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笑》淺析冰心寫作風格

冰心的散文素來都以清雅淡麗為風格,《笑》更是她這一風格的極大彰顯。

《笑》開場便說“雨聲漸漸的住瞭”,將一幅雨後窗外清美的畫面呈現在我們眼前。文中又通過三次對“笑”的不同描寫展現出冰心素來宣揚的“美與愛”,而這三種聖潔的笑的描寫也都盡顯冰心筆觸的溫柔細膩。她的文字不單單是文字,更是具有蒙太奇藝術特征的鏡頭、畫面:

三次轉場,都富有動態美感,但每一幀畫面都是寂靜的、平緩的。在寂靜與平緩之下,也蘊藏瞭冰心的“愛的哲學”:安琪兒是博愛,孩子是自然、童真之愛,老夫人是母愛。她對愛的表達並非是猛烈、放肆的,而是為不同的“愛”添之柔光,另其溫柔地向周圍散射,充滿瞭母性的光輝和詩意的美感。從中可以感受到冰心冰清玉潔的純美情懷。

三次聖潔的微笑都有花朵作伴,可見當時年滿二十歲的冰心內心仍值少女時期,充滿瞭少女情懷,但與一般的少女比較起來,冰心對於人性的光輝、自然的向往、親情的珍愛這些話題都格外的重視和關註,正所謂偉大蘊藏於平凡之中,冰心本人和她的作品都應瞭這個說法:脫胎於蕓蕓眾生,聚焦於眾生的情感精髓。所以她的作品才會透露出來如此的純潔、寧靜、淡雅而不失力量感。這些特征也體現在她的諸多作品中:

這些作品的主題與《笑》有同也有不同,但它們的文筆都如蜻蜓點水一般十分輕盈靚麗,同時具有分量感,但並非是濃墨重彩。如果將文學作品比作畫,很多優秀的文學作品在語言表達上非常像油畫,質地厚重、豐富多彩,十分具有藝術感甚至帶一些“洋氣”。但冰心的作品更像是傳統山水畫,清麗淡雅、十分素凈並且很有意境,但又要比墨色山水畫多出一些色彩。因為在主題的表達上,冰心傾向於童真、自然、母愛等主題,而這些主題本身就是富有色彩的,所以她的很多作品像是多種低飽和度色彩搭配的畫,不喧囂不單調,令人非常的舒心、倍感親切。

其中很多顏色的使用都顯得非常自然而然,沒有絲毫刻意,並非鋪天蓋地都是色彩描寫,但總讓人眼前有一幅多彩的畫。準確來說,並不能將其簡單地比作畫,因為其作品呈現出的意境是飽滿的、立體的、有光澤的,並不需要讀者像在欣賞畫作一樣深入探究才能感受到其中的魅力,而是直接將一個充滿色彩的現實世界搬到瞭你眼前,你能直接看到的、感受到的就是文中人物看到的、感受到的,非常明晰、極具感染力。正如蘇雪林的評價,“滿蘊著溫柔,微帶著憂愁,欲語又停留”,總讓人有這樣的感覺。

所以不得不說,冰心的文字更多是發源於她的內心,不是因為看到瞭什麼而感受到瞭什麼,而是因為心裡有什麼所以看到瞭什麼。因此她的散文總是給我們呈現出來一個寧靜、祥和的世界,即使是在描寫痛苦、描寫不幸的時候依舊筆觸溫柔,十分寧靜。

但也正如人們常言,溫柔的外殼下都是強大的內裡。冰心本人和她的作品也都如此。冰心的母親本就是一位溫柔且堅強的女性,父親曾擔任營長參加過抗日戰爭,在這樣一個傢庭環境成長下的女孩內心也必定是溫柔且堅強的。她曾寫過的另一部作品《冬兒姑娘》則表現的活潑且潑辣,足以見得其內心的堅毅力量。

冰心的獨特造就瞭其文風的獨特,但究其本源,她所抒發的感情都來源於她像大海一樣遼闊平靜的內心:向往美好、博愛、歌頌親情。而這些她想要反映的東西,也都存在於瞭散文《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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