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銘叔

背景：

1789年7月14日，伴隨著革命的炮火聲，有著400多年歷史的巴士底獄被巴黎人民攻克。這不僅標志著一個新興階級開始掌握瞭法國政權，也標志著以巴士底獄為代表的舊制度徹底崩潰。

不管當時的人們是否真正瞭解巴士底獄，它還是被視為一個十惡不赦的專制邪惡的象征。

但是，當人們攻克瞭這座建築物後，才驚異的發現這個偌大的食人獸中關押的隻是區區個囚犯而己。現實歸現實，這並不妨礙人們對巴士底獄的仇恨，巴黎人民仍然把攻克巴士底獄看成對抗專制主義和王權的勝利。

事實上，對巴士底獄的摧毀也確實成瞭一個新時代的起點。

本文的主題是探究巴士底獄的歷史及其醜惡象征形成的進程。可以說，巴士底獄的歷史中折射出來的不僅是它自身的悲哀，也是舊制度的悲哀。

一、從軍事城堡到國傢監獄

巴黎的巴士底獄始建於英法百年戰爭期間（1337-1453）。1356年，法軍在普瓦提埃戰役遭受瞭開戰以來最慘重的失敗，幾乎喪失瞭防禦能力此戰役之後，英國的一個分遣隊打劫瞭巴黎附近的地區，民眾對此充滿瞭恐懼感。

為瞭抵禦英軍的入侵，巴黎商會會長艾田·馬塞爾在聖安東尼門修建瞭兩座塔樓，這兩座塔樓從此被視為巴士底城堡的雛形。到17世紀中葉，為瞭應對敵人的突然襲擊，政府為城堡修建瞭圍墻，開挖瞭一條環繞巴士底城堡的壕溝，還在面向郊區的一邊又添加瞭一座獨立的塔樓，並將通往巴士底城堡的道路故意改道。

經過多次擴建和維修，巴士底城堡就變得堅不可摧，緊緊地扼住巴黎東大門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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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士底城堡在建成後的兩個多世紀裡，一直承擔著防禦外來侵略的軍事要塞功能。但隨著國傢的逐步統一和巴黎城市的擴大，巴士底城堡逐漸被民居所包圍，城堡的軍事價值大為減弱。

到路易十一統治時期，巴士底城堡就開始失去軍事的意義，逐漸變成瞭一座關押得罪瞭王室或大臣的重要政治犯的國傢監獄。路易十三繼位後，1624年起擔任首相的紅衣主教黎塞留將巴士底城堡正式改為國傢監獄。幾個世紀以來，巴士底城堡戒備森嚴，與世隔絕，引起外界的種種猜測和傳聞直到1789年7月被巴黎人民攻克後，巴士底城堡的內部狀況才為世人所知曉。

巴黎位於平原地區，巴士底城堡昂然聳立，是巴黎除瞭蒙馬特爾之外的制高地。城堡各塔樓都設有安放大炮的炮位，城墻上建有個72槍眼。它居高臨下，像一頭猛獸俯視著整個巴黎加之它戒備森嚴，不由給人以極度的恐懼感。

二、巴士底獄的管理與生活

巴士底獄是18世紀舊制度等級社會的一個縮影，等級制度約束著監獄內從管理人員到囚犯的所有人員。整個城堡由一位通過捐納獲取頭銜的城堡司令指揮國王委派的一名代理人協助司令，負責城堡的安全，使其他人員服從規章制度一名陸軍少校和他的幾名助手主管總務和檔案。

這些人被認為是18世紀的監獄良好運行的必不可少的人員。在他們之下，有一名上尉專門負責管理監獄的進出通道有若幹名監獄看守，他們在軍官的指揮下直接和囚犯打交道，負責看管囚犯的就餐、散步和生活。

巴士底獄內的管理可以概括為八個字，那就是對外神秘、對內嚴格，從巴士底城堡的司令到最普通的囚犯都必須嚴格遵守監獄的管理制度。

法國舊制度時期流行的一系列小冊子在抨擊巴士底獄時，都不可避免地把巴士底獄描寫成一個吃人的怪獸。人們認為巴士底獄的囚犯都過著非人般的生活，沒有自由，沒有尊嚴，衣不蔽體，食不果腹。

實際上，與當時的其他法國監獄相比，巴士底獄裡的管理盡管嚴格規范，但卻是法國眾多監獄中生活條件最好、甚至可以稱為舒適的監獄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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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巴士底獄與舊制度的悲哀

巴士底獄，從其本質上說隻是一個位於顯眼之處的國傢監獄，執行的隻是做為一個監獄應有的功能。但是一個特定的時代卻賦予瞭巴士底獄特定的意義，成為舊制度法國的國傢機構象征，象征著那個時代的本質一一絕對君主主義。而法國國王的專制權力是逐步建立起來的，直到路易十四時代達到頂峰，但隨即又迅速衰落。

巴士底獄何嘗不是同舊制度的專制主義一般遭受委屈？

一個條件最好的監獄儼然成為人們口誅筆伐的食人獸、惡魔，而且人們對此深信不疑。

盡管攻占巴士底獄後的種種跡象表明巴士底獄的真實狀況並不如人們所想象的那樣，但是為瞭配合人們對舊制度的憤怒，巴士底獄一如既往地被評判為專制主義的標志。

巴士底獄雖然隻是一個徒有其名的專制主義的“被象征”的實物，但是巴黎人們成功的攻占巴士底獄卻又實實在在地成瞭一個象征性的事件，那就是標志著法國大革命的開始。

盡管有很多史學傢質疑將攻占巴士底獄作為法國大革命開始的標志，但是我們僅從攻占巴士底獄所產生的後果便可確立其不可動搖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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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占巴士底獄不僅迫使路易十六采取瞭緩和的措施，他召回瞭內克，親自從凡爾賽到瞭巴黎市政廳，從國民自衛軍司令拉法耶特侯爵的手裡接過瞭三色帽徽，表明他對既成事實的認可；而且這一象征性的事件也有效地暗示瞭一個榜樣的誕生，繼攻占巴士底獄之後接踵而至的必然是全國范圍的對其他堡壘的破壞。農民們仿效巴黎人聞風而動，開始燒毀各地被視為小型巴士底獄的封建城堡。

但更重要的是，攻占巴士底獄表明瞭王權在公眾心目中開始受到損害並迅速瓦解：

攻占巴士底獄，以作為抵制國王進攻的行為開始，並以揭示在隨後的日子裡作為一種具體的、無媒介的、人民表達其主權意志的崇高實例，成為現代意義上的革命行動而告終。通過攻克巴士底獄的行為，人民被認為有瞭消滅暴政、建立自由的崇高覺悟，它破壞瞭現有的權力模式，開始向已然的政治主權提出瞭挑戰。

正如法國浪漫主義的代表作傢夏多佈裡昂所言：

參考文獻：