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可少鋤二畝地,也要看看道情戲;寧讓面發酸,也不能耽誤道情班。”
第一次接觸太康道情戲那是在小時候,90年代,是跟著奶奶去鎮上趕會時聽戲的。雖然對當時的我來說,也許並沒有聽懂什麼意思,甚至於至今我也對此不感冒,但對於奶奶及和她一樣的同齡人來說,那種沉迷戲曲世界的程度不亞於現在的小孩子追劇,追明星。
我至今還記得她搬著小馬紮入迷聽戲的表情,記得當時還飄著毛毛雨,臺下的爺爺奶奶大爺大媽們依然視而不見,充耳不聞,因為在他們眼裡隻有臺上一幕幕精彩的故事,看到動情處,有的甚至流下瞭眼淚。
他們也有喜愛的偶像:朱錫梅、劉粉霞等,她們的名字就像隔壁鄰居一樣,親昵地常常掛在嘴邊。有句流傳甚廣的土味情話是表白朱錫梅老師的:“不怕傢中遭瞭賊,也得看看朱錫梅。”由此,足見當時在電視出現之前的那個年代,群眾對道情戲的喜愛和追捧,可以說已達到癡迷的程度,跟現在爆紅的王菊相比完全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時,作為小孩子一樣熱愛聽戲,因為可以買好多好吃和好玩的,也會認識很多小玩伴。我至今還記得冰糖葫蘆、棉花糖的叫賣聲,還有中午不用回傢吃飯,可以在鎮上吃上一頓熱騰騰的胡辣湯、燒餅、小籠包、肉盒的滿足感。
太康道情戲會在各個鎮上巡演,有些資深戲迷會跟著道情戲班的巡演路線一路追隨。太康道情戲正式自成一支完整的戲派,是在上世紀50年代,達到頂峰是在90年代,2006年,太康道情被列入“第一批國傢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遺產”。
1956年經李濟廣、龔長法等9名道情藝人於河南省首屆戲曲觀摩會演上演出瞭《打萬監生》並受到好評後,次年才正式成立瞭“太康縣道情劇團”。歷35年風雨行程,於1992年7月該團以《王金豆借糧》一劇參加瞭文化部藝術局在出東淄博舉行的“天下第一團”會演,獲多項優秀獎,全勝而歸。這是太康道情戲最輝煌的時期。
我與道情戲的最近距離的直面接觸是在5年前,有幸去采訪跟拍太康“天下第一團”太康道情戲班。我學的是廣播電視新聞專業,其中一門攝影攝像課程老師佈置的期末考試就是拍攝一個視頻。由學生們自發組隊,自選主題。而我們那一小隊,5個人,4個人都是周口人,便選擇瞭太康道情戲。
當時進入太康道情戲班的那所小院時,有小孩子在練功,走步,還有幾個孩子的傢長帶著孩子來拜師進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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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旁觀瞭一場他們正在準備的演出,從臺前到幕後,從跟著大巴一起迎著冬天的霧霾出發,到背著落日的餘暉回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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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拍攝的最終視頻
道情戲以唱為主,劇本多唱詞而少插白,一板下來就是上百句唱詞。太康道情的表演、化妝和服飾與其他劇種差別不大,主要區別是道情註重唱功,善演喜劇,其演員不習武功,科班也無武科;沒有嚴格的行當區分,除生、旦、須為專行演員扮演外,凈、醜、末則無固定行當。
他們的表演像原來一樣甚至比原來更精彩,而他們的輝煌和那時萬人空巷的場面,隻是在個別接受采訪的年長的演員口中還能瞭解一二。
與他們道別的瞬間,我覺得心中感慨萬分:“我們怎麼證明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的存在過?在紛繁的歷史中,有多少人在歷史的煙塵中湮滅?”因為他們的觀眾群體已經漸漸變老去世,而道情戲也已經吸引不住像我這樣的年輕人瞭。唯一幸運的是,他們曾經輝煌過,他們的輝煌一直存在於記得他們的老人的記憶中,雖然這些人正在慢慢減少。
謹以此篇獻給那些在歷史的舞臺上曾經燦爛過的太康道情戲文化傳承人,感謝你們辛苦的堅守與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