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节,农历九月初九,二九相重,称为“重九”汉中叶以后的儒家阴阳观,有六阴九阳。九是阳数,固重九亦叫“重阳”。民间在该日有登高的风俗,所以重阳节又称“登高节”。还有重九节、茱萸、菊花节等说法。
除此之外,九月初九“九九”谐音是“久久”,有长久之意,所以常在此日祭祖与推行敬老活动。重阳节与除、清、盂三节也是中国传统节日里祭祖的四大节日。只是近年来,人们对老人的推重,故此节日又被称为老人节。
本微信平台,值此重阳之节。集几位热心亲朋佳作,以我们的方式,表达对健康的活着的,或已然离世的老人们,致以最真情的祝福与怀念。
趁老人还在,好好孝敬他们吧。他们老的太快!如若已不在,请好好教育好我们的孩子吧,他们长大太快!
有一天我们也会老去……
父亲——“永久”牌的老兵团
文:士君
女儿放学,我陪她写作业。她给了我几页作文手稿,说是让我帮她改改。
《望您在天堂收到我的想念》,女儿是写爷爷的。
我一直以为女儿对爷爷的记忆是模糊的,仔细看,才惊觉她竟有如此深刻的记忆和情感。
父亲离世时,女儿还小,只上三年级。在殡仪馆里,抱着黄裱纸,来去跑着,让她姑姑姨奶奶们叠著烧纸,剪著路上撒的纸钱。偶尔会过来偎在我身边,什么也不说,眼里似乎有一点点忧伤。问她,能不能忘记爷爷?她有些茫然,摇头,却又点头。
我理理她的马尾,轻轻的搂着她。谁,又能要求一个十岁的孩子怎样?
留存于女儿记忆里的,是爷爷的二胡。父亲退休后,感觉一下子老了,精神也大不如从前。可也没过多久,又成了一个快乐的老头儿了。
他和连队甘肃来的木匠大叔,一起动手做了一把二胡,父亲的想法,木匠大叔的手艺。后来嫌木匠大叔太慢,就拿回家,用把刀又削又刻的,还拿细砂纸精心打磨,让弟弟给他买了弦。我看了,是吉他弦。父亲也不是太懂,装好了,居然能拉出咿咿呀呀的声。自此,家中就不得“安宁”了。
父亲喜欢音乐。奶奶说,父亲小时是被别人抱着敲鼓的。连队那会儿的秧歌队锣鼓队里,小小的父亲就能把那桌面大的鼓敲的震天响,而且鼓点很正。
在奶奶八十大寿时,自家亲戚组织了一个秧歌队。小姑夫敲鼓,却怎么都敲不到鼓点。父亲夺过鼓槌,上下翻飞,激奋人心的鼓声顿时响彻云霄,原本扭的松松垮垮的秧歌,也立马精神起来,彩绸翻飞,那叫一个浪啊!
看着冬日阳光下,矮胖的父亲,一脸庄重,跳跃的鼓槌,激越的鼓声,偶尔伴着鼓声一声大喊,倒真不像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发出。父亲体内,原来是如此大的能量!
父亲还喜欢唱“眉户戏”,应该属于一个小戏种。我听,像是秦腔。可我不懂戏,也是瞎听。印象深的,就是“张良记卖布”。幽默诙谐的曲调夹杂着本地浓重的方言:“你把我滴大花狗卖掉组撒?我嫌它光咬个家不咬旁人!”一问一答,男女对唱。
父亲和我小奶奶魏快嘴,还有弹三弦的王瘸叔是最佳拍档。表演唱时,李魏王唱跳弹三者完美结合。那动作神韵,连我这个小孩都看得津津有味。那时已经有了诸如“成,成,成吉思汗,有多少美丽的姑娘啊都想嫁给他啊!……”之类的流行歌曲,我喜悦接受。却也对父亲他们幽默诙谐的眉户戏,有些痴迷。
父亲还自编歌词。我们没用完的作业本,笔记本,都是他奋笔挥写的稿纸。写时总会问我和弟弟某某字怎么写?久了就不耐烦,不大情愿的样子。父亲也就不问,自己默默的写。父亲离世后,我偶尔翻到一本,刚劲的字体,夹着许多错字,或者画圈,亦或是父亲才能懂的符号。父亲说是“白”字,望着它,不禁潸然啊……
兄弟姐妹中,我和父亲比较像,只是大鼻子遗传了奶奶。音乐细胞遗传父亲的也比较多,打小爱唱。只是身体原因,不能蹦跳。可对乐器,却是一窍不通,甚至毫无感觉。口琴、笛子、吉他都有尝试,最终无奈放弃。如同父亲,鼓敲的四海八荒的,可二胡拉的,却极不成调。
父亲做好的二胡,只要一开拉,我们就立马散了。因为,那尖锐的,咿咿拉拉的声音,直鉆脑仁,疼。奶奶都说:“我那大娃子拉的二胡,咋听都像狗挠门,指甲盖抠铁皮。二娃子拉的就好听多了。”二爸拉的就很动听,只要他能哼上的歌,就能一板一眼的拉出来。有时两兄弟会凑在一起交流,最终二爸都会摇头憨笑着说:“我大哥把二胡胡拉滴呢。”
父亲忠实的听众,就是母亲和女儿了。母亲在父亲来回“锯”他心爱的二胡时,会绣她心爱的绣花鞋面。丝毫不受影响,一针一线一丝不茍,面容安详嘴角微笑,时不时拿针尖在头发里蹭蹭。然后就是女儿,趴在床边,两只小手托腮,摇头晃脑的,还扭著小屁股。这就愈发激起父亲的表演欲,拉的就极起劲,还会放开嗓子唱两句,不成调的曲,却配他极富韵味的眉户调。
身边老伴绣花,膝边孙女儿托腮扭动,不是一种莫大的和谐和幸福吗?父亲拉的我们认为是噪音的曲,女儿却觉得好听,甚至还哼出那不成调的调,最终留于她幼小的心灵里,对爷爷深深的怀念。不成调又如何,喜欢了,开心了,不就是最好的吗?
父亲年轻时就在连队任农业技术员,右眼在给棉种拌农药时,不慎烧坏。眼珠发蓝,总是有些斜,那只眼的可视度,都不知是多少。父亲看电视,瞇着眼,估计那只眼,是没多大作用的。
父亲工作极其认真,对家是几乎不顾的。连队地块比较大,来回跑都是步行,一年不知跑烂几双布鞋。我觉得父亲对连队地块的高矮平整,沙土红土,适合种什么作物等等的熟悉程度,远超过对我们兄弟姐妹五个学习成长的关心。
大哥上到初二,自己改了名字,父亲居然都不知道。我没上过幼儿园,直接上一年级,第一次考试考了11分,父亲也只是笑笑。我在三年级时,要交五块钱的学费,父亲给连队学校说晚两天交,我却觉得极伤自尊,死活都不去上学。父亲死拉活拽,就是把我拉不进教室的门,后来在郑万福老师的劝说下,我才上课。想起父亲满头大汗的模样,却不舍得打我,应该是爱我的。
记忆中,父亲打过我两次。一次不记得几岁,反正不会超过六岁。我带弟弟到处找在地里开东方红拖拉机犁地的三爸,因为没坐过汽车,所以坐在震的耳膜轰鸣浑身发木的东方红里,不亚于现在坐在大奔里的感觉。
可我俩跑丢了,在路边哇哇大哭。有人看到后,告诉了在地里忙活的父亲。父亲询著哭声找到我俩,顺手在树上撇了一根杨树条,一路抽着我俩屁股“赶”了回来。夏日骄阳似火,我俩那个哭啊,那一头汗一脸泪和满脸鼻涕啊。
还有一次,是前面邻居家的小猪娃跑到我家院子里,满院子乱撅,撅的大坑小洼的。我和弟弟把它赶走,可一会儿它又来,又撅。那阵子,家家都没有大门的。弟弟一怒之下,就拿割韭菜的小铁铲一个飞铲,也巧,恰好砍到它的屁股上。
小猪一声凄厉的惨叫,终于不来了,可邻居大妈却来了。她来了后,叉腰,手指指着我和弟弟破口大骂。骂的不太好听,我和弟弟一时没明白过来。等知道她在骂我俩,是因为她家的小猪时,我终于忍不住,和她对骂起来。我小,不太会骂人,无非就是她骂一句,我同样学她回骂一句,结果她更恼了,跳蹦子骂。
骂战正酣,父亲回来了。他一听就明白了,过来把我和弟弟一人屁股上踢了两脚,然后拎着我俩耳朵,让我俩帮四爸抱苞米杆,摞到奶奶家的后院,冬天给驴啊羊的吃。然后,他给邻居赔礼道歉。四爸看着我俩灰头土脸的,直笑:可以啊,学泼妇骂街啊,骂的好!还能被‘猪’欺负啊。
长大后,明白了两次挨打的原因,一次是父亲教育我不能乱跑注意安全;一次是父亲教育我要有教养,不能随便骂人。方式直接,我却记了一辈子。
父亲很幽默,他老喜欢摸着我的头,慈爱的看着我说:我娃眉毛里有黑子,一辈子当先生喽!我左右眉中都有黑痣的。又摸弟弟的头说,蛋蛋上长黑子,一辈子笑呵呵喽。我就和弟弟看弟弟的小鸡鸡,翻找蛋蛋上的黑子,父亲就哈哈的笑。
父亲一句戏言,决定了我一生的命运,我还真的当了教书先生,没一辈子至少也二十年了。可弟弟却没能如父亲所言,一辈子笑呵呵,却先父亲而去了。
看着在弟弟火化时,父亲掩面痛哭,我觉得自己的心碎了。任谁都无法对白发人送黑发人内心的痛感同身受,只是觉得父亲那一瞬,立刻就老了,矮胖的身体,像是萎缩了一般。打此,父亲脸上就鲜有笑容。
父亲有高血压糖尿病。顿顿拉条子的固有生活习惯,一时很难改变。每次去看老人,看到桌上简单的辣皮子咸韭菜,就无名火起,总是要指责他们。后来去了,如果碰巧吃饭,又是吃的面,父母亲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眼眉低垂。
如今想来,心痛啊!有时,还是让老人随心随性点的好。一辈子固有的生活习惯,一时很难改变的,那么大年纪,何必作难他们啊!一味地指责,却不在身边照顾帮助调整生活习惯,有什么用啊!
父亲是脆弱的,因为在他临终前,心梗的痛让他忍不住的喊:妈妈呀,我疼!男人,无论扮演生活中的什么角色,总是把太多的痛隐藏起来,除非触到难忍的痛点,才会把脆弱完全释放。
父亲走时,我倒觉得于他是一种解脱。身体的病痛,加上丧失爱子的心痛,已经让老人家疲惫不堪。走了也好,在另一个世界,有弟弟照顾。弟弟心细,也孝顺,会让父亲过得好的。
父亲在我上高中时,每到写年终工作总结时,总让我来写。他口述,表达他的意思,我来组织文字。只记得父亲说,他要做一个永久牌的共产党员,不做飞鸽牌的。我还笑他,什么永久飞鸽的,又不是自行车,谁还稀罕这。父亲就会说我,任何时候,都不能忘记党,不能忘记共产党的好。
九六、九七年,有许多甘肃、安徽、河南来的移民,父亲就想方设法给他们找房子住,甚至把家里的被子给老乡们拿去盖。老家来的有些人家大男子主义严重,吃饭女人不让上桌子,甚至打老婆打的头破血流。父亲就去做工作,连骂带说加教育。没过多久,这些陋习都有了很大的改变。
老乡叫了吃饭,父亲从不嫌弃人家家里粗茶淡饭。拉家常,聊种地经验。没几年,许多老乡的生活状况都有了很大的改变。
作为一名老党员,父亲没有做过什么惊天伟业,就是这样踏踏实实的为老百姓做一些实实在在的事。那些老乡,有时碰到,总说父亲是个好人。一个生于斯长于斯的老兵团,一辈子在此扎根立命,平凡,却又不平凡。
父亲离世,我很少梦到他老人家。可我觉得,他在另一个世界,应该过得很好。他是共产党员,是唯物主义者。我却想唯心点,儿子想念时,真的希望他能出现,哪怕是在梦中。如女儿所愿,我们的想念,父亲会收到的,一定会!
隔一阵子,我就来看看奶奶。有次来,二爸拿出以前不知何时录的DVD光盘。奶奶一早忙碌的,在问过我到底是想吃凉拌豆芽还是炒豆芽后。最终凉拌了,又炒了青菜鸡蛋,热了包子。端好了,喊我过来吃。
二爸放了光盘,我们边吃边看。父亲和小奶奶出现了,扮演的是两口子。奶奶说,真不像话,婶侄两个演两口子。说完也笑了,然后就盯着电视,仔细的看。父亲戴着母亲一针一线绣的蓝色公子帽,矮胖的身子,却很灵活。
我没有觉得悲伤,只是有感慨。人儿,就是这样,总想看透生死。其实很简单,生死就如同朝阳落日一样自然。活着时,就好好活着。死了,也就死了。
在你心里的人,永远在你心里,不会离开。就如同不会死去一样……
记忆深处的父亲
文:魏建霞
很早就想写一篇纪念父亲的文章,一是整年不知是忙些什么,难以静下心来,二是自己文笔不好,难以写出自己对父亲的那份深深的情感。
一直记在心里,在清明节来临之际,写上此文寄托我对父亲的哀思之情。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间父亲已离开我们三年又八个月了,每当我想起他时,那如山的父爱仿佛还萦绕在我的身心。
当我想把它写出来时却又不知如何用恰当的语句来描述,只能用这浅薄、陈旧、直白的话语来诉说父亲大地一样厚重的爱的点滴。
我的父亲生于上个世纪四十年代,用他自己的话讲,他经历了许多,如新中国的成立、三年自然灾害、文化大革命、改革开放、新中国的迅速发展……
要听他讲他的经历,估计几天几夜也讲不完,诸如小时候是个大户人家的孩子,享受过小少爷的待遇,家里有长工多少多少、牛羊多少多少…总之是挺富有的一个家庭。
少年时间被爷爷送去上学,他是昌吉师范学校第一批学生,文革时间也挨过批、挨过整。住过地窝子、睡过席笆子、吃过草根子……总之在那个特殊时期发生的事他都经历过。
父亲个子不高,站在人群里一点儿也不起眼,但他心地善良,热情纯厚真诚,不会拐弯磨角的说些客套话。用他人的话讲就是一个实在的不能再实在的人。
但我对父亲的评价是“实在、纯朴、能吃苦耐劳、与世无争、凡事都能"隐忍”。父亲一直都是这样的!他的性格也影响着我们兄妹六个。
直到现在,嫂子们还调侃地说哥哥太实在,凡事都不与人争。可我知道,这是遗传了父亲。记得父亲生前常说:“都想占便宜,那亏谁来吃,记住,吃亏是福”。回头想想,真是这么个理。
父亲是一个幽默、风趣的人。记得小时候,我们居住的生产连队还没有通电,每到漫长的冬夜,家家户户都在煤油灯下剥那种没有完全开放的棉花桃子,晾开后再把棉籽剥去(那时可没有脱籽机)。
这时,父亲便让我们兄妹几人围坐在灯下,一人分一堆,看谁剥的快。他给我们讲故事,故事的内容纯属虚构(长大后才知道),什么漏呀、鬼呀的故事、历史故事,偶尔还有一些格林童话和安徒生童话。编著编著编不出来时,便学单田芳说:要想知道结果如何,请听明晚分解。
那时的我第二天晚上便早早等在那里,等待着继续听父亲虚构的故事。现在想想,那种场景真的是何等的温馨。一家人坐在一起,说说笑笑,享受着家庭的温暖。
现在的我们,给孩子讲故事有故事机代替了,忙着挣钱孩子由爷爷奶奶或是保姆照顾了,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顿饭都难得。
父亲是个“疼老婆”重感情的人,更是把母亲宠了一辈子。打我记事起,就没见过他和我母亲闹过矛盾。无论做什么事,他俩都形影不离,记忆中最深的是小时候,每到周天,他俩总是推著自行车,车后架上放著一盆脏衣服,一起去机井边洗衣服的场景。
他们的一生可以用夫唱妇随,你耕田来我织布来形容。在父亲患病的三年多时间里,母亲始终扮演着一个超级保姆的角色送走了她的爱人。他们的那种恩爱和睦似亲情又超越了亲情,他们虽不善于表达但是沉默中的相互关心的那种无言的爱让我们这一代人感动和愧疚!
父亲是一个有文化内涵的人。在那个年代,连吃饭都成问题的年代,能写出自己的名字就已经很不错的年代,大字不识一个的人大有人在,可我的父亲不仅上了学,还写了一手好字,好毛笔字。
在我的记忆里,那时结婚用的请柬没有现在这么精美,是用一种叫蜡纸的,然后用刻笔刻上字,用油墨一张一张用红纸刷出来。
那时,每每有人家结婚,都来请父亲给制作请柬。父亲便精心地写着,还在周边添上精美的花边,嘴里还不停地说著,结婚是大事,不能将就。
我那时充当着助手的角色。每每这时,父亲便摸着我的头说:等你结婚时,爸爸给你做个最精美的。
父亲写的一手好毛笔字,每逢过年,几乎全生产连队的春节对联都出自父亲之手,忙的不亦乐乎!
打开回忆的匣子,满满都是父亲的点点滴滴,他的坎坷经历、他的为人处事、他对儿女的那份爱……永远刻在我的心里,任凭时间的冲蚀仍历历在目。
2013年6月26日,父亲因贲门癌医治无效永远地离开了我们,可我总是不相信父亲真的去世,总认为这是一次长久的远行,可是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终究没有等到父亲的归来。
我知道,再多的泪水也赶不走心中的悲痛,再多的语言也替代不了沉沉的父爱,只好祝愿九泉之下的父亲好好安息!
假若人间真有轮回,父亲!下辈子我愿意还做您的女儿!
附篇:
看到笔者写的怀念父亲的文章,笔者侄儿情难自禁,写了怀念爷爷的文,读之,意之切切,感人至深。
两文共发,让更多的读者感念人间最真挚的父女爷孙之情。
远在天边的灯
——-致我的爷爷
看了姑姑所写的一篇回忆爷爷的文章,深有感触。受姑姑的启发,我也想把内心深处关于爷爷的记忆搜寻出来,清明来临之际,向另一个世界的爷爷表达我对他的思念。
在我刚记事的时候,照顾我陪伴我的更多是我的爷爷和奶奶。印象中爷爷总是乐呵呵的,是一个很乐观的人。
吃饭时乐呵呵的,聊天时乐呵呵的,做手工活时乐呵呵的,尤其当他拿起那副不知什么年代的二胡的时候,更是乐呵呵的。
小时候每一次我过生日,爷爷会拿起那副陈旧的二胡,为我拉一首我唯一可以听出来调调的歌-生日歌。
每次爷爷拉二胡的时候奶奶总在旁边说:“哎哟!吵死了!”可是爷爷却很开心,总是嘿嘿嘿的笑。那时候,爷爷一定比我还开心。
他的笑容,总是那么亲切,以至于我现在想起来他的面容时,心里也是暖的。
爷爷的手工活很巧。记忆中,有一次我想吃核桃,可是怎么也打不开,爷爷叫我去他的工具箱里拿榔头去凉台砸核桃吃。
工具箱里有很多工具,摆放的不算整齐却很有规律。老虎钳子起子榔头,大头钉子胶带螺丝,小小的工具箱里应有尽有。这些东西一定陪伴了爷爷很多年,工具的把手处都被磨的发亮,箱子也被油点与灰尘染成黑色。
爷爷用他们修过很多东西,桌子板凳柜子自行车,本该被淘汰的陈旧东西,爷爷又都赋予了更长的寿命。
爷爷也会制作很多小手工。新学期爷爷总会买来白纸,把我的书本全部包上书皮,书皮上干干净净工工整整的写下我的名字,我的班级,我的科目。白白的书皮配上一手好字,回想起来那都是爷爷对我的爱。
爷爷包的书皮不会掉,一方面是因为爷爷包书皮的程序跟别人不一样,一张白纸在他的手里,稍稍动下剪刀,就能与书本完美结合,另一方面也是我很爱惜我的书,不舍得弄脏弄烂。
爷爷的字很好看,我想夸赞爷爷的字,可是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去形容爷爷的字更适合,是因为时间太久,磨去了我对爷爷的字的印象,但我忘不掉的是,爷爷带着老花镜为我包书皮的样子,比他写的字更入木三分。
所有回忆中,也许最好玩的事儿,就是爷爷教我认字的时候了。爷爷年轻时是老芳草湖一所学校的校长,奶奶呢是一名教师。
奶奶平时忙着家务更多一些,爷爷负责辅导我的学习。课本中出现了(树)这个字,在当时我并不知道怎么念,我便跑去问爷爷:“爷爷啊,这字怎么读啊?”
爷爷一本正经的告诉我:“大树(fù)的(fù)嘛…”恰巧奶奶路过,指责爷爷给我教错,爷爷却很委屈。在爷爷看来,fù就是shù,在老一辈的芳草湖人中,这些好玩的土话,就是他们说了大半辈子的话。比如:水shuǐ,爷爷会念成 feǐ如:茶chá 爷爷会说cá……
对于知识,爷爷从来都不会嫌多的。他每天都会看很多报纸,时事政治,人文趣事,甚至字谜啦,广告啦,他多多少少都会瞧一瞧。
当他遇到一些值得写一写的字,他总是要写一写的。带上一副老花镜,取出一塌订书机装订好的白纸,拿出一支钢笔,在那个自制的小本本上,一会会儿就可以写一行。
他不光自己写,常常拉着奶奶一起写,我也不例外,小小年纪就可以认很多字,认字的能力也比同龄人强,这与爷爷的培养有很大的关系。
爷爷吃饭的时候总是叫我多吃,当我的碗里没有那么多菜的时候,爷爷总是要说一句,多吃点菜。可是爷爷的碗里,比我的菜要少很多。
爷爷胃口也很好,我不知道他最喜欢吃什么,可我知道他爱吃什么:晾干了的馍馍,不管用不用开水泡他都吃的很香;爱吃苦瓜,总是逼着我吃,明明是苦的,爷爷总说是甜的;爷爷还爱吃饼干,奶奶买来一袋饼干很快就被我和爷爷吃没了…
那时候的夏天,广场上会有社会各界的人表演节目,老人家,都喜欢热闹,每次看到广场上在为晚上的节目搭台子,我便会跑回去告诉爷爷奶奶,和爷爷奶奶一起吃过晚饭,便拿着爷爷做的小马扎,去广场观看节目。
好看的不好看的节目早已记不清了,而夕阳下,林荫道,前面奔跑着的我,后面慢悠悠散步走向广场的爷爷奶奶,成为了我多年来宝贵的回忆……
春天的时候,爷爷会亲手做一只风筝。那时候,并不是每个小孩儿都有一个心爱的风筝。我拉着线,不停地在广场后头跑着,笑着,手里的风筝,飞啊,飞啊…
我抬头看着风筝,风筝看着我,童年的时间很快,就像手里都线一样,随着风筝越飞越高,线却越来越少。那时候并没有意识到,留给爷爷的时间没有那么多了。
写到这,内心是沉重的。
我爱我的爷爷。
他陪伴了我的童年。我陪伴了他的晚年。
如果人的一生可以用一块24小时的钟来表示,那么我是凌晨刚升起的太阳,而爷爷,是快落山的太阳。
爷爷生前最后的两年,是痛苦的。
爷爷得了重病,一直卧床不起。住了好几家医院,做过多次手术。这么多年,很后悔的一件事儿,就是当时贪玩,在爷爷最后一次手术的时候,我并没有去看他。
在我上初中的一天,接到父母的电话,电话那头父母泣不成声叫我赶去医院。
我蒙了。我不敢相信!我不愿相信!我不相信!爷爷!那么多次挺过来了!这次是怎么了?
爷爷…爷爷…爷爷!
我赶到医院,爷爷在进行最后的输氧。最后的输氧,意味着呼吸器一但取下,爷爷将永远离开我们。
我过去爷爷身边抓着爷爷的手,我哭着,我喊著,爷爷的意识只剩下一点点了,他没有反应,只有粗重的呼吸,他知不知道我来看他了,爷爷快起来吧,我们回家看西游记,我们一起吃瓜子,我陪你散步好不好,我不惹你生气好不好…
终于。噩耗还是降临了。奶奶说老伴,你放心走吧,家里一切都交给我。我不敢看奶奶,她陪伴了爷爷60多年。她难过的样子一定会刺痛我的心。
爷爷用尽他最后一丝力气与意识,痛苦的喊出了声音。没人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每个人却又都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在全家人的哭声中,爷爷走了。爷爷永远的离开了我们。
爷爷一生中有很多身份:丈夫父亲 爷爷 校长 老师……
爷爷经历过30年代发生过所有重大的事。
爷爷是个德高望重的人,在爷爷的葬礼上,有很多我并不熟悉的面孔都来为爷爷追悼。在告别遗体的时候,人流已经排出了追悼会的大厅。
爷爷是成功的人,他教育了很多后代子孙,教育了很多弟子。桃李满天下这句话形容的正是我爷爷这样的人。
爷爷一生所作所为深深感动着我,就像题目所说——爷爷就是我人生路上远在天边的灯,一盏不会熄灭,永远指引我前行的灯。
我为爷爷骄傲,我愿意成为一个让爷爷为我感到骄傲的人。一切所作所为我相信爷爷会看到的,我相信爷爷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离开我们,我依然深爱我的爷爷,也许时间会将我也慢慢变老,成为父亲,我的儿子也成为父亲,到了那时候,我也会像爷爷对我一样,用心去呵护我心爱的子孙,让这份爱,继续传递下去…
此文表达我对爷爷的思念之情,愿看到这篇文章的朋友们亲人们老师们或者素不相识的人,可以用心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生命是美好的,趁著有时间,多陪陪家人,愿时间慢一点,离别,晚一点…
愿我的爷爷在另一个世界幸福安康,爷爷,我想你。
悲伤的五月
文:王国华
一直想为离世多年的母亲写点什么。可每次,又都是提起笔又搁笔。又是一年重阳节,我把回忆重拾,以此文怀念母亲。
说起五月,我一直不喜欢。究其原因,是因为二十二年前的五月,母亲的离逝所带给我撕心裂肺的痛,多年无法释怀。
那年五月的夜,雨下的出奇的大,雷声混著闪电仿佛把屋顶撕裂。妈妈安静的走了,带着对我们的万般不舍走了。四十八岁,一个依旧年轻的生命,在那一刻夏然而止。
母亲勤劳能干会持家,做的一手好茶饭。连对人刻薄的奶奶也说,四个儿媳妇里只有母亲的茶饭做的最好。
母亲很爱干净,最厌烦房子凌乱。记得小时候,母亲曾经不止一次的坐在炕上,教我们如何把被子叠的整齐。还要把叠整齐的被子,用一条大大的类似于浴巾样的东西盖住,说是"扇"被子。
盖被子的毛巾不但好看,更重要的是毛巾盖住被子的同时,毛巾也要显露整齐的棱角。当时在我看来这活的技术含量是极高的,母亲就坐在旁边指导,倘若有一点马虎,妈妈手里的针便轻落在我和姐姐的手背上。
几次下来,我们都能按做到母亲的要求了。至于做饭,母亲更容不得我们马虎。因为姐一直在外面上学,于是我就成了母亲的重点培养对象。
印象最深的是母亲教我揪揪片子,我总是揪的大小不一。母亲就手把手的教我,一边揪一边讲解:把面向前送,面片不要太大,要大小均匀些。现在想想,母亲是从生活的每个细节点滴中教育我们的啊。
母亲有病是十月份。天气渐冷了,以为自己就是普通的感冒咳嗽,只是随便吃了药,没成想咳嗽的越来越厉害,吃药也不见好。
去县城医院,拍了胸片后医生直接说:“去出去看吧!”母亲很纳闷,就是个咳嗽还用出去看?父亲开始收拾出门的东西了,母亲却不以为然,还叮嘱父亲:只是做些个检查,不要带太多东西。
可是第二天,母亲像忽然明白什么,死活也不肯出去看了。不停的问父亲到底是什么病?是不是癌症?如果是癌症就不去看了!从不发火的父亲发脾气了:“好端端的怎么会得癌症,你就是疑心病重!”
父亲带着母亲去乌鲁木齐肿瘤医院看病了。其实拍完片子,医生就已经告诉我们,妈妈是肺癌晚期……
直到现在,我还在想,为什么得病的不是我,而是母亲?
在乌鲁木齐住院的日子里,母亲见到了我的外公,还有舅舅和姨姨们。外公一见妈妈就拉着妈妈的手问:“丫头,你是咋滴了啊?”母亲一下就哭了,六十多岁的外公因为养了一大群羊平日很少出门。但是因为我们家搬去在伊犁,一年也见不上母亲一次。
一听妈妈病了,不顾自己年事已高执意就去乌市看望母亲。母亲安慰外公:“爹,我没事,医生说是肺炎,住几天院就好了,等我好了再给您做双鞋,您放羊时候换著穿。”可自此以后,外公却再也没有穿上过母亲给他做的鞋了。
母亲在医院几个月,快过年了我们都想和母亲一起过年。我们煮好了鸡,包了饺子。姐姐哥哥决定带着我从伊犁坐夜班车去乌鲁木齐看望母亲,和母亲一起过年。
那年年三十大雪纷飞,我们三个人顶着风雪来到母亲的病房。因为事先没有告诉父母亲,母亲一看见我们大吃一惊,她搂着我们只说了句:“我的娃娃们啊……”眼泪,打湿了我们的肩头。
过完年没多久,母亲就出院了。原打算手术的治疗方案因为母亲身体虚弱而搁浅,医生害怕母亲下不了手术台。
母亲回来了,她的眼睛里闪著喜悦的光泽,她高兴的对我们说:“医生说我好了!”我们听了心痛的都要碎了。
躺在床上的母亲,又开始憧憬以后的生活了:再喂几头牛,再给外公做几双鞋,和父亲商量着地里今年种些啥。
可没过几天,母亲眼睛里的光泽慢慢暗淡了,不时出现昏迷状态。母亲总是在做梦,梦里总有个猴子围在她身边,怎么也撵不走。清醒时的母亲说,那只猴子就是她的病,如果打到那只猴子她病就好了。
我们多希望母亲能打倒那只可恶的猴子啊!母亲在半清醒半昏迷状态中,使劲摇著头,嘴里不停的说:“我不喝,我不喝……”我们吓的大哭。
清醒了母亲告诉我们:“‘那些人’让我喝一碗汤,我不喝,我一喝就啥都不记住了,我就记不住我的娃娃们了。”我们告诉母亲,一定别喝,病会好的。
母亲越来越不让我们在她面前了,她害怕我们看到她临走时的样子。母亲鲜活的生命,最终在一九九五年五月四日晚八点四十分停止,自此,世上再没有了母亲的呼吸,母亲的生命如花陨落。
有很多次,母亲入梦,我不止一次的对母亲说,我要和你去,母亲总是不应我。梦里的母亲没有病痛的折磨。
想起以前我上学,每每快进家门时,就大声喊著“妈!”妈走出门来,夕阳里,妈妈微卷的头发,面带微笑,唤着我名字的样子……
妈妈,我爱你,爱于心中,永不凋零……
github: http://github.com/umijs/hox別著急噴,我已經能想到你為什麼會進來看這個文章瞭,當你看到這個題目的時候,你一定會...
1933 年 12 月 7 日一、西班牙 西班牙长枪党坚信西班牙。西班牙不是领土。 它也不是男人和女人的集合体。 最重要的是,西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