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常爆黑料的《周刊文春》今天靜悄悄的曝出一個料:3月22日,厚生勞動省所在大樓的8樓,有職員砸壞窗戶,企圖跳樓自殺。
事發現場:厚勞省的中央合同廳舍5號館。
據悉,企圖自殺的是40多歲的非正式職員A先生。主要從事養老金相關工作。3月22日凌晨,A先生接到調動到其他部門的指示,隨後他向同事們發送瞭“承蒙關照瞭”的感謝郵件,然後用準備好的錘子打碎窗戶,企圖跳樓自殺。
在周刊文春的采訪中,當事人A先生描述瞭後來的場景:“我從玻璃窗裡探出身子,但在原地停瞭下來。因為身上被玻璃窗的碎片劃傷,就這麼全身是血地佇立著,直到被早上來上班的職員看到,引起騷動,後來領導也來瞭。”
之後A先生被送上瞭急救車,接受瞭緊急手術。但是,由於疫情的影響,病床很緊張,所以無法住院,隻能回傢呆在傢人身邊。
據A先生的同事說,A先生很愛讀書,總是隨身攜帶各種類型的書,喜歡按照他自己的節奏認真工作。
在周刊文春的采訪中,自殺未遂的A先生告訴記者,他聽取瞭同事們的意見,把自殺未遂的經過寫成報告書遞交給瞭上級領導:樽見英樹事務次官。
樽見英樹事務次官
《周刊文春》記者向樽見英樹求證時,對方隻是避重就輕的回答:“知道打碎玻璃窗這個事情,但為什麼要這麼做,還在調查中。”
《周刊文春》又就此事采訪瞭厚勞省,厚勞省聲稱:正在確實事實關系中,無法回答。
那,為什麼A先生企圖自殺呢?
據文春報道,A先生的上司很嚴厲,經常斥責他,A先生在自殺未遂後,在給事務次官的報告書中控訴瞭上司利用自身職權對其進行霸凌,讓他痛苦不堪的事情。
雖然不知道具體內容,但是,日本的職場霸凌相當嚴重,出現這樣的事情並不意外。
前幾年,日本曾經發生一件震驚全社會的職場霸凌事件:2015年,有一位員工,因為在年末聚會中,拒絕瞭老板讓他“為客戶做點有意思的事”的要求,被老板兩次將他的臉按入沸騰的火鍋中,造成該男子面部大面積燙傷。
從畫面裡能看到:該男子幾乎是毫無反抗的被摁進瞭滾燙的鍋子裡。
而這個男子並不是第一天就受到這樣的霸凌。在此之前,“幾乎沒有工作休息日,11點上班23點左右下班”、“也有過一周不能回傢,3天不睡覺工作的時期”。甚至曾經因為遲到,公司老板不但罰款10萬日元(約人民幣6000元),還要求他遞光頭表示悔改誠意,男子遂向朋友借來10萬日元上交公司。
受害男性的代理律師說,燙傷事件發生後第二個月,受害人的工資隻有8萬日元!而在日本,一天打幾個小時的零工也不止8萬日元收入。
而且匪夷所思的是:直到造成瞭這樣燙傷這樣嚴重的傷害,受害人到瞭三年後才有勇氣公佈這件事情。受害人稱:“當時已經被老板洗腦,在精神上受到嚴重壓迫。與臉被按入沸騰的火鍋中相比,自己更害怕老板會生氣。”
全球都有職場,為什麼日本職場的霸凌現象這麼嚴重呢?這就不得不提日本的職場文化。
日本處於一個島國,自身資源有限,為瞭對抗惡劣的自然環境,需要緊密團結才能夠存活,所以日本人的集體觀念是很強的,無法張揚個性。同時,日本深受儒傢影響,有著非常強烈等級尊卑觀念;再加上日本的“終身雇傭制”,進瞭一個公司就會幹到老,絕不會中途輕易離開,而上司就掌控著你的升職加薪,相當掌握瞭你的整個職場命運,這些東西疊加在一起,就形成瞭上司面對下屬、前輩對後輩的絕對權威。無論是行走站坐,後輩對前輩和上司都要恭恭敬敬,就連說話,也都要用敬語,打招呼、和上司一起吃飯、喝酒,都有各種繁瑣的規矩要遵從。現代的日本雖然“終身雇傭制”已經越來越少的存在瞭,但是嚴苛的職場文化依然存在,這些都導致瞭職場霸凌的層出不窮。
這種壓抑封閉的職場文化,也讓上班族壓力非常大,日本管上班族叫“社畜”,就是形容員工無條件順從,被當作牲畜一樣壓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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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日本上班族因為職場霸凌或者工作壓力自殺的事情,屢見不鮮。日本是發達國傢中自殺率最高的國傢,厚勞省的數據調查顯示:每年3月,是日本自殺高峰期,因此,日本政府把每年三月定為“自殺對策強化月”,會開展各種預防自殺活動。
日本社會職場霸凌很嚴重,同樣在日本官場,職場霸凌也同樣嚴重,自殺的例子也並不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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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1月份,新冠疫情剛在中國爆發時期,一位負責武漢撤僑的日本內閣官房的37歲男性職員,就跳樓自殺瞭。據說,是因為撤僑後,回來的人不願意自主隔離,因此引發瞭一系列的不滿和指責,最終這位男性因為壓力過大,跳樓自殺。
“我是個不孝的兒子,真的很抱歉。”
五年前的三月。總務省31歲的一位職員留下瞭這樣的遺書自殺瞭。去世前,他的加班時間超過瞭過勞死的死亡線(每月80小時),達到瞭每月135小時。也就意味著除瞭正常工作8小時候之外,每天的加班時間要達到6個多小時。
自殺的男子2008年從東京大學畢業後進入瞭總務省, 除瞭通信業務之外,還經歷瞭大臣官房等工作,可以說,前途一片光明。但即便是這樣的精英,也面臨著長期加班的過勞狀態。
在他去世之前,由於應對消費稅增稅等問題,長時間的勞動成瞭常態。最後因為工作壓力過大,身心俱疲,終於自殺。
然而在他死去後的4年裡,總務省對等待調查結果的父母沒有任何交待。直到父母找瞭律師,才在第五年,最終得到瞭“公務災害”的鑒定結果。
註:公務災害,指的是公務員因公受傷,或因心病而自殺。被認定為“公務災害”即可得到相應賠償。
而“公務災害”的認定很困難,2017年,日本因為過勞死·自殺的認定請求中,腦·心臟疾病的55件,抑鬱癥等心理疾病的101件,被認為的分別隻有13件、31件。這隻是地方級別公務員的認定,像厚勞省這樣國傢級別的公務災害認定,就更難瞭。2016年,國傢級的公務員死亡人數中,被認定為公務災害的隻有5人。自殺者為1人。
除瞭加班時間過長,工作壓力大,還有不少人也遭遇情緒暴躁和態度強勢的上級。
今年,周刊文春就爆料過日本新冠對策大臣“西村康稔”的職場霸凌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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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報道稱:日本新冠對策大臣西村康稔逼迫手下的秘書連續150天毫無休息的每天工作,而手下的其它員工,有加班超過瞭“過勞死亡線”,一個月加班378小時的。
而這位大臣的“職場霸凌體質”早就名聲在外。他手下的秘書也因為他的霸凌而頻繁被更換。
據悉,西村手下有4名秘書,分別負責“財務省、經濟產業省、厚勞省、內閣府”的工作,而此次更換的負責財務省的A秘書,這位A秘書擁有20年以上職業生涯,在西村身邊任職瞭1年以上,在今年2月8號聲稱身體不適,所以換瞭人。
在緊急事態宣言下,在正在開國會的特殊時期,大臣的秘書官更換是特例,因此這次更換也格外被媒體註意。
面對周刊文春的采訪,內閣的知情人士證實:“原因是工作環境過於苛刻和權力騷擾造成的壓力”。
知情人士還透露,其實不僅僅是A秘書。從內閣府來的B秘書也因為過勞而身體不適,去年夏天更換後,緊接著就住院瞭。另一位來自厚生勞動省的C秘書也於去年夏天更換瞭。
據稱,自從西村大臣去年3月擔任新冠對策工作以來,黃金周也完全不休息,甚至有秘書官連續150天毫無休息的工作。正月也是理所當然地從元旦就開始上班,一年來,秘書隻休息瞭幾天。
而除瞭高強度的工作和長期無休止的加班之外,西村本人的脾氣也是相當暴躁。
據報道稱,西村大臣做事我行我素,從不考慮下屬,即使是深更半夜,也會發工作郵件,要求“明早必須答復”,第二天趕不上,被情緒失控大怒的西川怒罵是傢常便飯。
如果一旦被他盯上,即使是細小的事情也會被當面罵。經常會這樣沖著下屬吼:
“這種簡單工作也要花這麼久時間?!”
“你沒有按照我說的做!!”
“你的存在就是個麻煩!”
因此,他的秘書都受不瞭他的脾氣,手下的秘書也頻頻更換。
面對職場霸凌的質詢,他隻是輕描淡寫的說:“感謝他們拼死的工作”
其實,被報道出來的事情都隻是冰山一角,日本這種壓抑封閉的職場文化,產生這樣的事情毫不奇怪。這樣的文化一日不破除,職場霸凌就一日不會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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