭。但很多格別烏人員都認為薩文科夫是被人從樓梯上推下去的,有一名老工作人員還給戈爾季耶夫斯基指明瞭地方,被謀殺的傾向是大於自殺的。

明仁斯基相對於亞戈達和葉若夫並不出名,但他掌管部門有八年之久,比後兩位加起來還多。明仁斯基雖然待人客氣、彬彬有禮、脾氣溫和,但這並不代表他是個大善人。

亞歷山大·亞歷山德羅維奇·佈洛克(也有翻譯成勃洛克的)在1905年革命之後開始同情無產階級,雖然那時候他並沒有參加革命,開始寫詩為底層群眾發聲。對於二月革命與十月革命來說,佈洛克是懷著矛盾的心情擁抱,熱情而懷疑就像他的作品一樣。佈洛克自1918年開始便被疲勞與疾病折磨,在蘇維埃委員會繁忙的工作壓垮瞭他的身體,先後得瞭哮喘與壞血病。1921春佈洛克請求出境治療被拒,1921年7月教育人民委員會向列寧提出請求,列寧詢問明仁斯基的意見。明仁斯基是這樣回復列寧的:“佈洛克具有詩人的氣質。任何一個事件都可能對他產生不良影響,他就會很自然地寫詩反對我們。我認為最好還是不要放他出去。但是可以在一個療養院裡為佈洛克準備一些好的條件。”1921年7月23日舉行的政治局會議上,加米涅夫和盧那察爾斯基簽署瞭離職許可,1921年7月29日高爾基要求允許佈洛克離開,並要求佈洛克妻子作為陪同人員。莫洛托夫在1921年8月1日簽署佈洛克的出境許可,但高爾基直到8月6日才從盧那察爾斯基那裡知道,而佈洛克在一天後8月7號去世。

之後的沙赫京案件、工業黨的系列案件、勞動農民黨、孟什維克的俄社民工黨中央局案,明仁斯基雖然參與瞭這些案件的清洗,但是在最後幾年裡他已經病的很嚴重瞭,很多情報和工作都是亞戈達替他做的。在此不做詳細介紹和分析,以後有機會的話可以單獨出一期講講。1934年5月10日,明仁斯基因心臟病突發死於阿爾漢格爾斯克的“第六山丘”別墅,享年60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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